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帶著南希走出酒店,卻見兩邊街道上有大群人圍上來。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乎半個鎮子的人都到了。
人們手上有的拿著橫幅,有的拿著武器,獵槍,手槍,棒球棍,各式各樣。
見到周澤,人們立即叫喊起來。
“外地人滾出榆樹街!”
“我們不歡迎你!”
“該死的變種人!”
“下地獄吧,殺人犯!”
自從周澤來到榆樹街,已經死了三個年輕人,居民們把罪過都怪在周澤身上,幾個鎮上有聲望的人發動游行,要把周澤趕出鎮子。
周澤把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一遍,他見到警察也在周圍,但他們都只是維持秩序,并沒有制止人們的行動。
他在第一排見到了羅琳太太。
羅琳太太觸到周澤的目光,不自覺渾身一顫,喊口號的嘴立即閉上了。
南希見到居民們來勢洶洶,心中頓時焦急起來。
她迎上前去,向著人們大喊:“大家冷靜,你們錯怪人了,人不是周澤殺的,鎮子里有個邪惡的幽靈,大家都很危險,必須…”
沒等她說完,南媽從人群中走出來,拉著南希的手,呵斥道:“和我回家!”
一邊拉著她往榆樹街居民們的隊伍中走。
南希看看媽媽,又回頭看看周澤,她心里又急又痛,忽然她咬咬牙,猛地掙脫媽媽,回到周澤身邊,叫道:“我不回家!”
她很愛媽媽,可現在她不能再聽從媽媽的命令。
鎮民們不知曉情況,可她知曉。
如今正有一個惡靈在窺探著鎮子,所有人都陷入危險之中,周澤是唯一有可能除掉惡靈,拯救鎮子的人,而大家卻要趕走他,趕走自己的救世主!
南希生活在一個新教家庭,此時此刻,她有一種親眼見證耶穌受難的悲痛感受。
南媽沒想到女兒竟然因為一個外人而反抗自己,甚至和整個榆樹街作對,她頓時怒不可遏,揚起手來要給女兒一個耳光,讓她清醒過來。
周澤抓住南媽高高揚起的手,隨即面向鎮民們,笑著說道:“大家稍安勿躁,我這人很民主的,既然大家都希望我離開,那我走就是,不用這么大動肝火。”
南希詫異地看向周澤,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輕易就屈服了,這不像是他的性格啊?
聽說周澤答應離開,鎮民頓時歡呼起來,齊聲叫道:“快滾!”
周澤笑道:“走之前我要去買些東西,榆樹街的鎮民都是篤信上帝的好心人,不至于這點條件都不肯答應吧?”
說完,他不理會鎮民們的意見,直接牽著南希穿過人群,向不遠處的藥房走去。
鎮民們心有不甘,可見他走到身前,想到他可能手上有三條人命,又不由得有些膽怯,于是紛紛給他讓開路。
周澤來到藥房,里面的醫師是個金色頭發的女人,這時正無聊地看著外面的鬧劇。
“有安眠藥嗎?”
周澤問道。
“有,要多少?”
阿美國對安眠藥控制不嚴格,基本上只要買就能買到,不用醫生開方。
“有多少?”
周澤問道。
女醫生警惕地看他一眼,說道:“你用安眠藥做什么?”
普通的失眠病人可不會想著要把藥房的安眠藥都買去。
周澤笑道:“你不要多問。”
說著,他自行闖進柜臺后面。
剛才女醫生不經意間往角落里一瞥,已經暴露安眠藥的位置。
他在藥柜最底下發現一個箱子,里面都是安眠藥,每瓶有一百粒,共有四五十瓶,足夠他使用了。
周澤直接把箱子搬走,笑道:“過后給你錢。”
女醫生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走出店門,這才想起他沒給錢。
她想要追上去,可是想到這位是個殺人狂魔,何必為一點藥錢和他鬧事呢,全當店長倒霉吧,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周澤抱著藥箱,沿著榆樹街往西,一直走到鎮外的荒地。
鎮民們也跟著他走到鎮口,這才停下腳步,將自己手里的橫幅和武器高高揚起,發出一大片歡呼聲,慶祝自己趕走了鎮子的敵人。
南希看看正往回走的鎮民,以及徘徊在遠處,等著把她帶回去教訓的爸媽,憂慮道:“你真打算一走了之嗎?”
周澤笑道:“我是這么好說話的人嗎,你先回鎮上,后面的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南希看到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有種馬上要開始一種有趣游戲的興奮感覺。
肯定是很好玩的事。
南希心里想著。
她真想留下來和他一起行動,可是看著遠處臉色嚴峻的爸媽,她明白,如果不趕緊跟他們回去,自己以后就有的受了。
好在周澤已經保證不會一走了之,南希于是放心地向爸媽走去,三個人一起回到鎮子上。
鎮民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往鎮里走去,一邊議論著方才的事。
他們臉上洋溢著興奮的情緒,好像剛剛戰勝難纏的敵人,獲得了巨大的勝利。
也有人用一種遺憾的口氣說,那家伙是個殺人犯,他們不該只是將他趕走了事,而應該把他送上電刑椅。
人們紛紛附和他,不過大家都清楚,能做到現在這步已經很好了,那家伙是個變種人,如果把他逼急了,誰知道會發生什么呢。
哦,該死的變種人!
南希聽著人們的議論,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幾乎掉下淚來。
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趕走的是什么人,那是你們的救世主!
上帝啊,原諒我們吧!
周澤坐在鎮子外面的荒地上,無聊地挨時間。
好在他已經過慣了自己獨處的生活,倒也并不覺得難熬。
傍晚的時候,鎮子外面做工的人紛紛回來了。
六點左右,大多數人就都回到自己的家,準備和家人共進晚餐。
這是個偏遠的小鎮,不像大城市那么繁忙,夜晚的生活寧靜而悠閑。
到晚上十點以后,人們便開始逐漸睡去,只有貪看電視的孩子,還在央求爸媽,想要晚一些進入夢鄉。
南希把臥室的門反鎖,她趴在窗口,看著鎮子西邊,心里想著,周澤還在那邊嗎,他在干什么呢,他有沒有因為鎮民們的態度而生氣難過?
周澤一點也沒有生氣難過之類的情緒,他已經準備動手驗證自己的猜想。
他料想這時候鎮民已經都回到鎮子上,沒有人再遺漏在外。
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