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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斬首

眾人已經(jīng)陷入熱血沸騰,不能自己的狂熱狀態(tài)。

“菖蒲大人,事情就是這樣的。”

慕顏雪的聲音平靜,只等四方川菖蒲的回應(yīng)。

“好,就由我來證明。”

四方川菖蒲輕輕吐了口氣,抬頭看著慕顏雪。

四方川菖蒲此時的態(tài)度如火焰山爆發(fā)般,眼眸中閃過的光芒是憤怒的赤焰。

一種絕不能再忍受這群散播謠言的惡人破壞駿城人們的精神,使得他們恐慌、害怕,失去判斷能力,任人宰割而產(chǎn)生的憤怒。

四方川菖蒲此時在慕顏雪眼中,正如一只獅群中的少年王者站起來的樣子。

雖只是少女,也不曾領(lǐng)略治國之學(xué),但在周圍的人們的幫助下,卻一點點變得更好。

慕顏雪抿著嘴,沒有說話。

只是默默在前方,看著那群眸中帶著烈火的青年們,看著他們喜悅的眼神中涌動的澎湃之情。

“她們不是我們的敵人,她們可救過我們的命!”四方川菖蒲說。

“可他們還是一群卡巴內(nèi),這一點怎么也不會被改變!”青年憤憤道。

“對啊,菖蒲大人,我們不需要她們的幫助,津島大人也很厲害!”

慕顏雪看著人群中,那個躲在后面,頭上戴著紅帽的老油條嘴角不經(jīng)意間揚起,竊喜無法克制地溢出來。

驚鴻一瞥——

姓名:田中重善

狀態(tài):煽動話術(shù)37%

威脅等級:白色

在老油條眼睛眨間,慕顏雪就發(fā)動。

綺霞饋贈的驚鴻一瞥的實用價值毋庸置疑的范圍廣。

無論是戰(zhàn)斗中看敵人,還是現(xiàn)在查看小人。

盡管只是啟動一瞬,慕顏雪卻清晰看到了平日中忽略的細節(jié),眼中的田中重善臉上每一塊肌肉的收縮,呼吸聲,微微揚起的那險惡嘴角,眼神中流出的竊喜,全部都一目了然。

這種體驗,若是常人中出現(xiàn)最多的時候那莫過于心流。

這種個人的超常發(fā)揮才會閃爍出來的精妙感覺,在持有驚鴻一瞥技能時已是固化為常態(tài)了。

慕顏雪淡然地看著眾人。

四方川菖蒲也同意了他們的說法,不過她早已和慕顏雪一拍而合,選擇在這個時候,將卡巴內(nèi)瑞和人的關(guān)系重新整頓起來,不能再撕裂下去了,直到血雨爭鋒。

以四方川菖蒲為首,他們一起前往甲鐵城尾部車廂附近的位置。

四方川菖蒲和慕顏雪一同走了進去。

“菖蒲大人?”生駒正靠著墻邊,嘴角流出血。

無名正放下自己的拳頭,移目看向四方川菖蒲和慕顏雪。

“他們想挑起一場戰(zhàn)爭的話,我也樂意奉陪——”

無名左腳蹬地,想一躍而出。

但中途之時,被慕顏雪輕輕抓住手腕,被迫從半空回到地上。

“現(xiàn)在不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

四方川菖蒲目光朝向擦著嘴角血液的生駒。

她一手抓著生駒,一前一后走出車廂拉開的門外,站在展開的鐵板走道上。

“菖蒲大人!”

下面的青年出聲。

“你們?yōu)楹蜗胍獨⑺浪麄儯麄儚奈礆⒑σ粋€人,只是在路途前幫助我們,”四方川菖蒲的目光如鷹凝視著青年們,“他們是有意識的卡巴內(nèi)瑞,不是一個只想吃人的卡巴內(nèi)。只需要取一點血液就能保持戰(zhàn)力,如果在開始的時候沒有他們,我們早就死在了顯金驛!”

“這點你們認同嗎?”四方川菖蒲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

青年們面面相覷。

“這點怎么能彌補我們遭受卡巴內(nèi)的傷害,他們給我們制造了無數(shù)生死別離,現(xiàn)在卻活生生地住在我們費心泣血才坐上的甲鐵城上,享用著和我們一樣的生活!”

田中重善從人群后慢步走出來,怒氣沖沖喊道。

“田中重善,我敬你為我父親四方川堅將的部下,‘勤懇’工作了一輩子,此時你也淪落成這般模樣。

“在前幾日子,我們還沒有出發(fā)的時候,我曾看過父親的記錄。”

四方川菖蒲低著聲音,俯瞰著走出來的田中重善。

“分配下去的糧食,你敢私吞一半,現(xiàn)在又想煽動搞事情,以后你還想搞什么?!”

