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德妃本想發(fā)脾氣,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兒子的安危要緊,只得軟著性子哄她:“萬一你出宮后不管我兒了,我該怎么辦?你只要先給我兒服下解藥,我保證放你走。”
蕭小荷不信,淡淡地道:“我如今全家都在京城,你還怕我跑了不成?必須先安全送我出宮,我才給你們解藥。”
眼見雙方都僵持不下,徐復(fù)自知沒立場勸蕭小荷,只得勸德妃:“娘娘,毒藥在體內(nèi)停留的時間越長,對身體的危害就越大。以老奴看,您還是依了二郡主的好。”
“那好吧。”德妃深恐二皇子有任何的閃失,只得答應(yīng)了。
“不行!”郁美人沒想到蕭小荷這樣也能脫困,根本不甘心。
她靈機(jī)一動,勸德妃道:“姐姐,武郡王本已對亦貴懷恨在心,處處刁難他,你和亦貴今日如此對姬霄絲,若讓武郡王知道,只怕更加不能善了。依我看,姬霄絲既然帶了毒針在身上,不可能不帶解藥。我們直接殺了她,從她身上拿解藥救下亦貴,你再到皇上那里去,以我為人證、以姬霄絲身上的暗器為物證,向皇上告武郡王一個挾怨報復(fù)、唆使女兒謀害亦貴和你的罪名,令武郡王全家都下獄,豈不更好?”
“妙、妙、妙,真是絕紗好計!”德妃心領(lǐng)神會,聽得贊嘆不已。
她指了蕭小荷,對徐復(fù)道:“就依美妃所言,你快殺了那個賤人!”
“是!”徐復(fù)沒想到事情會節(jié)外生枝,只得又看向蕭小荷,道:“郡主,我還是那句話:你是要自裁呢,還是讓老奴動手?”
“哼,想要殺我的女兒,也得先問問我手里這把劍答不答應(yīng)!”大殿頂上忽然傳來秦蒔秀的聲音。
她一掌擊穿殿頂?shù)牧鹆撸h然飛到了蕭小荷的身邊。
蕭小荷沒想到秦蒔秀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忙側(cè)頭看了她一眼。
她意外發(fā)現(xiàn),秦蒔秀的相貌、衣著竟然不是本人,而是大丫頭云想!
“娘,你怎么扮成云想了?”蕭小荷又驚訝、又感動,道:“你快走吧,不用管我,我有辦法脫身!”
“哼,你這傻丫頭!我才信不過你。”秦蒔秀伸手摁了一下蕭小荷的頭,道:“我明明給了你煙霧彈,你卻不用,非要獨自面對一切。若不是剛剛看到殿外的侍衛(wèi)都往內(nèi)殿涌,我還不知道你在里面出事了。你也太不把娘的話放心上了!”
她說著,轉(zhuǎn)頭看向坐在殿內(nèi)首位的郁美人,罵道:“郁美人,好你個賤人!你剛剛給德妃出的毒計,我可是全聽到了。今日,我首先要殺的,就是你!”
她迅速拔出腰上的寶劍,挽了一個劍花,飛身刺向郁美人。
郁美人嚇得趕緊躲到了德妃的背后。
德妃身邊的幾個宮女是皓帝特意訓(xùn)練出來保護(hù)她的死士,她們武功高超,可以一敵十,因此,德妃完全有恃無恐。
她揮手示意宮女們上前截住秦蒔秀,并毫無顧忌地指了蕭小荷,沖一旁的徐復(fù)道:“徐復(fù),你還愣著干什么?趕快殺了那個賤人!”
“是!”徐復(fù)領(lǐng)命,忙拿了手里的拂塵掃向蕭小荷的面門。
他武功了得,動作迅捷,蕭小荷根本躲避不及。
不得已,她只好低下頭,讓他的拂塵直接打到自己的背上。
徐復(fù)以為蕭小荷被拂塵擊中,不死也得斷幾根肋骨,誰知,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胸口就被自己拂塵打出的強(qiáng)烈反作用力擊中,幾乎心膽俱裂!
他體內(nèi)氣血翻涌,根本壓制不住,趕緊靠到旁邊的一根圓柱上,勉強(qiáng)支撐住身子,大口大口地吐起了血!
秦蒔秀這邊的戰(zhàn)況要復(fù)雜得多。
她最初是不想殺德妃的,但德妃卻反過來要讓徐復(fù)殺蕭小荷,她哪里還會對德妃客氣!
她在德妃身邊那些宮女們拔劍的瞬間,提前使出一招“浮光掠影”,劍尖斜斜地從德妃的脖子上掠過,幾乎都沒有留下什么血痕,已然割斷了德妃的咽喉!
“啊,殺人了,殺人了,救命,救命啊!”德妃身后的郁美人看到德妃瞬間斃命,嚇了一大跳,大喊大叫著,連忙躲到了那些宮女的身后。
那些宮女之前看秦蒔秀是沖郁美人來的,以為她不會把德妃怎么樣,猝不及防,所以才讓她輕易得手。
如今,眼見德妃被殺,她們哪里還敢遲疑,齊齊飛快拔劍,列成一個詭異的劍陣,合力攻向秦蒔秀。
秦蒔秀擅長施毒和布陣、破陣,劍術(shù)并不是特別高明。
由于眾宮女全面夾擊她,運用的陣法又很詭異,倉促之間,她根本覷不到空隙施毒,只得憑借靈巧的身法避開她們劍招,認(rèn)真盯緊了她們的陣法,打算先破了劍陣再說。
郁美人見狀,心里竊喜,一邊繼續(xù)大喊大叫著“殺人了,殺人了,救命,救命啊!”,一邊趁機(jī)從側(cè)門逃走了。
徐復(fù)看德妃被殺,心中大駭,迅速自懷里掏出一枚紅色的小丸子,擲向殿頂?shù)亩纯冢ㄇ厣P秀從殿頂下來時擊穿琉璃瓦所留下的)。
蕭小荷看徐復(fù)傷勢甚重,本不打算對他趕盡殺絕,根本沒提防他還會來這一手。
她大吃一驚,深感不妙,忙揮袖縱身沖向殿頂?shù)亩纯冢噲D攔下那枚小丸子。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那枚小丸子先她一瞬沖出洞口,直達(dá)半空之中,爆出一片濃厚的紅煙——竟是一枚信號彈!
