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諾里斯的事業
- 城主大人,敵邦又投降了
- 布享尚般
- 4012字
- 2024-04-04 23:31:48
莊園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充斥著人影,哪怕并不是主路,這里依舊有許多人。
塞爾甚至從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影,似乎在諾里斯第一次找上門那一天,就見到他們與馬修斯等人同行了。
塞爾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著,被帶到了一處面積較小的房間內。
當然,這種“較小”是與一路上見到的其余房間的比較,如果跟塞爾的家相比,這里還是相當寬闊的。
他看到了諾里斯,熱情的站起來,朝著他揮手。
阿爾文也在這里,除此之外,這里還或是站著或是坐著許多男士女士,都是相當年輕,與諾里斯年紀相仿的。
與外面嚴肅的需要處處注意禮儀的情況比較起來,這里顯然輕松了不少;在艾薇和比莉的言傳身教下,塞爾對布料有了最基礎的認知,能夠初步辨認衣物的名貴程度了,塞爾發現,這里的人普遍比外面更低調一些,穿得相當淳樸。
諾里斯已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向大家介紹道:“各位,這就是我提到過許多次的,我的老師塞爾先生。”
旁邊一位女士將她的手帕放入了隨身攜帶的手包里,臉上露出了盈盈笑意:“塞爾先生,我們從諾里斯口中聽到了太多次您的名字,如今終于得到了見到您的機會。”
沒等塞爾說話,旁邊一位男士站了起來,交談道:“聽諾里斯說,您在教導覺醒者方面有相當特殊的手法,他雖然只嘗試了幾天,但已經有了相當大的進步。我們都為諾里斯高興,他終于找到了適合他的好老師。”
塞爾充分發揚了謙虛的傳統美德,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諾里斯本來就有很強的天賦,我想他本來就能很快踏入那個圈子,而我只是加速了中間的進程而已。”
這個空間本就通透,有幾扇門洞,卻沒有門框。顯然有幾個和馬修斯相熟的人認出了塞爾,發現他就是諾里斯的便宜老師,于是通知了馬修斯。
馬修斯在房間外的拐角處站定,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露出了練習已久的桀驁表情和夸張笑容。
他身后跟著許多個和他一樣、也和諾里斯一樣,家庭優渥,家族子嗣眾多,而他們在其中扮演了紈绔的形象,替家族的大人物說一些難以說出口的話。
畢竟是些氣盛的年輕人,就算說了些難聽的話,也會得到原諒。
此時正是他發揮作用的時機。
馬修斯靠在門框上,聽著里面的人寒暄,用夸張的音量發出了相當巨大的聲音:“諾里斯,你竟然把教你學廚的老師邀請到這么重要的宴會上來了?”
諾里斯的臉漲得通紅,他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站在塞爾的前面,正好與諾里斯對視:“這是我的超凡教師,請你尊重他。”
“何必呢?諾里斯,其實發展一些興趣愛好、學學廚藝,也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畢竟你之前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你在經商與超凡上都沒有天賦,學學廚藝、以后成為一名廚師,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諾里斯的眼睛變得通紅,他強行忍住了心中的憤怒,沒有沖上去與馬修斯廝打在一起。
這是對扎里卡來說相當重要的宴會,這是有教皇冕下與城主大人參加的宴會,這是在塞爾先生面前,絕對不能做出如此失去風度的事情……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
馬修斯的聲音實在太大,將宴會里許多雙眼睛吸引了過來。
諾里斯的哥哥,這次宴會的主角,被許多人圍在中央的眾星拱月般的角色,一直將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諾里斯身上。
畢竟他不靠譜的弟弟一直都是他的軟肋,他已經預料到,或許會有人針對諾里斯。
在馬修斯的聲音傳出去不久,扎里卡點了點頭,與正在交流的賓客告辭,朝著諾里斯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個房間,是扎里卡特意安排的,他知道諾里斯有些沒有貴族身份、出身較為平凡的朋友,扎里卡并不認為那是什么壞事,也不想弟弟因為無法邀請朋友而傷心,于是特意準備了這里。這里的空間與外界并沒有徹底分隔,卻又較為隱蔽。
他出現在了馬修斯的身后,默默的看著這里發生的一切。
馬修斯的嗓門依舊很大:“今天品嘗了一下尼卡廚師的手藝,我認為已經相當出色,如果你想學習廚藝的話,或許你家的廚師是個更好的選擇。
我們常去的本森的餐廳,主廚兼任幕后老板都是一個叫做本森的人,他與塞爾先生是朋友吧?——我只是有些擔心,或許塞爾先生并不會真正的教你,只是希望讓你成為木森餐廳的免費小工。”
諾里斯緊緊捏著拳頭,心中燃起怒火;但是看到扎里卡的一瞬間,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像是做錯了事一般,卻還是將塞爾保護在了身后。
扎里卡略過了馬修斯和諾里斯,朝著塞爾看了過去。
“你好。你就是諾里斯自己尋找的新老師?”
