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行文的卡頓狀況可能是由于筆者文筆不過關,也可能因為是大家眾所周知的原因造成的,敬請諒解)
光餅,揉好的面團加點兒鹽放在爐子里就可以烤好的干面餅,頂餓,管飽,但既沒有豬油起酥,也沒有發酵后的松軟,委實有點兒難以下咽。
這就是今晚四行倉庫里孤軍戰士們的晚餐。
好些個孤軍戰士啃了兩口就開始叫了起來:
“今晚怎么吃這個了?連點兒稀的都沒有!這吃下去還能屙得出屎?”
“老劉?中午不還吃了午餐肉燉秋白菜么?是不是儲備的罐頭都被你打了‘埋伏’啊?”
營部的伙夫老劉要是知道會被孤軍兄弟們如此吐槽,那指定不會跟著大家一起邁進四行倉庫的大門,其實就連楊瑞符營長都一再勸老劉回鄉下躲躲的。
但是老劉笑呵呵的有自己的算盤:“好歹我也在524團一營當一回兵。咋地,就準你們以死報國,不準我這個伙夫和你們一起效法岳武穆?我又無兒無女,跟著你們一起為國赴死,以后咱們中國的孩子,總能為我們立祠焚香的吧?”
老劉也覺得確實對不起兄弟們,兄弟們打了一天仗,就給兄弟們吃光餅?他只能一遍遍的給兄弟們解釋:“惡毒的小鬼子斷了四行倉庫的水和電,四行倉庫里現在雖然堆了一萬多袋師部留下的麥子,可是能對付出光餅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國魁摸黑隨手抓了個光餅在手里無心咀嚼,跟著他的解天佑以為他吃不下去,連忙從口袋里翻出來半塊用油紙包好的月餅:“排長,你吃這個,你那天帶給我的月餅。”
“怎么還剩了半塊?你舍不得吃?”
“我拿去給陳哥吃,他掰了一點點,又還給我了。排長,陳哥今天又被炮彈皮刮了一下,你說他沒事吧?”
李國魁心里一動,他沒想到短短兩天,陳樹生連著受了兩處輕傷。在他的計劃里如果可能的話,他想帶盡可能多老三排的人離開這里,不要去陷入今后那幾年的死地:“朱班長都沒事他也沒事的。”
吃過光餅,李國魁和哨兵打了招呼,帶著解天佑就摸出了一樓電報房的后門。他們倆人來到了靠近新垃圾橋的工事前,貼著河沿隱蔽起來。
整個新垃圾橋堆滿了麻袋,楊瑞符本來打算在這里設置一處陣地,但是卻被租界守軍無情趕了回來。
此橋已經非軍事化!中國守軍禁止上橋!
好在租界守軍也沒有放日本人從這里過來,否則的話,四行倉庫就真的陷入全面圍攻了。
橋對面就是英國守軍的鐵絲網,那邊的哨兵似乎注意到了李國魁和解天佑的身影,有意無意的用探照燈掃了一下橋面。
解天佑急得開口提醒李國魁:“排長,排長,你趴下來點兒,他們看著你了!”
“我就是要讓他們看著的!”李國魁充滿信心,他覺得他一定能等到他期盼的。
“排長,咱們在這里都盯了半天了,你到底在等什么?”解天佑正好奇的問起來,李國魁卻揮手止住了他。
“別吵,注意聽,注意看”
日本人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候也退下去吃飯了,四周安靜極了,這個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老鼠什么的貼地在跑。
李國魁臉上露出了喜色,解天佑則驚訝的差點兒喊了出來。因為他明顯看到,那邊英國人似乎假裝沒事人一樣的同時背過身去,然后警戒的鐵絲網那有黑影一閃而過。
有人借著麻袋的掩護爬上了橋!
麻袋堆的足夠高,日本人看不見,而英國士兵,則明顯是有意放人過來的。
李國魁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的計劃第一步,成與不成,就看這爬過來的人了。
他叮囑解天佑隨時準備接應,為了以防萬一,他甚至把駁殼槍都抽了出來。
沒有燈火,在橋面爬行的人也不熟練,等了快半個小時,李國魁實在忍不住了,一拍解天佑,解天佑會意,貓腰就像一陣風一樣奔了過去,把爬橋的人扶了過來。
這是一張比解天佑大不了多少,略顯稚嫩的臉,明亮的眼睛中沒有害怕,反而全是對冒險的憧憬和期待,她滿頭汗水來不及擦,直接燦爛的笑了起來:“長官,你們好啊,我終于見著你們了!”
解天佑在一旁直佩服:“哎呀,都打成這樣了,你敢悄悄過來,你不怕日本兵拿槍打你!”
“你們和日本兵打仗都不怕,我怕什么?”這半大女孩子繼續興奮的說道:“英國兵收到了你們的紙條,把紙條交給我了!我,設法給你們帶了一面國旗!哦對了,別急啊,后面還有一個人跟我一起來的”
片刻后,李國魁把人帶到了謝晉元團長面前,楊營長恰好也在,在場的人聽說有民眾涉險渡河而來,都是又驚又喜!
年幼的女孩子叫楊惠敏,高中二年級的學生,同時她也是租界里的女童軍,怪不得有如此大的膽量。
跟著她來的人叫葉建章,《申報》的記者,同時也是上海商會的代表。
正如楊惠敏所說,李國魁丟過去的香煙被英國兵撿到了,英國人看到紙條索性就把紙條交給了河邊觀看的幾個中國民眾,這其中就有楊惠敏,機敏的楊惠敏上報了童子軍團長葉春年,葉團長覺得茲事體大,趕忙聯絡了租界內的上海商會。
本來得知四行倉庫內尚有中國守軍的消息已經喜出望外,現在守軍主動聯絡,上海商會繼續保持著一貫的愛國熱情,決定立刻與四行倉庫孤軍取得聯系。他們設法賄賂了同情中國人的英國守軍,讓英國守軍在鐵絲網下打開缺口,自告奮勇的楊惠敏以及26日剛剛參加完88師記者懇談會的葉建章,就這樣冒死潛進了四行倉庫。
楊惠敏脫下女童子軍罩衫,解下貼身包裹的中國旗幟,鄭重的交給了謝晉元手里。
謝晉元鄭重的接過旗幟一再感慨:“對對對,我怎么沒想起來要升起一面旗幟呢?這旗幟就是吾國抗戰精神永不滅的象征啊!”
隨即,謝團長把這面大旗,向著所有孤軍團戰士展開,斬釘截鐵的說道:“大家看到了么?我們要感謝送旗來的勇敢同志啊!他們送來的不僅是一面崇高的國旗,而是我們中華民族誓死不屈的堅毅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