蕭小荷又驚又怒。
她飛快跳到徐復(fù)的身邊,迅速出手連點了他的幾處要穴。
隨即,她走到秦蒔秀的身邊,把手中圓棍(由鐲子自動拉直變成的)黑色的一頭對準(zhǔn)那幾個宮女,按下了開關(guān)。
立時,數(shù)百枚幾乎肉眼難辨的細(xì)針同時又快、又有力地射在了那幾個宮女的身上。
那幾個宮女在看到蕭小荷過來時,其實是有所提防的。
只是,秦蒔秀身法好,動作快,跟她們恰好是打個平手,一時之間,她們根本沒機(jī)會脫身,因此,全部都被圓棍中的細(xì)針射中,一個個相繼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蕭小荷心情并不輕松,她指了徐復(fù),慎重地對秦蒔秀道:“娘,剛剛他擲了個紅色的煙霧彈出去,估計很快就有人過來包圍我們,我們趕快走!”
“我們走不了的。”秦蒔秀搖搖頭,看著蕭小荷手里的圓棍,,好奇地問:“絲兒,你何時有了這么厲害的暗器?”
“這是幾個月前,一個朋友送給我的。”蕭小荷含糊地回答。
“肯把這樣的好東西送給你,你這朋友不錯!”秦蒔秀知她經(jīng)常出去,在江湖上結(jié)交的奇人異士也不少,信以為真,又問:“那些飛針竟能一下子就把她們給放倒了,上面淬的是什么毒?”
蕭小荷道:“只是一些麻醉藥而已,三個時辰以后,她們就會醒來。”
“哦……”秦蒔秀恍然大悟。
她笑了笑,摁一下蕭小荷的頭,道:“絲兒,你總是有了好東西就藏私,連娘都瞞著,真是太狡詐了!”
蕭小荷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它是這么厲害的好東西,不是存心要瞞著你的。”
她一心想著要逃出皇宮,不愿意坐以待斃,好奇地問秦蒔秀:“娘,你為什么會以為我們走不了呢?這廣陽殿的侍衛(wèi)都已經(jīng)被我放倒在這里了,那個煙霧彈剛剛才發(fā)出去,附近殿里的侍衛(wèi)就算看到了,應(yīng)該也沒那么快趕過來的。”
秦蒔秀用力摁了一下她的頭,正色道:“德妃是皇上寵妃,我殺了她,皇上根本不可能放過我們。我們就這樣冒昧走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不會的,”蕭小荷打算憑借腳下鞋子的飛行功能帶秦蒔秀一起飛離皇宮,道:“我朋友還送了一樣很厲害的逃生物件給我,我可以憑它帶你飛離皇宮。”
秦蒔秀不為所動,道:“你的想法太天真了。皇宮由八千御林軍把守,其中,光弓箭手就有三千。你覺得在三千利箭向你飛過來的情況下,你能平安飛離皇宮么?剛剛,我從殿外趕過來救你時,已經(jīng)讓花想在殿外布下防御陣法,并放了一個煙霧彈向你爹和你兩個哥哥示警。以他們的武功和機(jī)智,應(yīng)該很快就能想出救我們的辦法。目前,我們最好能在這殿里選個地方藏起來,等你爹和你兩個哥哥趕來搭救。”
“那,我們該往哪里藏?”蕭小荷環(huán)顧了一下殿內(nèi),發(fā)現(xiàn)到處都很空曠,只有幾張桌子的底下和幾個座椅的后面勉強(qiáng)可以藏人。只是,若真的藏在這樣的地方,往往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作用不大。
秦蒔秀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她略想了想,走到德妃身邊,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裳,換上德妃的衣服,又從懷里掏出一面小銅鏡和一些顯然是易容的工具,開始認(rèn)真的梳妝打扮。
蕭小荷見狀,心領(lǐng)神會,忙把秦蒔秀脫下的衣服換到了德妃的身上,還把德妃身上戴的所有首飾都取下來交給她。
在母女倆的齊心協(xié)力下,須臾,一個活著的德妃,已然新鮮出爐。
秦蒔秀滿意地看了看自己在銅鏡中的形象,收起銅鏡和所有的工具,提劍走到走到那幾個宮女的面前,毫不猶豫地在她們的胸口都狠狠刺了一劍。
“娘,她們已經(jīng)不能動彈,你何苦還要殺她們?”蕭小荷看著,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秦蒔秀嚴(yán)肅地道:“你不是說你針上淬的是麻醉藥么?剛剛我殺德妃,她們?nèi)伎丛谘劾铮遣粴⑺齻儯认禄噬线^來,不可能不過問到她們。如果皇上到時讓人喂了她們解藥,我們豈不是要露餡?所有親眼看到我殺德妃的人都得死。”
她說完,提了劍又走到徐復(fù)跟前,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這時,殿內(nèi)的側(cè)門處傳來了花想的聲音:“主子,這個賤人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