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漸起,瞬間充斥書房。
江思源輕輕揮拳,嘗試攻擊,有明顯的阻礙感。
雖然很像昨晚的場景,但壓迫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還有一股莫名的劣勢感,就像在看些五毛錢特效的電影。
騙騙普通人還可以。
如果他爆發全部力量,甚至不需要找到源頭,就能強行破開迷霧。
喬雨嘉說:“現在只具備幻境的功能,以及我可以在范圍內隨便移動。”
蜃烈說過,她的精神力量太弱,所以只能使用蜃境最基礎的功能。
如果精神力夠強大,就可以締造一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超然空間。
在那個空間內,她就是無所不能的造物主,可以達到凝虛化實的效果。
就比如攻擊江思源的罡風,蜃烈本身是不具備這種能力,但是在蜃境里面,它可以擁有各式各樣的攻擊方式。
這也是它常說,如果能提前醒來,起碼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弄死江思源。
江思源聽完,陷入沉默。
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世界存在參差,喬雨嘉就像游戲里氪金玩家,一次性得到超級新手福利大禮包。
反觀他,只是空有一身蠻力。
江思源沉吟半晌,詢問:“那你現在覆蓋的面積有多大,能堅持多久?”
“好像方圓三米多一點點,持續的時間大概3-4分鐘吧。”
喬雨嘉昨晚有嘗試過,但凡超過三分鐘就會頭疼難忍,往后每一秒都是煎熬。
只要超過四分鐘,她大概就會暈厥,不過隨著以后精神力的增強,情況也會改善。
“怎么增強?”江思源好奇。
“小烈在我腦子里留下一幅畫卷,讓我觀看冥想,說能增強精神力。看完之后,精神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江思源聽到稱呼一愣,忍不住嘴角上揚,同時也更好奇:“是什么畫卷?”
“嗯~一幅像是海平面的畫卷,雖然是靜態的,但我感覺好像會動,隱約還能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仿佛身臨其境。”
喬雨嘉很想分享畫卷的內容,但無論如何都描繪不出來,好像被什么東西限制。
忽然,手臂的刺青浮現。
蜃烈冷聲喝道:“小子,別覬覦了,這是我族密卷《滄海歸墟圖》跟你沒關系。”
江思源臉上寫滿了揶揄:“小烈,那這畫卷是怎么來的,總可以說一說吧?”
蜃烈怒不可遏,直接現身:“別叫我小烈,小烈也是你叫的?”
喬雨嘉伸手撫摸蜃烈的腦袋,輕聲細語勸導:“小烈,如果江總變厲害了,以后說不定也能幫上你。”
江思源疑惑:“幫什么?”
蜃烈來不及制止,喬雨嘉說:“小烈是為了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才來到我們這里。
江總,以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一起幫幫它完成好不好?”
“沒問題,大家都是自己人,理應互幫互助,對嗎,小烈?!苯荚戳x正言辭。
蜃烈看了一眼天真的喬雨嘉,嘆息道:“《滄海歸墟圖》是我族神通者,耗費心血歷經數年潑墨而成,其中蘊含我族先輩對修煉一道的感悟,不能外傳,你也不合適?!?
“不過,你們世界的傳世書畫或許也有類似的功效,只是以前規則還沒有松動,所以你們感悟不到而已?!?
江思源突然想起,父親江鴻濤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癡迷于古玩字畫,還一度成為佳士得、蘇富比拍賣行的座上賓。
只是他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在老江離世后,就把古玩字畫全部收到地下室。
或許里面,
就有可以觀想的畫卷也不一定。
“跟我來?!?
江思源打開地下室的入口。
蜃烈不由分說,急忙跟了上去。
喬雨嘉也即隨其后,她知道有地下室,但還是第一次進來。
也才知道,原來有這么大的空間,目測兩百平米起,隔成幾個房間。
途經酒窖,江思源順手拿了一瓶五糧液,笑瞇瞇打趣:“要不要再來點?”
