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讓人暗賞了方鳴兩人,以做暗子,暫不調用,盡管如此。張飛第六感很強,才半天,就感覺到自己家被人監視了。
“呸,王允老匹夫,還以為是個忠臣,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找我們幫忙了,還找人監視。”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看來我們去訪問其他官員的計劃要失敗了,不然可疑地方太多了,逼反王允。”方鳴到底是低估了實施謀事的難度,一個王允就讓他們受了限制。
先不說他們打算要做的事情,就憑王允那多疑的性子,自己和張飛動作太大,恐怕也是不安全。
“哼,鼠輩。”張飛氣得牙癢癢,但又不能輕舉妄動。
“不過蔡邕家,還是要去的,到底是安排過了。”
不久之后,方鳴收到了回帖,按照上面的日期,帶著張飛去見了蔡邕,蔡邕院落布置別出心裁,大概是用心打理過,賞心悅目。
被下人領進了,招待客人的地方,一起來的,還有些文人墨客,大小官員,六個人。
下人安排好了位置,方鳴也是規矩的地上,但是張飛,實在太顯眼了,身上的有著的從戰場上下來的肅殺之氣。
不少人將目光投后這邊,紛紛猜測我們到底是什么來頭。
方鳴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么多年了,好待也是見過大事面的人,自己必須冷靜下來,才能騙過蔡邕好感。
不久之后,宴會開始,蔡邕坐在主位,花白的頭發,打理精致,看起來既有威嚴又精神,而不失書墨之氣。
時不時的,有人呤詩與他人比較,或秀書法,連蔡邕也高興的露了一手,宴會中彈奏的樂器發出舒適的聲音,一片詳合。
期間,也有人試探了一下方鳴,讓他與吟詩作對,方鳴果斷當了一把文抄公,一首李白的將進酒,君不見誦出。
令在座眾人連連贊嘆不絕,蔡邕連說三個好字,張飛坐在一旁也是十分驚訝:“道儒什么時候有這文采啦,當初為什么不早說?”
張飛本來就喜歡那些有本事的文人墨客的士大夫,張飛傲下而善上,但是這個上指有身份地位且品德才華皆有的人。
方鳴其實并不太喜歡當文抄工,所以也就一直沒怎么顯露出來,這次也是為了計劃。
謊言多了,必定自毀前程。
蔡邕興趣大好,忙問姓名,又問官職,方鳴一一回答。
得知其曾經是在并州工作,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未曾見過,而且方鳴的名字也正好在自己收到的拜帖中,聽說是有樂器相送。
“小兄弟言有樂器相贈,為何不露一手,與眾人同享。”蔡邕道,心中與方鳴關系拉盡不少。
方鳴露出一臉慚愧的樣子,擺擺手道:“聽聞蔡公喜歡樂器,晚輩自負有些才華,心中向往與諸位名人雅士相交,所以沒有樂器,但是我知道做法。”
蔡邕聽到中間的時候,就有些不滿了,好小子,竟然騙人,但是后面又說知道做法,而且這家伙的文采確實也不錯。
不妨先聽一聽他說的是什么樂器的做法,若是不假,倒也可以原諒他。
蔡邕一臉嚴肅,“你且說來聽聽。”
“以一空心木圓盒,圓一面開洞,又取圓側面上用木板插入,取弦六根粗細不同布在板上,用東西固定住控制松緊,可用手彈出七音。”
有不明所以的小輩嘲笑道:“世有五音,何來七音?”