塞爾點了點頭。
“好的。還請你好好享受來自尼卡的感激,好好享受這次的宴會。”
見到扎里卡竟然對塞爾如此客氣,馬修斯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扎里卡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家族的態度,既然他們沒有對扎里卡的老師提出疑問,馬修斯再不斷說這個問題,就顯得故意了。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對扎里卡,馬修斯有幾分畏懼。
既然直接的沖突無法醞釀,馬修斯不再等待于這個小小的房間門口。
他臉上的笑容更虛假了幾分,往賓客更多的地方走了過去。
在這片相當相當寬闊的大廳里,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流動,但在人數如此眾多的情況下,仔細觀察,能發現他們分為了許多部分。
最中心的區域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央,艾克與索爾在這附近,周圍聚集的是最有權勢的一批人。他們的年紀通常不輕,散發著成年人特有的成熟與穩重。
而左手邊聚集著幾個年紀較輕的人,他們有著良好的家庭背景,或是在商業上初露頭角,或是選擇從政,有了些業績,或是在超凡之路上走了很遠。可以說,這些是天之驕子,以后會逐漸往最中心的區域靠攏。
以這兩個核心的圈子為中心,周圍的人朝著遠處擴散開去。
馬修斯在這些人中看到了個稍稍熟悉的身影。
加文的父親是馬修斯父親的商業伙伴,在年紀尚輕的時候,兩個人曾經關系相當親密;等對方進入了家族產業,漸漸成長后,兩個人漸行漸遠。
馬修斯拿著高腳杯,朝著他走了過去。
兩個人像是陌生人般寒暄了一陣,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感覺。馬修斯朝著他舉起了酒杯:“我們曾經的玩伴終究還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你是最讓人羨慕的那一個,我一直碌碌無為。倒是諾里斯,他找到了他一生為之奮斗的事業。”
馬修斯的奉承讓稍顯年輕的加文相當高興,他順著馬修斯的話問了一句:“諾里斯的事業是哪個方面?”
“他成為了一名餐廳的學徒。雖然打著成為超凡者的旗號,但實際上從最基礎的食材處理開始,他正在開創一種相當新奇的菜式。”
加文的眉頭皺了皺:“餐廳?廚師?他得到了父母的允許?如果只是作為興趣愛好,偶爾在莊園的廚房制作一些簡單的食物,或許會得到許可;但真的成為廚師?”
