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庫克,我還好?!?
“暫時還活著?!?
凱恩用力爬起身子,倚靠著鐵牢,聲音十分虛弱。
“剛才……剛才我們都以為你要死掉了。”
漢庫克雙手抓著鐵籠的欄桿,望向凱恩的目光里滿是后怕,言語里帶著哭腔:“凱恩,別這樣了,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死掉的!”
“不要再反抗他們了,好嗎!”
“可是……現在的我唯有反抗和疼痛才能感覺自己還真正的活著啊,而不是如同沒有靈魂的提線傀儡麻木一樣的貪生?!?
凱恩明亮眼眸緊緊盯著旁邊鐵籠里的三個少女,臉色鄭重而又嚴肅:“漢庫克,還有桑達索尼婭、瑪麗哥魯德,你們要永遠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對誰的欺壓和剝削是理所當然的,哪怕他們是天龍人……”
“凱恩你……”
漢庫克三姐妹震驚看著這個在瑪麗喬亞已經陪伴照顧她們許久,曾不止一次為她們擋下懲罰的少年,隨即低下了腦袋,神色暗淡絕望的喃喃自語:“可……可他們就是天龍人啊……”
“聽著……”
凱恩握著拳頭提起身體里不多的氣力砸在鐵籠的欄桿上,發出沉悶聲響,使漢庫克三姐妹緩過神來,目光重新匯聚在自己身上:“拋開身份的權勢和鎮壓的力量,天龍人也只是血有肉的人,他們不是所謂的神。沒有誰能永遠的掌控一切,天龍人做不到,哪怕是真正的神也做不到!”
“就算現在我們成為了奴隸也并不是一無是處,我們也有自己的力量,令那群高高在上的天龍人也會感到害怕的力量。他們會害怕我們這些奴隸反抗,會害怕大海上無數普通人的反抗,他們更會害怕這些反抗導致自己跌下神壇?!?
“如果我們選擇認命,聽命服從,拋棄尊嚴,任由他們宰割,這才是他們最想看到的,因為好的工具是不需要有自我的意識的。”
“如果我們選擇放棄,放棄自己,放棄希望,麻木的茍活,那誰也無法拯救我們,更別提自己拯救自己了。”
不管是不是安慰又或是激勵的精神食糧,凱恩的一番話語喚起了漢庫克三姐妹不多的斗志和美好的臆想:“真的嗎?”
“凱恩,我們還有希望逃出瑪麗喬亞重新獲得自由嗎?”
“當然!”凱恩嘴角擠出一抹平日里難見的微笑,自信的點了點頭:“我們一定會有希望逃出瑪麗喬亞,重新獲得自由,回到廣闊的大海上?!?
“雖然希望這東西在瑪麗喬亞是奢侈難求的,但是就像最嚴密的山體也擋不住石縫里透過的光,只要我們不放棄,努力抓住那一束光,抓住未來的希望,就一定能逃離的!”
這些雞湯既是說給漢庫克三姐妹聽也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因為這種身為奴隸的日子凱恩也快堅持不下了。
如果不是穿越者的身份知道日后在瑪麗喬亞會出現一個名叫費舍爾·泰格的魚人會成為那一束光,那一份希望,他早就絕望死心了!
可就算知道日后大概率會被拯救重新獲得自由,凱恩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這種身為奴隸昏天黑地的混沌日子有多么痛苦,有多么可怕,又有多么的絕望讓人找不到存活的意義,不是動漫里幾個篇章能夠展現得了的,尤其是凱恩前世還生活在一個祥和美好的國度。
其中強烈的反差和對比比起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凱恩更加的難以接受,或者不能接受。
凱恩一直在反抗,甚至有時候在挑釁著他的主人,那個女性天龍人,只為感受更加深刻的疼痛刺激自己的神經支持著活下去,以及……求死。
凱恩知道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他一定會被馴化成一條家犬,不,可能會成為比家犬更加聽話的生物。
所以,死亡對他而言不僅僅是解脫,也是一種救贖。
雖然不明白那個女性天龍人為什么一次次對于自己的冒犯選擇視而不見,不曾殺了自己,但是在他堅持不了之前如果費舍爾·泰格還沒有重回瑪麗喬亞,那凱恩也將會選擇絕食!
堅持?等待?
這該死命運始終不為自己所掌控!
“自由?大海?”
漢庫克三姐妹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不敢過多的遐想,生怕因此而破滅,但腦海里勾起的記憶卻翻涌起來。
“九蛇島……”
桑達索尼婭默默抽泣,輕聲道:“姐姐,我想九蛇島,我想家了……”
“姐姐……我也想家了……可是,我……我快記不清家的模樣了……”
瑪麗哥魯德再也忍不住思戀無助的靠在了漢庫克懷里,止不住的淚水打濕了自己姐姐瘦弱的肩膀,捂著嘴,此刻她在這里連放聲大哭都不敢。
九蛇島?
家?
漢庫克也很想很想家,她也很想很想哭,可作為姐姐只能假裝堅強,把桑尼索尼婭和瑪麗哥魯德都抱在懷里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呢喃重復著一句:“我們會回家的!我們會回家的……”
“回家的了就會好起來的!”
轉過頭,漢庫克問道:“凱恩,你也想家了吧?”
“家?”
凱恩搖了搖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我的家在羅格鎮,可是……它沒了,被毀了!”
“那里成了廢墟,或許在廢墟之上早已建起了別人的家?!?
“啊……對不起……”聽到凱恩的回答漢庫克滿臉的歉意,隨即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小心問道:“那你的家人?”
“也沒了!”
凱恩面無色彩,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面容,還有面容上溫暖的笑容:“他們都死在了!”
“死在了那群人的手上!”
……
第二天。
地處世界中心,紅土之上的瑪麗喬亞延續著它八百多年的榮耀,仍舊巍峨壯麗,在清晨朝陽的照耀下更多了幾分朦朧虛幻的美感。
異常干凈整潔的寬闊街道上,一行人正緩緩朝凱恩所在的奴隸關押區域而來,為首一人昂著頭邁著高傲步伐涇渭分明的走在最前面,頭戴透明氣泡玻璃罩,一身華麗金邊白色長袍,名貴的高跟皮靴在地面石板上踩出清脆的聲響。
她,就是凱恩和漢庫克三姐妹以及這片區域眾多奴隸的主人,這個世界的統治階層,天龍人——朵莉亞宮!
若是凱恩有心留意觀察便會發現一個極其有趣的現象,日后已經成為海賊女帝的漢庫克平日里的姿態和神情與眼前的天龍人朵莉亞宮簡直如出一轍!
“吾最鐘愛的奴隸1號,本宮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