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搖頭道：“你膽子很大，我很欣賞你的氣魄，但是沒你這么談合同的。”

“要是每個來簽約都都像你這么干，我們不得虧死。”

“作為乙方，你們開口就是用幾百萬違約金或許大量資源，但將來要是紅不了，對你們來說就是幾年的青春，對公司來說是真金白銀砸下去。”

不得不承認(rèn)，秦川很有魄力。

很多新人在簽合同的時候，考慮的都是違約金太高，分成不合理，將來要是賠錢的話賠不起。

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能不能紅這個問題。

秦川相反，上來就要抓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往上爬，先紅了再說。

比起前者，金蓮無疑更喜歡后者。

但這不是她答應(yīng)秦川的理由，作為分公司管理層，她得為公司負(fù)責(zé)。

秦川的要求差不多是B級合約的待遇了，但他本人的條件明顯達(dá)不到B級評價。

投他的話風(fēng)險太大。

不低于兩千萬制作費的劇組，說得輕巧。

有時候為了這么一個角色，她們這些領(lǐng)導(dǎo)得陪投資方，制作方喝酒喝到吐。

送禮，送錢，美人計，美男計，找關(guān)系，欠人情，各種方式都得用上。

甚至是公司出錢入股影視劇，讓演員帶資入組挑選角色。

費這么大功夫才能爭取到一個角色，就這，秦川一年要兩次。

這已經(jīng)不是違約金多少的事了。

而是投資和收益不成正比，因為秦川不一定能紅，撲街了公司的損失太大。

“那就沒得談了。”秦川把合同放下：“金姐，希望將來有機會再合作。”

拉著黃博，秦川就要走。

黃博也很配合的起身。

金蓮叫住兩人：“等等，合同是談出來的，別急啊。”

“你看這樣行不行，每年兩個配角，男四以內(nèi)，劇組制作費不低于一千五百萬。”

“這是我根據(jù)你的實際情況，能給到的最大待遇了。”

秦川看向黃博：“姐夫，你覺得可以嗎？”

黃博：“……”

現(xiàn)在你小子知道問我了，剛剛那股氣勢呢。

不過他也知道，秦川這是心動了，問自己不外乎是想再多爭取點好處。

“五百萬的違約金，太高了。”

金蓮連忙道：“這個我們可以……”

一年就兩個配角，讓人簽五百萬的違約金，確實有點喪良心。

秦川演一個角色都不一定能賺三十萬，拋開公司抽成，到手十多萬。

一年兩部戲，到手二十五萬，就算運氣好年年有戲拍，十年也才賺二百五十萬。

五百萬違約金，夠他賺五十萬，實在是有點多了。

秦川打斷道：“不，這是我答應(yīng)金姐的，我不改。”

黃博太陽穴突突跳，想給秦川一個大嘴巴子。

“別，有話你直說。”金蓮算是對秦川有點了解了，沒憋好屁。

看似吃虧，轉(zhuǎn)頭就給你來個大。

秦川坐沙發(fā)上，笑道：“是這樣的，我姐夫不是玩音樂的嘛，我對這行也有興趣，所以想把音樂創(chuàng)作歸我獨家寫進(jìn)合同里。”

知道秦川這人從不吃虧，金蓮警惕道：“你很有音樂才華？”

“我剛開始學(xué)吉他三個月，只寫過一首歌。”

“害，嚇我一跳。”金蓮還以為秦川是個歌手，有不少成名作呢。

剛碰吉他三個月，不用想寫的也是口水歌，自己聽著玩的。

“行，你的這個要求我答應(yīng)了，還有其他條件嗎？。”

秦川搖頭，想說沒了，不等他開口，黃博道：“北平消費水平高，拍戲這個東西也不是月月都有，我們需要一個固定的住所。”

“租房是吧，公司可以報銷，還有嗎？”

“吃飯也是個大問題。”

“這個不報。”

“為什么？”

金蓮似笑非笑：“又是包吃，又是包住，你覺得藝人還能努力工作嗎？”

前幾年不是沒有公司這樣干過，結(jié)果就是不少藝人天天躺在出租屋里養(yǎng)老，不愿意出去工作。

包住不包吃，就是讓藝人不要太懶。

“最后一個問題。”黃博嚴(yán)肅道。

“你說。”

“你們公司還簽約藝人不。”

“簽啊，當(dāng)然簽。”

“你看我行嗎？”

金蓮?fù)聊瑤酌耄骸按蟾纾瑒e鬧。”

二十八歲的黃博長得跟三十八歲似的，也就是秦川說這是他姐夫，不然金蓮以為這是他爹。

都這把年紀(jì)了還想出道，鬧呢。

“我沒鬧，我當(dāng)過歌手，當(dāng)過演員，我演技也是可以的。”

“叔，不是哥，我們今年的簽約名額滿了，真的不好意思。”

“我的合同也可以四六分，違約金我也整五百萬你看行嗎？我六百萬！”

“哥，抱歉，不是我不簽?zāi)悖瑢嵲谑遣环奖悖卮ǎ阋獩]問題的話就在合同上簽個字吧。”

“好的金姐。”

“待會我請你們?nèi)コ灶D便飯，大家熟悉熟悉。”

……

中午，秦川和黃博吃飽喝足走出酒店。

兩人一邊散步一邊消食。

黃博嘴里咬著牙簽道：“其實你今天不用叫我來的，你比我成熟。”

談合同的時候，秦川張口就是不低于兩千萬制作，四番以內(nèi)，這個條件完全是煙霧彈。

他知道金蓮不會答應(yīng)，故意抬高價碼，給一個砍價機會。

后面的一千五百萬制作費，男四以內(nèi)，這才是他的目標(biāo)。

主動漲違約金，獅子大開口，保留音樂版權(quán)，從始至終，金蓮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黃博不得不承認(rèn)，即便是自己來談，也沒有秦川做得這么好。

“不，你的存在是有很大作用的，你要是不來，對方不是輕視我就是提防我。”

年紀(jì)輕輕的就那么老謀深算，這誰用得放心。

有黃博在，會讓金蓮覺得不少主意都是黃博出的。

黃博打量秦川，退了兩步：“我現(xiàn)在就該提防你小子，心機什么時候這么重了。”

“重啥重啊，昨晚我想了一宿的對策，只不過是勤奮點罷了。”秦川把手掛在黃博肩膀上，笑道：“走，看房子去。”

金蓮答應(yīng)給他報銷房租，月租八百塊以內(nèi)都行。

秦川打算自己添兩百，租個一千的。

一個月一千塊房租，這個條件在北平已經(jīng)能選到不錯的房子了。

兩人挑了一下午。

這回秦川沒選大雜院。

他不明白，前世那些穿越小說的怎么會喜歡四合院這種類型。

北平很多四合院都沒廁所，有的水龍頭都沒有。

半夜上廁所還得跑幾百米。

速度慢點的都拉褲襠了。

設(shè)施不行，空間也不行，四合院小且貴，遠(yuǎn)不如小區(qū)樓舒服。

這回秦川租的是一棟老小區(qū)，步梯三樓。

一千塊錢，兩室一廳，帶衛(wèi)生間，廚房，還有個小陽臺。

把大雜院的電視機搬過去，重新買了一套沙發(fā)兩張床，這就是秦川在北平的“第二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