馬修斯將高腳酒杯里剩余的部分一飲而盡:“他對外一直說,是為了成為超凡者。他選擇了一位城防衛隊的隊員作為老師,甚至將這位老師邀請到了這次的聚會中。”
說完,他用空杯子指了指那個房間。
空間的通透,讓加文一眼看到了正在與諾里斯交談的塞爾。
他隱約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卻沒能從記憶中尋找到類似的信息。
說完這些,馬修斯與他告別,朝著另外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里站著幾個他并不認識的人。
當然,宴會就是用來結交人脈的地方,馬修斯換了一杯酒,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在馬修斯的努力,以及眾人閑聊的時間,關于諾里斯的傳言已經進入了許多人的耳中,除了艾克等核心人物以外,大家都知道,扎里卡的弟弟,不學無術的諾里斯,成為了附近餐廳的一位學徒。
塞爾并沒有發現,有許多雙眼睛一次又一次掃過他。
與諾里斯的朋友交談一番過后,他聽到一陣輕松悠揚的曲調從大廳傳來。
諾里斯在樂曲聲里說道:“各位,今天的宴會分為三個部分,首先會由艾克教皇等人講話,為大家介紹扎里卡這次行動的收獲等情況;然后回有一場舞會,之后則是各自的交流時間。
現在還請各位與我一同前去正廳。”
諾里斯特意走到了塞爾身邊,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塞爾在他的陪伴下往外走,一邊試圖從腦海中壓榨出舞會相關的知識。
可惜,這副身體的主人似乎從未參加過舞會,并不懂得相關禮儀,更不會跳舞。
他嘆了口氣,只希望第二部分不是強制參加。
大廳里。
艾克站在高臺上樂隊的前面,他的前方擺了一根高高的鐵質支架,上面夾著一個海螺。
這是相當有莫林城特色的東西,利用斯博河的淡水海螺進行簡單的加工而來,用途是放大人的聲音,就和話筒差不多,只是不消耗能源,但效果稍差。
艾克穿著恒星教派的服飾,一襲長袍上繡了許多彩色圓形圖案,據教會圣典描述,它們代表了恒星。
艾克的身后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與艾克一致,眉眼與諾里斯有幾分相似,只是比他強壯,看起來比他威武;另外一位的衣著看起來與莫林城人完全不同,他將衣服上的兜帽戴在頭頂,長長的布料往下拖拽,將他的整張臉隱藏在了陰影之中。
“各位,莫林城遭受災害仿佛就在昨天……”艾克先簡要介紹了當初的情況。
“我們的戰士忍受了極大的痛苦。女神的信徒,尊敬的扎里卡閣下,決定代表莫林城去往回世教派統領的城邦,他用他高尚的品格,獲得了回世教派的重視與許諾,帶回了回世教派的使者。
現在,我要向各位介紹。”
他詳細的介紹了這位使者的名字,講述了他曾經獲得的榮譽,講述了他會給莫林城戰士帶來的好的變化,塞爾聽了半天,只記住了他的名字。
戈登。
“接下來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扎里卡先生為莫林城帶來了相當好的變化,同時根據他積攢的貢獻,以及女神對他的賜福,他在教會內部的等階將得到提升。”
臺下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
雖然艾克沒有直說扎里卡的地位將提升到何種程度,但他已經是片區主教,再往上就是首主教;而再首主教以上,就是莫林城教區的大主教了。
在他的庇護下,扎里卡的家族將會迎來真正的繁榮。
可以看出來,下方許多貴族家族,尤其是與扎里卡有競爭的那些,心中不滿,卻又不敢表現。
在這個時候,塞爾根據艾克在請柬上寫的流程,朝著臺上走了上去。
加文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馬修斯的身邊,看到那個魯莽的城防衛隊隊員、諾里斯的老師,小聲問道:“你剛才說的塞爾就是他?”
馬修斯點了點頭。
“他在干什么?難道這位諾里斯的老師準備走上臺,將艾克大主教趕下來,然后為我們講講他教人做菜的心得?”加文小聲說道。
安靜的環境下,聲音雖小,卻足夠讓周圍許多人聽見,一時之間,周圍傳來了陣陣嗤笑的聲音。
在這種場合,馬修斯也不敢大聲喧嘩,他只是笑了起來:“誰知道呢?這種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或許根本不知道宴會的流程,不知道臺上站著的人是誰,不知道雙方地位和實力的差距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