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的話讓我一愣:這話太熟悉了!
這可是以前我經(jīng)常問吳天的那句話!
初高中的時候我問他,是擔(dān)心他交女朋友,分心,影響了學(xué)習(xí)。
大學(xué)的時候問他,是希望他能早點交個女朋友。
參加工作后問的更多,是怕他找不到媳婦,成了剩男。
現(xiàn)在我理解吳天以前的心情了:這種問題,真的不想回答。
說實話,不行;說謊吧,心里又內(nèi)疚。
心里對吳天多了一份思念:天天,你現(xiàn)在在哪里?過得好嗎?.....
“思思,出啥事了?有什么你就跟奶奶說?啥事奶奶都可以幫你!思思,你說啊!”我的走神讓李琴慌了。
“沒事,我真的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想休息,你讓我早點休息好嗎?”我將語氣盡量的放平和說。
“那,那你休息,咱們明天再說,你要有事可千萬別憋心里......”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我真的很累了!”
“那我走了啊!”李琴說著出去了,那一步三回頭的步伐,那不放心的眼神,看得我心里都有點不落忍了。
“小仙女,在干嘛呢?我們再聊聊好么?”那袁天樂好像能看透我家里的情況似的,李琴剛走遠,他的短信就來了。
“不說了,我家里人剛才都在問我呢!再說,我也累了,想休息了,你也休息吧,晚安!”
“那你休息吧,做個好夢,一定要夢見我哦!咱夢里見!”
袁天樂的短信應(yīng)了驗,我還就真的夢見他了!
夢里的袁天樂更加溫柔體貼,變著法兒逗我開心,我這心里比喝了蜜都甜,感覺說有多好,就有多好。
“張思,你這狗娘養(yǎng)的,你就一白眼狼!”劉丹滿眼怨恨。
“媽,你怎么,你怎么能這樣?他可是比我還小啊,媽,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吳天不知怎么知道了,幽怨的哀求。
我急忙的往鏡子里一看:袁天樂還是袁天樂,風(fēng)流倜儻,俊雅瀟灑;而他身邊站的人卻是個腰彎背駝,白發(fā)蒼蒼,滿臉皺紋,還不夠他咯吱窩的丑陋老太婆!
這就是我,這就是本來的我啊!
“媽........”吳天哀怨的叫著離開了。
“天天,天天,你回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天天,你回來,我不和他在一起,不在一起......”
吳天卻不理會我的呼喊,固執(zhí)的漸行漸遠。
“天天.......”我絕望了,絕望的我就在此刻哭著醒來了。
天天!醒了的我嘴里還呼喚著吳天。
我一骨碌爬起來,撲倒鏡子前:鏡子里的我雖然頭發(fā)凌亂,額頭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汗水,一副狼狽的樣兒,但那卻掩不住那清秀美麗,一張潔凈的小臉上鑲嵌著一雙玻璃珠般黑白分明機靈閃耀的大眼睛,眼同水杏,小鼻子俏而直,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比黛玉另具一種嫵媚風(fēng)流......
剛剛定了一下心,鏡子里的我突然又變成了那個丑陋的老太婆!
少女,老太婆,兩幅畫面,兩張完全不同的面孔不停的在我面前閃現(xiàn)變換,我的頭暈了,疼了!
“嘭嘭,嘩啦”鏡子被我打破了,散落了一地!
“怎么了?思思,思思,怎么了?”李琴和張遠東被驚醒,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我呆呆的看著他們,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思思,思思,你怎么了?你別嚇我,有啥事你說啊!”李琴一把抱住我?guī)е耷徽f,她是真的哭了。
抬眼望去,張遠東正靜靜的看著我,眼里有關(guān)愛,卻也有一種奇怪的我無法懂得的情緒,他就這么站在門口,不說也不動。
“思思,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李琴摟著我的肩問,語氣中透著慌亂。
“沒什么,剛才這里睡著了,睡著后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人追打我,我就還手,結(jié)果就這樣了。”
“沒事就好,思思別怕啊,咱們床上睡,睡覺的時候手不要放胸口,那樣容易做噩夢”李琴拉著我往床邊走去。
張遠東拍了拍我的肩,就去打掃鏡子殘骸去了。
李琴慢慢拍著我的手臂,輕輕哼起了在吳天小時候,我經(jīng)常哄他睡覺的童謠:
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guī)谆?
有我在夢最美,夢醒也安慰
花兒隨流水,日頭抱春歸
粉面含笑微不露,嘴角銜顆相思淚
山間鳥徘徊,彩霞伴雙飛
驚鴻一瞥莫后退,離開也讓春風(fēng)醉
看蒙蒙的睡眼,有誰值得你留戀
同林鳥分飛雁,一切是夢魘
傳說中神話里,夢中的我在夢你
神仙說夢會醒,可是我不聽
流水葬落花,更憑添牽掛
嘗過相思百味苦,從此對情更邋遢
寒風(fēng)催五谷,遙風(fēng)到天涯
枯木也能發(fā)新芽,馨香播種搖籃下
我就這么在李琴的歌聲里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果斷的將手機設(shè)置了,我不能再接袁天樂的電話,也不能再收他的短信:吳天說得對,袁天樂比他還小,我怎么能這樣?怎么能這么做?
我想,有些事,是可以遺忘的,有些人是必須避開的。
回到學(xué)校,一切依舊:肖芳依然對我好,劉丹依然不停的說起他的天樂哥。
雖然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心都有些隱隱的痛,但是既然選擇了放棄,就應(yīng)該盡量的想開點。
袁天樂是不是劉丹的,都跟我沒關(guān)系,只是他不屬于我。
這些天因為手機的設(shè)置,我沒有再和袁天樂有任何聯(lián)系,他也沒有來找過我。
又是一個星期五,劉丹約我一起去見袁天樂,說是他有個朋友也會點功夫,看能不能和我切磋一下。
我以和肖芳有約為由拒絕了。
可能劉丹更愿意和袁天樂單獨相處,所以我的理由她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好像還有點小高興。
管她怎么樣,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在心里勸自己。
讓我非常意外的是肖芳家里靜悄悄的,而且她的家是一棟三層小別墅,更特別的是這棟別墅在高級住宅區(qū)里,能住到這里面的人最少應(yīng)該是千萬富翁。
房子裝修很好,當(dāng)然這種地方的房子裝修不好那是不可能的,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就不可能沒錢裝修。
“你家里人呢?都哪里去了?你回家他們都不回嗎?”我邊四處觀望,邊問。
“家里就我一人,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肖芳輕聲回答,神情有點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