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門“吱呀”一聲,再次被人打開。
大皇子帶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紫衣人和一幫侍衛,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五皇子、姬霄錦及散落在床頭的幾件男女衣裳,不由得目赤欲裂。
姬霄錦因為承受不了五皇子的數輪沖擊,此時,早已身心俱疲地昏睡了過去。
倒是五皇子,依然精神抖擻。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也不顧自己還光著上身,就張嘴試圖向大皇子解釋。
大皇子卻根本不由他分說,惱恨得毫不猶豫地拔劍就向他刺了過去!
五皇子功夫遠在大皇子之上,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從床頭一躍而起,退到了床腳處。
大皇子這才發現,五皇子不僅是光著上身,他的下面也居然是一絲不掛!
大皇子氣得更加咬牙切齒。
大皇子身后的那一幫侍衛則十分錯諤,都下意識自覺轉過身去。
只有那個身材高大的紫衣人,他似笑非笑地盯著五皇子,并沒有動。
大皇子一擊不中,錯過了先機,自知武功遠不如五皇子,單打獨斗毫無勝算,恨恨地退后幾步,對紫衣人道:“門主,我們一起上!”
紫衣人笑道:“好。”
兩個人同時揮劍從左右兩面向五皇子展開夾擊。
這個紫衣人五皇子是認得的。他叫趙民旭,是南越第一邪派祭天門的門主,他所練的魔月吟血劍、劍法非常詭異驚艷,在整個南越江湖上,少逢敵手。
五皇子不敢輕敵,趕緊隨手扯了頭頂的帳子裹住腰身及以下,順勢縱身一躍,沖到床頂的梁上。
他大聲向外面喊:“若即、若離,速來救我!”
“是!”若即、若離聞聲,馬上沖進屋里,截住了趙民旭。
他們方才是為了成就五皇子與姬霄錦的好事,才故意遠遠躲到了一邊去。
當發現大皇子一行人過來時,他們也馬上緊跟了過來,恰好已在門外。
若即、若離是心靈相通的孿生兄弟,他們師承常州三清湖畔、三清島上的三清門。
他們不僅練就了三清門絕技三清連環,還學了三清門的奇陣三清連環陣,是三清門人中排名前二、前三的高手。
趙民旭雖然武功高超,一時之間要同時打敗他們兩個人,倒也并非易事。
大皇子沒了趙民旭的協助,不敢單獨攻擊五皇子了,忙扭頭呵斥那一幫侍衛:“你們還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來幫我!”
“是!殿下。”那一幫侍衛得令,忙一哄而上,包圍了五皇子。
五皇子并沒把一幫侍衛放在眼里,但他現在還不打算與大皇子翻臉,所以,采取避讓的態度,只守不攻。
大皇子趁機在一邊掠陣,試圖對五皇子和若即、若離下黑手。
可惜,他武功差這三個人太多,就算偶爾能瞅到他們的漏洞,等真正欺身上去時,因為出手速度太慢,又錯失了機會。
廂房太小,根本不方便施展拳腳,更不適合躲避。
他們打著打著,很快就打出屋子,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正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姬衛維帶了一群侍衛從院門口處走了進來。
姬衛維看到他們,很是詫異,忙朗聲沖大皇子、五皇子道:“大皇子殿下、亦琦(五皇子的表字),快住手!”
“好!”五皇子正愁無法脫身,看到姬衛維過來,如同遇到了救星,趕緊接連幾個縱身,飛向姬衛維。
大皇子見狀,心里雖然恨透了五皇子,卻不敢不給未來岳父姬衛維面子,只好示意他手下的侍衛們不要追擊。
他自己因為擔心五皇子會惡人先告狀,忙提著寶劍,也接連縱身,飛向姬衛維。
五皇子正準備要跟姬衛維解釋發生的一切,看到大皇子過來了,便沖他道:“皇兄,你一直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現在,在我師叔面前,你總要給我個解釋的機會了吧?”