受人嘲諷,連變宮,變徵都不知道的家伙,怎么混進來的。
一些用心研究樂理,熱愛音樂的人,還是思考出來,或許是音色不同,其中便有蔡邕。
蔡邕眉頭微皺,時而舒緩,時而緊張,思索一番后,覺得方鳴所言不假,畢竟琴瑟音色各異,但原理一樣,存在另一種音色也是可以。
“道儒小友,可否做一個出來?”蔡邕提議道。
“自然可以,自己之所以沒有,也是因為身邊沒能工巧匠,有蔡公相助,必定可成。”
“昔日聞蔡公以燒焦的桐木也材料做琴,音色絕美,再下仰慕。”
蔡邕笑而不語,只是讓眾人繼續交流詩詞,期間因為方鳴是從并州來的,眾人又讓他做和邊關有關的詩。
方鳴繼續文抄,什么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回,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主要是,方鳴壓根就不知道格式,想到了直接說,不過好在,真正的文人墨客是不太在意這些格局的,只要這些詩詞能深入人心就好了,也不管七言或是小詞。
最讓人吃驚的是,方鳴旁邊的黑臉大漢呤詩作對,才華橫溢,更寫得一手好字,連蔡邕也對其改觀而贊。
宴會結束之時,蔡邕詢問方鳴可有空留下再交流,方鳴同意了。
蔡邕之所以留下方鳴,是因為焦尾琴唯有他女兒蔡文姬,能夠最好的將其樂色發揮出來。
而且,蔡邕門生遍布很多,心中也是想將方鳴收作為徒弟來看待,所以特意將他留下來,欣賞音樂。
方鳴也只是打算與蔡邕交好,這邊的話也是把退路給安排好了。
如果事情不成,還可以帶走他,畢竟到時候王允將會將蔡邕給下入牢籠而死,只有這樣的人才方便拉攏。
說到底,劉備的手下幾乎都是逃犯,還有一些小混混,甚至一些抑郁不得志的人,五湖四海的人差不多都有一些。
不過還是要以抑郁不得志的人比較多,記得法正好像就是當縣令當太久了,當出毛病了。
蔡邕帶著方鳴和張飛兩人聽琴,隔著一片屏風,見不到人,但卻能聽到那悠悠的琴聲。
張飛頓時感嘆道:“今天那些家伙所彈奏的東西,還一個能夠讓我覺得算得上是美好,唯有這樣一個。”
“只是曲中,似有悲意。”張飛細細品味,楠楠道。
“唉,翼德好品,竟也能聽得出來。”蔡邕提起自己的女兒,也是愧疚和擔憂。
“不瞞兩位,正在彈奏焦尾琴的是我的女兒,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能夠將這焦尾琴給發揮到最好。”
“我昔日因為出言而獲罪,在外逃亡了數十年,等到被董卓招回來了之后,本想著將女兒嫁出去避禍。”
“誰知道文姬的丈夫早逝,被夫家嫌惡,文姬不愿在留,便回來了。”
“對于這個女兒,我又何嘗不說擔心呢?”
說到這里蔡邕竟覺眼眶紅了,不憂得嘆息。
“蔡文姬,嗯。”方鳴口中默默念叨著,自己只記得對方在匈奴那生活了十多年才回來,嫁父嫁子,茹毛飲血。
“道儒?”張飛見方鳴發楞,出言提醒到。
方鳴反應過來,也是失了神,也是一個顛沛流離的女孩,世道不公,讓她受了這種苦難。
并州苦寒,自己何嘗不是踏著別人的尸體而活著的,哪怕自己不提,但是靈魂深處也知道,自己渴望太平,而不是為了食物廝殺。
戰斗,從來不是對弱者的。
“沒關系。”方鳴看向蔡邕,誠懇的請求:“還請蔡公將一首詩給令愛。”
蔡邕驚訝一瞬,便答應了。
只見方鳴提筆,筆尖顫抖,猶猶豫豫,不能下筆,寫下一字,便涂改。
反復數次,才將其寫出,方鳴知道,對方還沒經歷過那些,于是乎便用李清照的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那首詩。
蔡邕作為父親,先是將那張紙拿去看了一下,從方鳴涂改的那些字中。隱約的發現應該是悲涼的字語,但突然又涂改到最后換成了這個,頗具女兒性致的詩句。
蔡邕確定了詩句,沒其他想法,打算過后再給文姬,畢竟就算是方鳴再怎么有才華,可是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也還是在軍中的行伍之人,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女婿。
只是,蔡邕不知道的是,他自己下獄后,蔡文姬被捉到匈奴那里,長安動蕩。
方鳴兩人又待了一會兒,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