“大叔，你不要再廢話了，快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芽衣開始不耐煩了。

老海狼看著芽衣，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好像在欣賞一只炸毛的小貓。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杯沿，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照片上這個人，我確實見過。如果我記的不錯的話，他在一個多月前來過，當時他身邊還跟著一位漂亮的女士。”

“那位女士是不是亞裔面孔，臉上有酒窩？”

“沒錯，是亞裔面孔，個子不高，笑起來確實有酒窩。”

“他們在這里停留了多久？有沒有說要去哪兒？”芽衣追問。

老海狼搖了搖頭，“他們只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女的幾乎沒開口，都是那男人在說話。他們問了‘夜鶯號’的下落，還打聽了舊港碼頭的情況。我記得他們離開前，男人還特意問了一句，‘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找過他’。”

“夜鶯號？”黛琪爾眉頭微皺，“是一艘船嗎？”

“是啊，它是一艘很特別的船，在舊港一帶算是有名。傳說它載過不少見不得光的貨，也帶走過許多想要消失的人。在最近一次出港后，就再也沒回來過。”

芽衣二人又問了一些問題，但沒有得到更多的線索便起身告辭了。在她們離開不久后，一位中年女人走進小包間，她看著老海狼問：“你覺得她們會相信你的話嗎？”

老海狼沉思片刻，回答道：“半信半疑吧。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她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必定會沿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

而剛走出包間不久的芽衣，心中也正浮現同樣的疑問。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黛琪爾，問道：“老海狼的話……可信嗎？”

“我們好像也只能相信他。”黛琪爾嘆了口氣，“我們先查一下夜鶯號到底去了哪里？也許摩伊和美智子就在這艘船上，當然前提是老海狼沒騙我們。”

“好吧！老海狼還提到了舊港碼頭，如果夜鶯號真的是從那里出發的，那里應該會有人知道些什么。”

舊港碼頭距離“銹錨”酒吧并不遠，二人沿著港口的石板路快步前行。大約十分鐘后，她們便抵達了碼頭。這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漁船靠岸卸貨，工人們吆喝著搬運貨物箱籠，空氣中彌漫著海水與柴油混合的獨特氣息。正午的太陽高掛天空，灑下的光芒將海面映照得波光粼粼。“這里比我想象的還要熱鬧。”芽衣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低聲道。

“是的，我也有些意外。”黛琪爾點點頭，目光在碼頭邊的各色人群中搜尋，“我們先去找人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見過夜鶯號。”

不遠處，一群漁民正坐在一艘老舊的漁船邊修補漁網。二人走了過去，黛琪爾走在前頭，微笑著向漁民們打招呼：“打擾一下，請問你們有聽說過‘夜鶯號’嗎？”

幾個漁民抬起頭來，目光在她們身上打量了一番。為首的老漁民曬得黝黑，胡子花白，瞇著眼問道：“夜鶯號？你們找那艘船做什么？”

“我們在找兩個朋友，他們可能和夜鶯號有關。聽說那船最近一次出港后就沒再回來過。”

老漁民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多說。他身旁一個年輕些的漁民插嘴道：“夜鶯號啊，最近可沒見著。那船本來就神神秘秘的，來去都挑著沒人注意的時候。”

“你們要是想打聽夜鶯號的事，”老漁民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可以去問問‘獨眼芬恩’。他以前在那船上跑過幾趟，知道的比我們多。”

“獨眼芬恩？”黛琪爾記下這個名字，“他現在在哪兒？”

“就在碼頭東頭的‘海妖酒館’。”年輕漁民指了指遠處一棟帶著藍色招牌的小樓，“不過那老頭脾氣不太好，你們小心點。”

“謝謝！”黛琪爾連聲道謝，和芽衣轉身朝碼頭東頭走去。

很快，她們便看到了“海妖酒館”的招牌。酒館門口坐著幾個水手，正大聲說笑。這些水手看到二人走來，眼睛都亮了起來，其中一個甚至吹起口哨，“喲呵，今天有漂亮妞啊！”

芽衣瞪了他一眼，黛琪爾則是滿眼含笑，并不在意。她們徑直走進酒館，身后傳來幾聲起哄的笑聲。酒館內部比外面更為嘈雜，空氣中混雜著啤酒的苦澀和海風的咸腥。昏黃的燈光下，吧臺后方坐著一位獨眼老人，正用粗糙的手指慢慢擦拭酒杯。黛琪爾帶著禮貌的微笑走上前，“請問，您是芬恩先生嗎？”

獨眼老人聞言，擦拭酒杯的動作頓了頓，那只獨眼緩緩抬起，銳利地掃過黛琪爾和芽衣，像是在審視她們的來意。“是我。”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我們想向您打聽一下關于‘夜鶯號’的消息。聽說您以前在那艘船上待過？”

提到“夜鶯號”，芬恩的眼神明顯變了變。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夜鶯號？那可不是什么好打聽的船。你們是什么人？找它做什么？”

“我們在找兩個朋友，一男一女，他們可能上了夜鶯號，之后就失蹤了。我們只想知道那艘船最后去了哪里。”芽衣搶在黛琪爾之前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急切。

芬恩沉默片刻后，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你們要是真的想知道夜鶯號的下落，就跟我來吧。在酒館里說話不方便。”

黛琪爾和芽衣對視一眼，雖然心中有些警惕，但想到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還是點了點頭。芬恩從吧臺后繞出來，招呼她們跟上。他帶著兩人穿過酒館，走向后門。三人七拐八拐，穿過幾條堆滿雜物的窄巷，最終停在一扇不起眼的鐵門前。鐵門銹跡斑斑，門上掛著一把同樣銹蝕的舊鎖。“就是這里了。”芬恩沙啞地說，從懷里摸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鐵門。門后是一條向下的石階，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夜鶯號的船長以前喜歡在這里存放一些‘特殊’的貨物，有些記錄，或許還留在這里。”

石階很窄，僅容一人通過。黛琪爾緊隨其后，芽衣跟在最后。空氣越來越潮濕，隱約能聽到滴水的聲音。走了大約十幾級臺階，眼前豁然開朗，似乎是一個地下室。光線極其昏暗，只能勉強看清四周的輪廓。

就在芽衣踏上最后一級臺階，雙腳剛剛接觸到地下室潮濕的地面時，異變陡生！

只聽“滋啦”一聲輕響，一道微弱的藍光從地面一閃而過。芽衣只覺得腳下一麻，隨即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竄遍全身，她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