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那曹軍果然分兵往安陸方向去了！”

一處蔭蔽的山林之眾，負責警戒的什長面露喜色，一路小跑來到關平身旁，將前線斥候探查到的情況遞送而來。

“好！”關平聞言，也是不由精神一振，看向一旁的馬謖道：“幼常，你這增灶之法當真奏效了！此戰若得勝而歸，你當記首功！”

好不容易創造出的突圍機會，關平自然不會錯過，當即便下令：

“全軍集結！往渡口突圍！”

只是等關平率軍趕到渡口近處時，卻仍是望見了那面張牙舞爪的虎旗，臉色頓時一變：許褚這虎癡竟然沒被增灶之計騙走，其麾下數百虎衛軍把守此地，想要從此突圍的難度可謂是瞬間飆升。

見此，關平右手握拳高舉，身旁令兵見狀，立刻伏下手中軍旗，將就地隱藏的命令傳達下去。

不過此事也未必沒有一線轉機，綠林山毗鄰襄水，周遭渡口遠非只有此一處，曹軍定是相隔一段時間便會聯絡以確保無誤，說不定還會定時換防，若是能等到許褚動身離開此處，便能爭取到盡可能多的突圍時間。

耐心在此地等待了足足一個時辰之后，雖是摸清了敵軍每刻鐘都派令兵彼此聯絡，但許褚卻仿佛入定了一般，絲毫未見任何換防的打算。

“罷了！”眼看又要到曹軍聯絡的時間，關平也不打算繼續再等待下去了，下令大軍往另一處渡口調動的同時，自己卻是領著幾名親衛去往了相反的方向。

而在臨別之前，關平又是看向一旁的馬謖：“半個時辰之后無論情況如何，幼常你都要帶著大家渡水突圍，切勿貽誤戰機！”

馬謖聞言，自是明白話中斤兩，心中一沉的同時，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拱手一禮，領著兵馬離去。

若是在此地拖得越久，被敵軍覺察的風險便越高，若是在戰場之上逞婦人之仁，只會平白葬送性命而已。

在兵法之中，這是在淺顯不過的道理，可唯有當真不得不面對這般殘酷的抉擇之時，方才能切身體會其中的沉重與無奈。

“走！與我去會會那虎癡到底有幾斤幾兩！”關平心中卻完全不似這般傷感，反而是斗志昂揚。

……

“將軍，白丘渡口未見敵軍！”

“好，回去復命便是！”

還未見到虎癡真容，甚至還沒有下馬，一名屯將便擺手示意可以返回。親自前來送信的伍長雖然心中期待落了空，但卻也不好說什么，坐在馬上回了個禮，便立刻勒馬返身，朝著原本所處的白丘渡口趕去。

只是行出幾里后，才越過一處山崗，山路兩旁黑影之眾卻是突然弓弦炸響，隨即便是陣陣箭矢破空之聲。

伍長絲毫不敢大意，急忙附身到馬側躲避，但卻突然驚覺一桿銀槍破空而綻，不知何時竟已來到自己眼前。

而在其萬分驚恐的眼神之中，槍鋒卻是凌厲的貫穿了他的胸膛，隨著長槍抽回徑直跌落到塵土之中，徹底沒有了生息。

手持長槍的關平抽槍的同時，另一只手卻是直接拽住了急速奔馳中的馬匹韁繩，手腕一個巧力，便將其拽得回轉過來，隨后更是直接翻身上馬。

“繼續于此設伏，直到許褚前來！”

不需等到下一次聯絡的時間，光是覺察到派去聯絡之人久久未回，駐守在白丘渡口的曹軍便已意識到了不對。

很快，一隊十人左右的騎兵小隊便結隊而來，沒有攜帶弓弩，而是盡可能輕裝上陣，明顯只是來探查情報。

不過即便如此，無論是人數還是騎兵數量都遠超關平一方，但在此刻的關平眼中，卻皆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看其的目光異常冰冷。

望著單槍匹馬站在山路中央的關平，騎兵隊長敏銳的意識到了不對，擺手勒令停下，做出防備之態，喝問到：“汝是何人？”

聞言，關平卻只是冷笑一聲，隨后更是直接拍馬殺向前方。

“逆賊，休要張狂！”雖然在關平動身之后，暴露出了其后的尸首血跡，讓曹軍騎兵心中一驚，但在看清對方僅有一人還敢主動殺來之后，不由怒喝一聲，隨后一齊圍攻向前。

只是，僅僅片刻之后的初次交鋒，關平手中長槍便宛如銀蛇出洞，剛才說話之人便已人首分離，鮮血從腔中迸起，令得其余眾人又驚又怒，各自揮舞兵器殺來。

一槍揮出，關平便已經預見到了這點，勒馬側身，穩穩躲過這連劈帶刺的一眾攻勢，隨后槍尖連抖，或是刺向手腕，或是橫拍槍桿，接連兩人被破去了手中兵器，原本還算緊密的陣型瞬間為之一亂。

見關平一力用老，手中長槍拖地而走，其余幾人哪里肯任其安然擺脫，當即拍馬追擊，卻不想關平卻是猛勒韁繩，奔馬兀然一止，原本拖地的長槍借勢掄圓長擺，槍鋒直指馬蹄而來。

當即，馬蹄截斷，身旁兩人所乘戰馬亦是大驚，徹底方寸大亂。關平勒馬追上前去，提槍便刺，此三人自是相繼殞命。

短短幾個照面，這支騎兵小隊就只剩下了四人仍然保持了完整戰力，望著渾身浴血宛如殺神的關平，讓他們心中的恐懼逐漸蓋過了怒意，開始駐足不前。

而回頭觀瞧，卻發現不知何時，方才被打落兵器的兩人竟是已被潛藏在暗處的敵人所殺，如今已經換乘上了馬匹朝著此處合圍而來。

瞬間，士氣徹底崩潰，不需任何人下令，殘余四人皆是同一時間勒馬奔竄而逃。

望著朝著來處奔逃的三名敵軍，關平并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朝著許褚所在渡口奔逃的單獨一名士兵。

“你等在此搜尋枝葉縛于馬后，待等曹軍到達無需出戰，只需在這山崗之后奔行即可！”簡單吩咐一句之后，關平便猛夾馬腹，朝著那名落單的士兵追去。

只是這速度，明顯沒有飆到極限，在追近些距離之后便不在加速，而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其后，反倒好似閑庭信步的垂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