“什么?”

青年們驚訝地看著田中重善那張好人臉,完全想不出來這張好人臉下是丑惡得令人作嘔的模樣。

“菖蒲,那可跟我沒有關(guān)系,你這只是轉(zhuǎn)移話題!”

田中重善的臉色驚變,這種污點本以為誰也不會查出來,沒想到四方川堅將一直都知道。

可現(xiàn)在全部被四方川菖蒲抖露出來。

“你毫無忠誠,底線,只是為了吸血而無恥的煽動群眾!”

慕顏雪站在四方川菖蒲身后,輕柔的聲音不斷傳入她的耳中。

四方川菖蒲的口中不斷同步說出那些話。

“什么?怎么會呢,我對四方川家族的忠心耿耿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田中重善冷汗從背脊上瘋狂冒出。

“我們可是在講,卡巴內(nèi)!”

田中重善感覺身后的那群熱血蠢貨,此時對自己的目光也隱隱不善了起來。

“卡巴內(nèi)瑞可比你做的好的多,她們真心在幫助我們,共渡難關(guān),而你是真的在吸我們的心血。”

四方川菖蒲的語氣愈發(fā)冰冷:

“你只是其中之一,我父親的部下大多數(shù)都如你一樣的蛀蟲,我絕不能放任你們繼續(xù)犯錯!”

田中重善雙腳發(fā)軟,一時之間竟跪在草地上,眼角忍不住流出莫名眼淚。

“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做啊。”

“我媽死了,都是因為你的錯!”

“我爺爺也是,你真是個畜生!”

身后的熱血青年們正血氣方剛,拳腳不停落在田中重善身上,他抱著頭此時就像是一只瑟瑟發(fā)抖的老鼠。

“請不要再打他了,他需要的是一場處刑!”

慕顏雪忽然發(fā)聲。

慕顏雪早就看老油條們不爽,此時只想把他們?nèi)珨厥资颈姡屵@夜的葬禮解決這群只會逼逼叨叨的混賬。

而他們的恐慌、害怕混雜燃燒起來的瘋狂憤怒,一起排放在了田中重善身上,在慕顏雪第二次重復(fù)后,他們才緩緩?fù)O率种械膭幼鳌?

“大人,請一定要把這群吸著我們血的人殺死,絕對不可原諒!”青年們共同說道。

就在這時。

四方川菖蒲從衣袖中取出一把帶鞘匕首,右手拔出匕首,刀鞘隨意落在地上。

她迅步走進生駒的身前。

匕首刃尖撞在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生駒胸口上,他這才一把抓住刀刃,刃面切入一寸肉中。

“我問你,卡巴內(nèi)瑞是敵人還是伙伴?!”

“請住手!”

“我們已經(jīng)明白了!”

底下的青年們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

四方川菖蒲繼續(xù)說道:“我作為父親的長女,接管甲鐵城的城主,我必須明辨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她目光似扎入人心的尖刀,手中的力量不斷往前推。

“你為什么不反抗,不用你的右手抓住我的衣袖,然后撕咬我的脖子,吸我的血?!”

生駒手中血已經(jīng)侵染了半只匕首,但右手始終擺在后面,沒有反抗動作。

“我做不到。”

“為什么?”

四方川菖蒲追問。

生駒目光堅定著說:

“因為我用這只手立過誓言,絕不會再逃避,就算因此而獲救,我也不再犧牲任何一個人的性命,我要打倒卡巴內(nèi)!

“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打倒卡巴內(nèi)!”

生駒的話語震撼了青年們,就連那個跪倒在地的田中重善都被震撼到了。

青年們手中握著的農(nóng)具、冷兵器紛紛放下。

四方川菖蒲收回手中的匕首,目光轉(zhuǎn)向他們。

“現(xiàn)在明白了嗎?要是這樣仍然覺得他是我們的敵人的話,請到上面來吧。”

青年們都愣著身子,緩緩之后,才動了起來,離開這里。

什么是卡巴內(nèi)瑞……他們已經(jīng)明白了。

而田中重善這樣的才是真正的惡魔!

等到青年們都離開以后,田中重善才顫抖著身子,從地面爬起來。

“無名……”

慕顏雪看著一躍而下的無名狠狠踩了站起來的田中重善,又再度把他打趴下了。

“混蛋,混蛋!”

