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嘗試？

奧黛麗望著那被白霧籠罩神秘人克萊恩，想到這是僅僅是個嘗試，只覺得事情荒唐、好笑、奇詭。

她還在臥室內，梳妝臺前，轉頭便“來”到了這匪夷所思的灰霧之上。

奧黛麗吸了口氣，露出無懈可擊的禮節性笑容，頗為忐忑地問：“閣下，嘗試結束了嗎？可以讓我們回去了嗎？”

阿爾杰·威爾遜也想做類似這樣的舉動，但經歷豐富的他更為沉穩，按捺住了沖動，只是沉默著旁觀。

而華恩靜靜地觀察著，看著這有趣的一幕，一位真神級別的存在戲弄兩位凡人。

就像人類玩弄螞蟻一樣，雖然沒有意義，但不失為是一個樂子，這滿足著祂人性中僅存的好奇心。

華恩感覺人性得到了一些增強。

克萊恩望著這提問者奧黛麗，隱約能透過模糊看見對方的身影，那是一位有著柔順金發、個子高挑的少女，但具體容貌不太清晰。

他沒有急著回答少女的問題，轉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華恩，他只看到一雙淡綠色的眼睛，以及那眼睛中把他視為同類的視線。

克萊恩心里發怵，他轉移視線看向阿爾杰，他看到對方深藍的頭發，如海草般凌亂，身材中等，不算健碩。

很快，克萊恩調整好心態，他明悟過來，他才是主人，而且他可以隨時切斷他們與灰霧的聯系。

“當然，如你正式提出，我現在可以讓你回去。”克萊恩看著奧黛麗笑道。

聽不出惡意的奧黛麗松了口氣，相信能做出如此神奇的先生既然給予承諾，那肯定會嚴格遵守。

精神稍有平復，她反倒沒急著提出離開，碧綠色的眼眸調皮地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她忐忑、期待、躍躍欲試般道：“這真是一次奇妙的體驗……嗯，我一直期待著類似的事情，我說的，我喜歡神秘，喜歡朝自然的奇跡，不我的重點是，閣下，我該怎么成為超凡者？”

她越說越興奮，甚至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小時候聽長輩們講種種奇聞怪談時的萌芽似乎得到了實現。

在幾句話后，她已將之前的害怕和惶恐遺忘于腦后。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答案，克萊恩自我吐槽道。

他開始該用怎么的回答神秘莫測的形象。

與此同時，他覺得這樣站著對話有點low，如此場景不是該有一座神殿，一張長桌，以及眾多雕刻著古老花紋、滿是神秘感覺的靠背座椅，而自己端坐在最上首，靜靜注視客人嗎？

克萊恩念頭一動，灰霧突然涌動。

瞬間之間，一根根高聳的石柱拔地而起，頂端形成寬廣、氣派的穹頂。

整個建筑壯觀、恢弘、巍峨，就像傳說里巨人的宮殿。

穹頂正下方，灰霧簇擁處，多了一張青銅長桌，左右各有十張高背椅，前后都安裝著同樣的座位，椅子背面、璀璨閃爍，深紅暗斂，勾勒出不與現實對應的奇怪星座。

奧黛麗和阿爾杰被嚇了一跳，華恩則是波瀾不驚地挑了最遠，與克萊恩對面的位置，這個位置剛好可以有著良好的視野，剛好可以觀察包括克萊恩在內的所有人。

“我坐這個位置沒意見吧。”華恩淡淡地說，祂越發覺得這樣的發展越來越有趣，有了前世網絡聊天室的感覺，這讓祂的互聯網錨點計劃更加可信。

華恩的話語驚醒了正感慨著神奇的克萊恩，他收回摩挲著青銅長桌邊緣的右手，表面不動聲色地說“都落座吧。”

奧黛麗和阿爾杰相視一看，選擇了最靠近最上首的位置。

她小聲嘀咕道：“真是神奇啊……”

但是她的如何成為超凡者的問題還沒有回答。

“聽口音你是魯恩人吧？”阿爾杰回答道，“你可以加入黑夜女神教會，風暴之主教會，或蒸汽與機器之神教會，仲裁庭、裁判所、處刑機關……”

“先生，你說的我都知道，比如值夜者……可我不想失去自由。”奧黛麗安靜地聽完，輕呼出一口氣。

克萊恩裝做毫不在意地聽著。

華恩則觀察著克萊恩，祂沒有必要加入奧黛麗和阿爾杰的對話，祂只對這位灰霧之上的存在感興趣。

尤其是他穿越者的身份。

阿爾杰低聲一笑，含糊道：“哪有不想付出代價就成為非凡者……”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奧黛麗下意識鼓著腮幫子，等確定其他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才追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阿爾杰陷入了沉默，看了一眼注視著克萊恩的華恩，又扭頭望向一言不發安靜旁觀的克萊恩。

見沒有人說什么，他才看向奧黛麗，斟酌著說道：

“我手上其實有兩份序列九的魔藥配方。”

序列9？周明瑞暗自嘀咕。

“真的？是哪兩份？”奧黛麗明顯很清楚序列9的魔藥配方代表著什么。

阿爾杰往后微靠，語氣不快不慢地回答：

“你知道的，人類想要成為真正的非凡者，只能依靠魔藥，而魔藥的名稱來自褻瀆石板……”

“我手中的序列9配方，一份叫做‘水手’，它能讓你擁有出色的平衡能力……”

“聽起來很棒……風暴之主的‘海眷者’？”奧黛麗半是期待半是求證地反問。

“在古代，它確實叫做‘海眷者’。”阿爾杰沒做停頓，繼續說道，“第二份序列9配方叫做‘觀眾’，至于古代怎么稱呼，我就不知道了。這份魔藥能讓你得到出眾的精神和敏銳的觀察……”

說到這里，阿爾杰強調了一句：“你必須記住，不管是奢靡的宴會，還是熱鬧的街頭，觀眾永遠只是觀眾。”

奧黛麗聽得眼睛發亮，好半天才道：

“為什么？好吧，這是后續的問題，我，我想我喜歡上了這種感覺，‘觀眾’，我該怎樣獲得‘觀眾’的配方？用什么和你交換？”

阿爾杰像是早有準備，沉聲回答道：

“鬼鯊的血，至少100毫升鬼鯊的血。”

奧黛麗先是興奮點頭，繼而擔憂問道：

“如果我能拿到，我是說如果，我該怎么給你？又該怎么保證你拿到鬼鯊血后，將魔藥的配方給我，以及這份配方的真實？”

阿爾杰語氣平常道：

“我會給你一個地址，等我收到鬼鯊血，就回寄配方給你，或者直接在這里告訴你。”

“至于保證，我想如果有這位神秘的閣下的見證，你和我都會足夠放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將目光轉向了端坐上首的克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