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情況?”
王維和松開把著顧懷安脈搏的手,疑惑的打量著他的臉頰。
觀其氣色、瞳光,乃至是發色、皮膚的狀態、呼吸的節奏,瞧不出一點兒問題來。
反倒是肝火旺、腎水足,平時服用丹藥、身體進補也只是出于聚氣、煉體的需要,否則連這些東西都用不著。
顧懷安垮著一張臉,默默將袖子擼了下來。
“師叔,你別聽云生瞎猜!我就是練完劍法感覺乏了想躺一會,沒有那種需要用自己命名的惡疾。”
“這樣吧!我讓人給你抓幾副藥回去,若無隱疾自然最好,無非是查漏補缺、溫養身體,若日后再出現這種情況,真是我本事不濟,瞧不出你身上的隱疾,我再帶你去請教藥閣長老。”
額......
該說不說,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師尊的徒弟楚云生是善良之人,雖然多事了一些,還頑固到不聽自己解釋,非拽著自己來靈來峰看病,但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其拳拳關切之心,顧懷安感受的到。
師尊的好友王師叔,就更不用說了,人家甚至愿意承諾可去請藥閣長老幫忙。
“多謝師叔!”
所謂長者賜,不可辭。
顧懷安也不打算辭,自己是氪命導致眩暈,日后會不會留下隱疾還真不一定,沒必要斷了自己的后路。
連忙起身行禮,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謝過王師叔。
“無妨的!我與你師父尊乃是知己好友,你二人若是有問題,盡管來找我。論修為和斬妖除魔的本事,我拍馬都趕不上你師尊,但三病兩痛我還是能想到辦法的。”
笑呵呵的王師叔,抬手扶起顧懷安。
忽而又迅速收斂笑容,扭臉不滿的看向楚云生道:“云生,你竹取峰一事,還打算瞞著師叔我不成?還是說,你嫌棄師叔我本事不如你師尊,怕我搞不定一只小妖?”
這話看似是問責不滿,實則是關心。
楚云生低著腦袋,撓了撓頭,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哪敢啊師叔!只是這件事說到底是我竹取峰的事,不敢勞煩師叔你的大駕!”
“如今你師父不在竹取峰主事,且處于即將升遷的關鍵時候,你當曉得此事不宜張揚,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盡早解決才是。我倒是要想問問你,你既不好上報宗門,又不來尋我幫忙,打算如何處置?”
“我......”
楚云生低垂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聲音越來越小:“我打算跟師兄同行,入礦洞尋到那妖物,再將其斬殺除害。”
聽到楚云生的回答,王維和眼神一厲,拍著桌子怒斥道:“胡鬧!你不過是煉體境七重天,你師兄才入的門來,尚未至煉體境,你曉得那妖物是何本事境界,就敢擅作主張?”
“宗門的照妖珠不曾預警,那妖物本事肯定不到筑基境,我有師父送的護身法器,哪怕殺不了那妖物,想必它亦奈何不了我。萬一事情不順,我才好厚著臉皮來請師叔你出手。”
“愚蠢!你單知道照妖珠不曾預警,妖物的修為本事不到筑基境,那你有沒有想過,它要不是孤家寡人,而是拖家帶口一大家子,你這點本事駕馭法器能堅持多久?你師父予你護身法器,是擔心你遇到不測時有個防身的依仗,是要你明哲保身,不是讓你胡鬧的!”
“師叔我知錯了。”
楚云生貓著身子認錯,眼角余光偷瞄到,坐在椅子上淡然喝茶看風景,假裝此事于自己無關的師兄。
委屈之余,嘴里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師兄!
你害苦了我呀!
我本來一開始就打算先找師叔商議一下此事,哪曾想被你妖言惑眾,以至于鬼迷心竅。
否則何至于挨這頓罵?
“師叔啊!都怪我不好!是我初入道途,自感今時不同往日,身上有微薄本事。故而好奇心作祟,想讓師弟帶著我去長長見識,看看妖物究竟是不是皆三頭六臂?”
“此事如何能怪你?你不過剛入門來,不曉得妖魔兇險狡詐,一時間糊涂而已。”
王維和聞言語氣緩和了許多,并無責怪之意。
轉念又一想,懷安剛入得門來,都曉得自己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
云生跟著陳兄多年,曾跟著他師父下山斬妖除魔,卻這般不懂事擅作主張。
本欲偃旗息鼓,如今火氣蹭一下又竄上來了,愈發嚴厲的呵斥楚云生道:“看看你師兄!再看看你!還在這推卸責任!”
“師叔,他......我......”
“什么他啊我啊的!等你師父回來,再讓你師父處罰!我看你最近是閑的無聊,導致整個人心浮氣躁,沒有一點修道之人的樣子!干脆送去關幾個月禁閉,好讓你清醒清醒!”
蒼天啊!
大地啊!
我上輩子造的是什么孽呀!
你要這么懲罰我?
楚云生心態都快崩了,心中叫苦不迭,師兄是一時糊涂,我莫非就不是一時糊涂啦?
怎么師兄認錯是態度良好,暫且不予追究,我認錯就要受罰被送去關禁閉?
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呀!
雙手置于大腿端坐在椅子上,一直假裝自己很乖巧,有著相當良好認錯態度的顧懷安,實在是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到門外假裝查看師叔在外種的靈植。
“師叔你這靈植長得可真好呀!庫庫庫~~~”
狠狠的罵完楚云生,王師叔火氣漸漸平復下來,招呼在院外看靈植的顧懷安回來,開始安排除妖的事宜。
“你們的師父不在,臨走訪友前曾囑咐我關照你們,此事你二人或許也能處理妥當,料想那妖物的境界實力不高,成不了氣候。”
“可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你們本事尚未到家,羽翼尚未豐滿之前,行事前須得三思。”
“頭前帶路,師叔我跟你們一同去探礦洞,除了那妖物。”
有筑基境五重天的王師叔帶著,對付三五個未達筑基境的妖物,那自然是手拿把掐的事。
顧懷安是不大清楚,王師叔和師尊的本事相差多少,畢竟他不曾見過二位中哪怕一人出手,這次倒是要好好長長見識,瞧瞧筑基境修士的本領如何。
是不是那種御劍臨天,手指輕輕一揮就能相隔幾十米將妖物斬于馬下。
楚云生垮著一張批臉,哦了一聲就沒精打采的在前頭帶路。
顧懷安則堆著笑臉,快步湊到王師叔的身旁。
“師叔啊!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
“直言無妨。”
“以師叔您老人家的本事,對付一個小小妖物,自當是不再話下,出不了一點茬子!若是條件允許的話,我今日正感劍法有所精進,恰需一塊磨劍石,能不能讓我跟那妖物比劃比劃?”
“這......”
“當然啦!不比劃也是可以的!只是我打小就有匡扶天下、降妖除魔的抱負,師叔你將那妖物制服擒住,讓我一劍宰了它也行!算是為我童年一直以來的夢想,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師叔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