卡巴內(nèi)瑞的力量比常人強大的多,現(xiàn)在的無名也并非克制著的踩,反而動用全力,一腳中把趴地上的田中重善的腳骨踩斷。

“啊啊~”

田中重善的慘叫聲,并沒有一人難過。

反而,慕顏雪露出笑容。

這一次絕對不會放過每一個賤人!

每一個都要斬首,甲鐵城中只能有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必須是四方川菖蒲的,絕對不可以是其他任何人的。

這樣,她的旅程才能是最穩(wěn)定的。

……

隨著葬禮的一點一點結(jié)束。

接下來迎接而來的人們正享受著晚宴,無名失落地走到慕顏雪的身邊。

“怎么了?”

“殺了一個懷著孩子的卡巴內(nèi)。”

“這種事情常有的。”

慕顏雪抱著一臉失落的無名。

九智來棲和一群武士已經(jīng)將老油條們都捆了起來,綁在一棵棵樹上。

月光下的人們在不知情中總算知道了這群老油條們到底干了什么。

而當(dāng)知道以后,群眾的憤怒到達了新高度。

老油條們痛哭著失禁,一群怯懦的貪婪者,此時也終于回歸到了本貌。

慕顏雪看著人們。

“現(xiàn)在開始斬首!”

一本厚厚的本子里寫滿了每個人都干過的事情,當(dāng)然有些是編造的,但不影響這場血宴的展開。

即便老油條知道自己沒有干得那么夸張,也無法言語。

他們都知道自己必死。

如果沒有這個津島郁江的出現(xiàn),他們或許早就已經(jīng)成功了。

不是像這樣被當(dāng)眾執(zhí)行斬首,而是站在最高位上成為新的城主,繼續(xù)啃食著一群屁民們的血肉,在這個慌亂的末世里也享受著美好生活。

可是現(xiàn)在都沒有了。

“田中重善,你可知罪?”

田中重善呆滯地看著晃亮的刀刃,刀身藍光紋路熠熠生輝。

慕顏雪再度重復(fù)。

“田中重善,你可知罪?”

“我知罪。”

“噗嗤!”

頭顱被刀刃劃過,血液噴涌而出,頭顱上的眼睛還保留著呆滯落在了樹腳邊。

“村田雨,你可知罪?”

多數(shù)都承認了自己的罪行,而剩下的人都閉著嘴,被撲上來的人群活生生打死。

這是一場發(fā)泄,一場積攢許久的透徹發(fā)泄。

凝結(jié)著無數(shù)人的痛苦宣泄之后,在痛快中他們便會平靜下來。

他們的血液會吸引卡巴內(nèi),而慕顏雪早就在地上鋪上了紅色的布,大到能容下二十個人的大紅布上浸透了油膩血液。

等到晚上,眾人睡覺的睡覺,修整的繼續(xù)修整。

九智來棲繼續(xù)帶著武士們巡邏,而慕顏雪與無名正看著月亮,坐在甲鐵城的尾部車廂頂上。

“無名,現(xiàn)在好點了嗎?”

無名疑惑著看著慕顏雪。

“什么?”

“你不是殺了一個懷孕的卡巴內(nèi),然后很難過嗎?”

無名搖頭。

“我不是在想這個,只是我似乎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我記起來自己原本的名字……”

慕顏雪驚鴻一瞥看了眼無名。

姓名:無名

“那是什么?”慕顏雪問。

“穗織。”她輕聲地說。

她現(xiàn)在的眼神充滿了懷念和莫名流露出來的悔意。

“穗織,真是一個好名字。”

慕顏雪躺著看著天空,在如此遙遠的望見中,繁星全部都如沙粒一樣小,閃爍的光芒卻透過整個天空傳遞而來。

“郁江,你有什么夢想嗎?”

無名突然問。

“夢想?”慕顏雪閃念了許久,在無數(shù)思緒中不停抓著過去的幻影。

“過上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吧。”

無名笑了笑。

“就像現(xiàn)在這樣嗎?”

“再安穩(wěn)點,那就是我的夢想。”

慕顏雪尚未清楚其他古事記摘本殘片都在誰的手里,現(xiàn)在她身上只有一片。

八岐大蛇如何喚醒,此時也是一點頭緒沒有,但她能隱隱猜測到也會是古事記摘本殘片的樣子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

一路朝向金剛郭,勢必能遇見吧。

無名看著一旁的慕顏雪夢想是這個樣子的時候,她心中想起她的哥哥,那個救了自己,把自己變成卡巴內(nèi)瑞,有著偉大夢想的哥哥。

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正在做些什么,還是四處沖鋒作戰(zhàn),不斷獵殺卡巴內(nèi)吧……

想著想著,無名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慕顏雪將她抱進車廂里的床上,然后也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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