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司馬師下來決斷之后,此時,大將軍府邸之外,一匹駿馬飛馳而到,馬上的傳令兵縱身躍下,直奔書房而來。
“大將軍,雍涼之地八百里加急,征西將軍郭淮發來的信件。”
司馬師聞言皺了皺眉,又是一封八百里加急,似乎有些不對啊。
鐘會也皺起來了眉頭,雍涼之地雖然說這些年姜維屢次扣邊,但是像是這樣一連兩封八百里加急,還是第一次。
征西將軍郭淮不是一個莽撞的人,能夠讓他接連發兩封八百里加急,怕是這里頭的事情并不簡單。
“拿來。”
隨著司馬師聲音落下,傳令兵隨即將加急戰報遞上。
而在司馬師接過信件之后,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看完之后,隨即將手中信件遞給了鐘會道:“看來我們都想錯了,蜀國不僅拿出來了這些錢糧,似乎還有余力,蜀國出了能人啊!”
“怎么可能?蜀國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錢糧?他們的人口不過大魏的十分之一,國土也不過大魏的十分之一,他們怎么能夠拿出這些錢糧?難不成這些錢糧是從天上掉下的不成?”
鐘會隨即立馬接過了司馬師手中的信件看了起來,他越看越是心驚。
蜀國竟然真的拿出了這些錢糧,甚至還似乎猶有余力。
征西將軍郭淮就是發現這一點,才發了兩封八百里加急。
可是蜀國究竟是哪里來的錢糧?
難道是吳國給的?
不可能啊,吳國自己都拿不出這些錢糧來。
鐘會一向眼高于頂,認為此世皆是庸碌之輩。
但是即便是他也想不到蜀國是如何拿出這些錢糧的。
怎么可能有人能夠弄出這么多的錢糧?
鐘會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挫敗感。
他的手指不禁劃過信件之下的那個名字,像是要將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中。
而司馬師此時則是詢問傳令兵道:“散騎侍中陳道,這人可從未聽過,蜀國哪家的人?郭淮將軍可有說過?”
傳令兵聞言道:“據說此人是諸葛武侯南陽舊識的后人,武鄉侯諸葛瞻見到此人之后立覺得此人有不世之材,隨即便舉薦給了蜀國皇帝劉禪,劉禪在見到了此人之后驚為天人,征辟為散騎侍中,這些政令據說就是他主導的。”
“除此之外,據說蜀國衛將軍姜維、大將軍錄尚書事費祎、侍中守尚書令董允都對此人評價極高。”
“郭將軍覺得蜀國之所以能夠拿出這么多錢糧應該就是這個人做的。”
司馬師聞言道:“南陽舊識?元凱,你派人去南陽查查此人,另外讓蜀中的密探也好好打聽一下此人,尤其是弄清楚他們究竟是哪里來的錢糧。”
吩咐完杜預之后,司馬師看向了鐘會,道:“看來我們得加快腳步處理朝中的事情了,蜀國怕是有大的變數。”
說完司馬師也看向了鐘會盯著的那個名字,一切的變數怕就是來自于這個名字。
陳道,這究竟是什么人?
從哪里蹦出來的,竟然有如此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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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另一邊,成都,來到王老漢等人宅院的陳道并不知道他已經引起了魏國司馬師和鐘會等人的注意。
而即便是他知道,陳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早晚會和魏國對上。
“這些人都審問的怎么樣了?”
在王老漢等人的宅院之中,陳道看著被審訊之后滿手鮮血、面色慘白的龐尋等人,向王老漢問道。
“大人,有收獲,這些人還真的貪墨了,不只是他們貪墨了,據他們所說還有很多士族都參與了進去,這是他們供出的名單,另外,漢中太守王平那邊說已經抓到了張權一家,明天早上就可以送到。”
王老漢說著將手中的名單交給了陳道,陳道看了看名單之上滿滿的名字道:“看來,我殺的人還不夠多啊,還得再殺一些啊,不然這些士族不知道怕啊。”
而聽到陳道的聲音之后,龐尋掙扎地出聲求饒道:“陳侍中,陳侍中,我愿意指認他們,求求你放過我,給我一條活路,我真的只是一時失智,才會做下如此糊涂之事,饒了我這一次吧。”
龐尋已經開始后悔惹到這個家伙了,他竟然真的敢對士族用刑,還真的敢抄家滅族。
這個家伙的狠辣已經超乎了龐尋的預料,他現在只想求一條活路。
而陳道聞言則是搖了搖頭道:“為什么總是有人覺得在我這里求饒有用,我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說殺你們全家,就殺你們全家,你就是說破天也沒有用,等死吧。”
說罷,陳道將手中的白紙交給了王老漢道:“你現在動身,去把這些查出來都抓了,一個都不要放過,如果有敢反抗的,殺無赦。”
然后陳道看向了黃德道:“另外,黃德,你去讓陳內侍再幫忙通知一下那些士族,告訴他們明天去午門,我還有一場戲給他們看,希望他們看完這兩場戲之后,能夠長點記性,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是!”
黃德聞言隨即離去。
而陳道則是看著漆黑的夜色,呢喃自語道:“這次沒人能夠阻止我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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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另一邊,馬思家中,馬家眾人還在睡夢之中。
而此時,大門直接被踹開。
馬家眾人瞬間被驚醒,看向沖進來的老卒道:“你們是誰?你們知道這是誰家嗎?”
“這不是馬思家嗎?”王老漢聞言道。
馬思妻子聞言道:“既然知道你還敢來,你可是知道我叔叔馬秉是騎都尉?”
“騎都尉又如何?馬思貪墨,抓的就是你們,奉陳侍中口諭,全部帶走,一個不留。”
王老漢揮了揮手,手下隨即直接將馬思妻子按倒拖走。
馬思妻子聞言,高聲道:“陳侍中又如何?我叔叔是馬秉,就是貪墨了又如何,你們家侍中,還真的敢斬了我夫君不成?”
而王老漢頭都沒有回,道:“把她嘴堵住,去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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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王老漢帶人滿城抓人的時候,另一邊,譙府之上,譙周當晚就接到了陳祗的通知。
“所以這位陳侍中真的要趕盡殺絕嗎?”譙周看著眼前的陳祗,忍不住地道。
陳祗聞言道:“那位早就說過了,不是嗎?他說過,如果諸位在政令之后再貪墨,那么他就會殺了貪墨者的全家,這件事之前他就請到了圣旨,而且陛下在知道了諸位貪墨的消息之后,大怒,已經給了他最大的權力來處理這件事。”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我能夠左右的,還請譙老約束好自己子弟,別惹到那位,他真的會殺人。”
說罷,陳祗起身離去,只留下譙周坐在原地。
半天之后,譙周嘆了口氣,道:“看來真的要殺的人頭滾滾了。”
從白天陳道眼神里的淡漠,譙周就知道,這位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這樣的話,那么要死的人就多了。
希望有人能夠阻止這位吧。
而當晚,與之同樣接到通知的還有成都各個士族。
這一夜,無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