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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似真似夢

“叮鈴!”

“叮鈴!”

“叮鈴!”

張生驟然驚醒。

我做夢了?

不,不是做夢。張生手中完好的翎管筆掉落在桌上,手邊的筆記本在穿堂風的席卷下書頁不停翻動著,委托信被墨水瓶壓著,桌上的點心吃了一小半,茶壺里的紅茶還冒著蒸汽,燭臺上燃燒著的蠟燭還有三四英寸長。雜亂無序的桌面此刻卻顯得如此生動。

至少穿越是真的,而先前見到的場景……張生壓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試著站了起來。身體毫無虛弱的感覺,他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感覺到手指觸及的地方完好無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張生走到書桌對面的立柜旁,把一直在響著的鬧鈴關掉,隨后他擺正了一下鍍金的鐘表,看了看時間,十二點整。

等等……十二點?

在剛才的“夢境”里,鐘表顯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也就是說,那個時刻還沒有到來!

而他根本無法確定那是幻覺還是所謂的“預知夢”!那個言行古怪的拉萊爾,他的話語又象征著什么?

“我應該怎么辦?”張生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鏡子里面額頭上那個猙獰的大洞。

“冷靜,先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他回到書桌前,翻了一下筆記本,福爾摩斯優美的字體書寫著大量深奧的難以理解的密碼學化學之類的運算公式以及眾多零散的線索,與其說是一本筆記本,不如說是一本記錄著一瞬靈光的草稿本。

碎片的剪報被貼在筆記本的書頁上,一道重重的下劃線在地方見聞板塊劃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標題:

【倫敦大學學院語言學教授拉萊爾·南丁格爾失蹤:失蹤人日前曾暴言要以靈魂向古老的真理神靈交換真知。】

被墨水瓶壓著的委托信上面簡單地寫著:

【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

想必您已經聽說了前些時候倫敦大學學院校慶日圖書館失竊的事件了吧,說到底這事不用麻煩到您這種私家偵探,但問題就在于,失竊的書于當晚出現在了我們研究所!

我本想直接還回圖書館,然而實在是找不到令人信服的說辭,同時書籍的內容讓我無法理解惶恐不安,思來想去,還是寄予您以便調查。

您真誠的莎倫】

完全陌生的委托信,完全陌生的人名,張生對此毫無印象。

難道是發生在《血字的研究》之前的案件嗎?

他從墨水瓶下抽出信件,上下翻動看了看,紙張看起來很昂貴,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氣,張生撓了撓頭,展開可能是被墨水瓶壓成的折角,卻意外地發現折角里寫著一行字:

【歡迎您的新生,孤獨的旅行者!】

張生悚然一驚。

什么叫新生?旅行者又是什么?是一句普通的頁腳附言,還是指從那個被左輪射擊的夢里醒轉,還是說……他的穿越?

事情到這里,已經完全偏離了他對原著小說的記憶,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從一個文件袋里拿出委托人寄予的書籍,企圖從中獲取什么答案。

然而,書籍的封面卻讓他不寒而栗,那竟是由一圈詭異的字符組成的奇怪符號,看起來有點像纏繞的蛆蟲,然而,令他恐懼的不是這個封面,而是他忽然想起,他在穿越之前,也接觸過類似的字符!

腦海中紛亂的記憶突然倒帶到穿越之前的那天。

大學畢業之后,因為一直想從事文字類工作,張生一邊考研一邊向各大傳媒遞交了簡歷,然而遺憾的是,由于穿越之前的自己一直都是家里蹲并且大學生涯并無任何項目記錄和作品集,所以最終只能半工半讀地在日減少人的市圖書館做了個圖書管理員。

作為一個圖書管理員,平日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有給書籍編號調檔之類的機會之時,趁著職務之便翻找一些奇書異書,還有利用線上的圖書交易系統尋找中古的二手老書之類的絕版書籍。

張生突然想起,自己最后的記憶,正好是在檢查一本上世紀的印刷版《福爾摩斯探案集》之時,在書封的夾層中找到了一張印有奇怪字符的書簽。

一開始張生并沒有把那張奇怪的書簽當回事,但當晚他在貼吧沖浪時,意外在首頁刷到了帶有類似字符照片的靈異帖子,一時興起,就花了一夜時間四處對照,把書簽上的字符全都通過類似的形狀或者意義,勉勉強強音譯了一遍,并抄寫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

音譯出來的整體看下來像是一首詩歌,不過按照韻腳和字符數量只能分為三句的樣子,張生照著自己“空耳”出來的音,學著播音員一般充滿感情地念了五六遍,之后實在是困頓難耐就放在一邊睡覺去了。

然而在那晚的夢中,書簽上平平整整的字符全都扭曲怪異地蠕動起來,似乎它們存在的同時就已經在發出不可名狀的聲響,那些字符到最后根本就不像字符了,而是變成了一條震動著的細長舌頭,一節不明生物的跳動斷肢,以及最后簇擁在一起,形成的除了發音再無法描述其它信息的一個詞:

【倫底紐姆!】

而醒來之后,他便已經變成了福爾摩斯。

張生打了個寒顫,看向手中的書,如果這本書真的和穿越前的見聞有關的話,那說不定,這類詭異的書籍,也暗藏了能讓他穿越回去的秘密!

