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天之后，陳凡坐上了飛往中央區北方的航班，參加了紀萬的葬禮。

紀萬的家庭條件也還不錯，給他準備的棺材是一個上方透明的半玻璃纖維樣式，讓每個人都能在最后跟紀萬好好道別。

排隊的黑衣人們一個個從紀萬的面前走過，有的留下一些小零件，有的則是流下哀傷的淚水。

輪到陳凡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竟然擠不出來什么眼淚。

長嘆一聲后，陳凡才顫抖著手將一個小包裹放到了紀萬的棺材旁邊。

里面裝的正是那日沒有用上的車鑰匙碎片。

送別儀式結束后，陳凡和幾天內頭發都變為花白色的紀萬父母分別握手，本來還想說什么安慰的話，但話都到嘴邊了，卻發現還是噎在喉嚨里，怎么也吐不出來。

紀萬的父母很理解陳凡的心情，拍拍他的手背輕聲安慰：“沒事的小陳，你們這些同學這么大老遠趕過來，已經，已經比什么都強了。我很開心，紀萬在學校里面，嗚，交到了你們這群好朋友。”

還未說完，紀萬的母親又開始控制不住地淌出淚水，被面色疲憊而麻木的紀萬父親抱在懷里，輕柔寬慰起來。

一直到葬禮結束，陳凡都沒有看到那抹雪白的倩影出現。

倒是剛走出儀式房，他就被人從身后拍了拍肩膀。

回過頭去，陳凡看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阮京彤？白菲花沒來，你怎么來了？”

那日的金童阮京彤苦澀一笑：“這話說的，紀萬也是我的同學啊。而且她的事情……這里不方便說，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陳凡心說一般說這種臺詞的都不是好人，不過猶豫片刻后，還是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

……

嘩嘩嘩。

水波蕩漾，蒸騰的水汽從水池中冉冉升起，接觸到天花板后凝結成一顆顆水珠，熱氣彌漫在整個澡堂，溫暖潮濕。

“咕嚕咕嚕咕嚕……”

一陣氣泡從浴池的水面下出現，緊接著一團烏黑的水草猛的從水底冒了出來。

那團水，哦不那人瀟灑的一甩頭發，抹了一把臉。

“還是泡澡堂子最讓人放松啊。”

阮京彤滿臉享受，舒服的感嘆出來。

“……所以你說的換個地方就是帶我來泡澡堂子？”

坐在一旁的陳凡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

“這話就沒必要了。”阮京彤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是北方長大的，出來泡澡搓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我們北方人談事情在澡堂子里談的也不少，可不像你們從不搓澡的南方人一樣臟兮兮。”

陳凡沉吟了兩秒，指著水池緩緩開口：“那你還喝我的洗澡水？”

阮京彤一愣，隨即面色煞白，猛的站起身，拼命的往岸上爬去，帶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嘔！

這貨真是個注冊英雄？

陳凡嚴重的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

阮京彤干嘔了好一會，緩緩坐在了水池邊，死活不肯再下水了。

老半天之后，阮京彤才抹了一把濕漉漉的前發，深深地吸了一口澡堂的水汽。

“陳凡，我知道你想問的不少，現在可以開口了。”

“你為什么要喝我的洗澡水？”

“……沒完了是吧？”

陳凡明顯看到了阮京彤的八塊兒腹肌抖了一下，隨后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不由得有點好笑。

至少這家伙還挺當個人的，紀萬的葬禮也都參加了。

不過隨即陳凡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

自己的問題太多了，一時不知道從哪里問起。

“白菲花怎么沒來？”沉思了一會，陳凡還是問出了最開始的問題。

阮京彤嘖了一聲，背過身來，指了指自己背上的撓痕。

“你看這是什么？”

“……”

陳凡臉一黑，立刻起身準備離開。

我錯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等下等下！”好在阮京彤也覺得有點不對，趕忙解釋起來，“我這是和白菲花打架留下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

狐疑地停下腳步，陳凡表示你繼續。

無奈長嘆一聲，阮京彤坐到水池邊上：“我覺得吧，終究還是同學一場，紀萬的死跟我倆也有一定關系，就想勸說白菲花跟我一起來參加紀萬的葬禮，但是她死活都不肯來，生怕來了之后被紀萬父母或者其他人指責和紀萬的死有關系。

勸來勸去，她就是不肯跟我一起，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準來參加葬禮。一氣之下，我就直接說她當初沒必要再點破紀萬讓他難堪，然后轉身就走。

沒想到啊沒想到，白菲花看起來那么文靜的女生，居然直接撕扯我的衣服，硬是不讓我走，結果最后我倆再也沒法就這件事達成一致，干脆我主動提出分手，大家一拍兩散。”

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陳凡頗有些感慨：“當初還覺得老紀所托非人，不如你們兩個湊在一起互相折磨，沒想到你的確是個正常人，就是反應慢了點。”

阮京彤用池子里的水擦了一把臉：“當時被喜悅沖昏腦子了，沒意識到白菲花的行為有多不好。后面聽說紀萬死了，我才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她那天做的有點過，所以才想著一起來參加葬禮道個歉，誰能想到后面會發展成這樣。”

阮京彤也確實是個受害者，人品也還過得去，陳凡當然不會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話說回來，你說我去學院學習后就有能力給老紀報仇了，那我能直接去當超級英雄不？”

聽到這話，阮京彤一挑眉：“那你知道超級英雄都分幾個等級，這些等級都叫什么嗎？”

陳凡聞言，眼中透露出清澈的無知：“我倒是知道正義協會的七巨頭分別是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全能先生、能夠躲藏在影子里面體術超人的幽影、以速度見長的快閃俠、高大健壯能夠控制大地力量的泰坦女、穿著一身高科技盔甲的鐵甲女、能夠使用深淵力量的神秘女士以及脾氣火爆控制雷電力量的熊神。”

“那你為什么覺得，自己不用去學院學習一下，至少搞清楚英雄等級是按綜合實力分為S、A、B、C、D五個等級，每個等級負責的事務都不一樣這件事呢？”

“……”

他說的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