大皇子恨恨地瞪著他,強忍住又要刺他一劍的沖動,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解釋?你玷污了錦兒的清白,我親眼所見,這還需要什么解釋?”
五皇子苦著臉道:“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
姬衛維卻截住了他的話頭,著急地問大皇子:“錦兒怎么了?”
“她被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給玷污了!”大皇子指了五皇子,咬牙切齒地說了這么一句,旋即,又垂下頭,分外自責地道:“岳父,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沒能好好保護錦兒。”
“大皇子殿下,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攬責任。”姬衛維早就看清了大皇子偽善的嘴臉,不為所動。
他揮揮手,令身邊的侍衛都退了下去。
待侍衛走遠了,他才目光嚴厲地看向五皇子,沉聲問他:“亦琦,你有什么理由需要解釋的?”
五皇子心中有鬼,不敢正視他的目光,低下了頭,沉痛地道:“師叔,今晚我帶著兩個貼身侍衛在外院散步,看到一群蒙面黑衣人擄了大郡主出府,我馬上追上去搭救。追到這里,我總算擊退了蒙面黑衣人等。只是,當我找到大郡主時,大郡主她……”
五皇子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咬咬牙,像是下定決心般道:“接下來的事實在不方便細說。總之,不管千錯萬錯,就當成是我的錯吧。師叔,你要打要殺,都隨便你,我絕無怨言。但你若能給我機會,我愿意娶大郡主為妻,今生今世都好好照顧她,絕不再教她受到半點的委屈。”
“哼,岳父,你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辭。他敢于做下這一切,其目的就是為了娶錦兒!”大皇子窺破五皇子的狼子野心,自然不甘落于下風。
他做出一副痛悔的樣子來,沉聲道:“錦兒是在從聽雨軒返回的路上,被人擄走的。若不是為了我,她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怪我沒保護好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僅不會因為這件事跟她解除婚約,以后,我會更加好好地待她,讓她早日從這件事的陰影里走出來。”
姬衛維看兩人都如此信誓旦旦,不由皺了皺眉,道:“發生這樣的事情,究竟何去何從,還得看錦兒自己的意思。錦兒她現在哪里?”
五皇子連忙指了前面的一間廂房,道:“她在那間屋子里,已經睡下了。”
姬衛維道:“我去看看。”
五皇子恭敬地道:“好,我陪你過去。”
大皇子看五皇子要跟過去,忙道:“我也一起過去。”
三個人很快就走進了廂房。
不料,廂房的床上,居然空無一人!
姬衛維看看大皇子,又看看五皇子,冷冷地問:“錦兒呢?”
大皇子和五皇子面面相覷。
在廂房后面的小池塘邊上,姬霄錦斜靠著池塘旁落葉瀟瀟的老柳樹,思緒萬千。
早在大皇子、五皇子、趙民旭等人打起來那時候,她就被吵醒了。
只是,她實在無顏面對大皇子,不得不繼續裝睡。
待大皇子、五皇子他們從廂房打到外面的院子里時,她悄悄穿好衣裳,起身下床,躡手躡腳走到了這里。
她知道,今夜之后,一切都變了。
她已經成了殘花敗柳,配不上她的心上人大皇子,可她根本不喜歡五皇子,不愿意因為他得到了她的身子,便依附于他。
她抬頭仰望夜空,一輪清清冷冷的秋月是那么的孤獨寂寥;低頭看向池塘,一片冰冰冷冷的秋水是那么的無語凝咽,她心里更覺無限悲苦、凄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往下掉。
須臾,她哭著、哭著,自喉嚨里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原來,竟是她的啞穴突然奇跡般的自行解開了。
她暗暗高興,忽又想到自己自方才被五皇子占有時,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的那種絕望和困頓,不由更加傷心。
“娘,大姐會不會想不開,投水自盡呀?”蕭小荷站在小池塘對面的一座假山后面,目光憐憫地看著她,低低地問身邊的秦蒔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