他翻開書籍,薄薄的十幾頁文字以夾雜著拉丁語、希臘語以及許多難以辨認的語言描述了一個什么王國的故事,結尾是一首古英語寫就的詩,看不出什么異常。

又是詩?

張生不敢再貿然嘗試這些詩歌了,他失望地合起書本,沉思了一會兒,書籍的其它內容需要之后再找尋語言學相關的資料進行查詢,不過現在……他忽然想起夢中那些紛雜的聲音,不知是歌頌還是詛咒一般地回響著的那個單詞。

張生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嘗試在腦海里回想了幾遍那個單詞的發音,意想之中的詭異畫面沒有再次襲來,于是他松了一口氣,試探地念道:

“倫底紐姆?”

靜默了一會兒,閉著眼等待審判的張生悄悄睜開了眼,見無事發生,他撓了撓頭,又作死地大聲喊了一句:

“倫底紐姆!”

忽然,張生眼中的世界像失去了現實的意義一般重疊起來,被無形之物刺穿大腦的疼痛再度襲來,但是這一次他終于能保持一絲神智去感知眼前都發生了什么。

各種高頻的低頻的聲音穿越時空的間隔回蕩在他的耳邊,他無法辨別任何一道聲音的含義,只能放任突然炸響的尖叫或是細索的竊笑掠過他的腦海。下一刻,一道在感知中竟然有了形狀的聲音蓋過了所有雜響,以他無法理解也無法復述的語言低語起來。

震耳欲聾的嘈雜陡然變成讓人窒息的死寂,蒼白的色塊突然一片一片貼在現實的場景里,像無限堆積的白色積木,直至把咫尺的現實擠離了任何能想象得到的尺度,過于蒼白的環境便已經讓視覺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在張生的意識中,自己仿若在一張寬大的高腳木椅上呆了成千上萬年,激昂或是悲傷的聲音響過一瞬之后,便揮之而去。周圍的面目不停地變化著、減少著,直至只剩自己一個人。不知是什么時候開始,莫名的寂寥纏繞在他的胸口,那感情是如此的真切,以至于他久久不能掙脫。

忽然,他眼中像是出現了一條虛幻的河流,無數個微縮得猶如硬幣大小的物件懸浮在河流四處,他仔細一看,除了大量的書籍以外,還有數不清的形狀各異的各類器物。河流中的物件有些有著淡淡的色彩,有些呈現出虛幻將近消散的感覺,有些黑沉沉得像深藏地底。

“這是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被接連的變化弄得不知所措的張生才反應過來,嘗試以沒有形體的狀態在這條像星空一般漆黑的長河中游動起來。

游動的過程中,張生或不小心、或是主動地撞上過一些黑沉沉的微縮物件,因為這樣的物件數量最多,形狀也最豐富,隱沒在同樣漆黑的長河中,卻讓張生十足地好奇起來。不過正如它們死寂的外表,它們的觸感也是冷硬而無趣的,張生摸了很多不同種類的黑色物件,都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隨后他嘗試在隱約的光亮中,找到了一兩個有著微弱色彩的物件,剛一觸碰,從指尖相接處突然傳來一股淡淡的氣流,那氣流貫穿張生身體,竟讓他感覺精神微微一震,在先前被爆頭的經歷中受到驚嚇的心神也漸漸平息下來。

“這些色彩,好像有種莫名的力量在充實著我……”

忽然,他的眼睛在重疊的死寂般的深黑中,注意到了一抹極強的亮光,于是他向那處游去。不知過了多久,精疲力盡的他睜開沉重的眼皮,才發現已經游到兩個幾乎相互觸碰上的物件旁邊。這兩個物件,一個像是祭壇中的圣杯,另一個像是一本羊皮紙書,它們色彩凝實,散發著令人欣喜的白光。

“這樣的物件,會給我帶來什么呢?”

他漂浮過去,深呼吸了數秒,將雙手按了上去。

霎時間,濃郁的色彩迸發而出,兩個寶物身上燦爛的光芒交相輝映。像星空一樣斑斕的顏色從遙遠的現實綻放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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