蜃烈眼睛都直了,干咽口水:“喝一點點就好?!?
喬雨嘉一把奪過酒瓶,瞪了一眼:“你怎么能讓小孩子喝酒?!?
蜃烈頓時蔫了,不禁苦笑,它發現自己不是找了個宿主,而是找了個老媽。
不過感覺還不錯,因為從小到大,它好像都沒有被人這么關心過。
江思源忍俊不已,打開收藏室大門,里面擺滿琳瑯滿目的藏品。
有張大千的花鳥圖,齊白石的山水畫,還有一些很名貴的瓷器。
江思源取下畫框,仔細觀摩,也沒有觀察出個所以然來。
看向蜃烈:“這些畫,有感覺嗎?”
蜃烈連連搖頭:“雖然略微靈動,但匠氣太重,沒有藏神?!?
忽然,它的目光被角落的一幅蓋著紅布的畫卷吸引。
江思源順著目光,掀開紅布,露出一幅人物畫。
霎時間,他看到畫中仙翁在演練拳法。
慢生柔,柔中剛,剛柔相濟……
一拳一腳……宛若天成。
江思源不禁看得入迷,直到耳邊響起蜃烈的吼聲:“醒來。”
江思源眼神迷離,還在回味著畫中仙翁演練的拳法。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勁起于腳跟,主于腰間,形于手指,發于脊背。
喬雨嘉焦急說道:“老板快醒一醒,你都流鼻血了?!?
回過神來,江思源伸手摸鼻下,看到一抹殷紅,如夢初醒:“這是怎么回事?”
喬雨嘉拿出紙巾,幫忙擦拭:“你剛剛發呆半個小時,起初小烈讓我別打擾你,說你在感悟,直到流鼻血,它才趕緊叫醒你?!?
蜃烈說:“你現在的精神力太弱,每次觀摩畫卷不能太久,否則會傷及本源?!?
江思源欣喜:“這么說,這幅畫,跟你們的密卷是一樣的。”
蜃烈勃然大怒:“我呸,這種垃圾也配跟我族密卷相提比論?”
喬雨嘉板著臉,佯裝生氣:“小烈,不許這么沒有禮貌?!?
蜃烈哼了一聲,鉆入手臂:“但對于現階段的你,算是勉強夠用吧。”
江思源才注意到畫名為《隱仙》,作者汪錫齡,字夢九。
看向喬雨嘉:“這作者,有聽過嗎?”
喬雨嘉安撫蜃烈之余,連忙點頭:“剛剛你發呆的時候,我查了下資料?!?
“汪錫齡是清代的一名纂修官,主要負責《張三豐先生全集》的撰寫?!?
“據說還是張三豐的狂熱道徒,四十歲辭官出家為道,號夢九真人?!?
“畫上人物就是他想象中的張三豐,所以畫名也稱為《隱仙》?!?
“張三豐有很多名,也有很多字,還有很多號,隱仙就是其中之一。”
“這大概幅畫是四年前,江鴻濤先生在蘇富比拍賣行購得?!?
“因為汪錫齡并不怎么出名,所以當時江先生只用20萬就成功拍下。”
“賣方的資料,我還在調查,時間過于久遠,如果詢問蘇富比他們應該會知道。”
江思源擺了擺手:“沒必要,賣方是誰根本不重要?!?
他看向喬雨嘉手臂的刺青:“這是一套拳法對嗎?”
“對,蘊含著他畢生對拳法感悟,以及對畫中人的崇拜?!?
蜃烈也不得不感慨,雖然它稱呼這幅畫為垃圾,但卻是目前最合適江思源的畫卷。
因為他空有蠻力,不識技巧,這套拳法剛好彌補了他攻擊技巧的不足,仿佛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拳法。
蜃烈那些塵封的記憶突然有點松動,讓它想起一些傳聞。
當世界有外來者入侵的時候,世界本源就會反抗,從而誕生一批本土的絕世天驕。
這類人有一個特征,總能心想事成,總能逢兇化吉,總能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