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林很難想象有一天他可以正確準確的形容死亡是什么味道。

那玩意聞起來就像腐爛夾著一點絕望，混著寂靜和寒冷，準確來說。

就是一個充滿異端的下水道。

羅林揉著太陽穴，他問。“這是我們遇到的第幾波敵人了?”

蒙哥馬利回答。“我不確定，它們太多了，連續不斷，并且悍不畏死。”

馬克.格萊斯先生說。“這肯定是一種下賤的邪惡儀式召喚出來的東西，它們不像人。”

“可什么樣的存在才能使喚劣魔們，讓它們悍不畏死，難道那個家伙是它們的神嗎？”

羅林點頭。“一個儀式，我知道一個儀式，惡魔宿主儀式。”

“一個活人化作惡魔容器，他當知曉那個存在的名字，從亞空間來的噩夢充滿他的軀體。”

“但代價是瘋狂和扭曲，我從來沒聽說過見過完美的惡魔宿主，那么。”

“我覺得可能性更大的是升魔。”

“不管是什么結局，換句話說我們都需要面對一只實打實的惡魔，而我們能做的只有毀滅它的肉體，炸掉它的血肉，驅逐它回去。”

蒙哥馬利此刻忍不住喊到。“太酷了，就像古代的騎士王或英雄，不過我們拿的武器是槍械。”

羅林罵到。“別那么樂觀，我們面對的不是那些輕松的東西，可以用所謂的封印或石中劍解絕。”

“我們面對的是整個宇宙的鏡面，怪物，或者說。”

“我們自己。”

蒙哥馬利問。“這樣說我可不懂了。”

羅林嘆了口氣。“它們來自于我們的情緒，憤怒或色欲，貪婪或欺騙，那些情緒跟著戰爭擴大，然后集中起來，化作噩夢。”

蒙哥馬利突然明白。“你的意思是說，人類之所以正在進行規模最大的戰爭，就是因為……”

羅林嘆了口氣。“不清楚，但是脾斯麥下臺后情況越來越差了。”

“我可以猜到脾斯麥的大歐洲策略嚴重威脅了那些東西對于戰爭的渴望。”

“一戰只是開始。”

一行人此刻沉默了，他們不是救世主，也解決不了那些邪惡，能讓他們做的事情這樣殺戮，擊潰敵人，僅此而已。

蒙哥馬利突然笑著說。“樂觀一點，跟我唱歌把。”

“比如什么快樂的事情，你說了，它們來自于我們的情緒。”

“我現在很樂觀，它們奈何不了我！”

他在羅林看傻子的眼神中用標準的印式英語唱起。

多冷的隆冬~

然后一發骨刺一樣的增殖物刺破他的頭盔，和他的頭發擦過。

僅僅差了幾毫米，他就可以依靠自己的“歡樂情緒”成功回到軍醫面前了。

羅林說。“這就是我說的，有時候我會覺得蒙哥馬利先生在智力方面略有問題。”

馬克.格萊斯先生回答。“其實是大智若愚，如果我們在戰場上可以唱歌，那么惡魔也就不存在了。”

蒙哥馬利紅了臉頰，透了那種。

“別說了，開火！”

他把憤怒聚集在他的鈦族制加熱器上面，不斷擊發，藍色的等離子體發出光芒，照亮敵人的模樣。

在狹隘的管道里面，沒有什么比一發炙熱的等離子更加致命，如果有，那就是一發過熱的等離子。

當等離子體擊發速度越來越快，體積越來越大，羅林意識到蒙哥馬利先生因為和死亡擦肩而有點瘋狂了。

在蒙哥馬利弄壞自己的東西前，羅林喊到。“夠了，夠了！它死了，你怎么那么喜歡過度火力?”

蒙哥馬利停下武器，那柄鈦族制作的等離子脈沖槍正在不斷冒出熱氣。

還好鈦族的齒輪小子很聰明，知道安裝應急保險，不然他們早死了。

死于等離子爆炸。

羅林此刻說。“蒙哥馬利，小心一點，再這樣我就把你的武器交給馬克.格萊斯先生。”

蒙哥馬利不滿的說。“這是女王賜我的！我是她的騎士！”

突然馬克.格萊斯用戰壕奇兵棒抵住他的脖頸，把他按在墻壁上，粗壯的手臂讓蒙哥馬利無法動彈。

他低沉的說。“這是帝皇的恩賜，孩子，你還不知道什么是戰爭，如果你辜負了羅林先生的信賴，我可以第一個送你去死。”

蒙哥馬利馬上點頭，他哽咽的咳嗽了兩下，他有點無法理解，這個人在犯什么病！

他看向羅林，羅林也點頭。“你這次有點過了，兄弟，你把訓練忘記了，被那些東西嚇破膽了。”

蒙哥馬利嘆了口氣。“是，我是。”

羅林命令士兵向前。“去看看蒙哥馬利先生打獵到的是什么東西。”

他們向前，钷素燈照耀出目標的模樣，那是一只嚴重扭曲的獵犬，看起來像普通的獵犬，但是腦袋膨脹，牙齒凸起，明顯的畸形造物。

蒙哥馬利厭惡的說。“對于主的褻瀆。”

羅林卻看著遠處。“不止一只，它們有一個軍隊，這是軍犬，而敵人貌似也有服役的經歷。”

漢特格雅少校悲傷的說。“他們的惡魔靈魂容器是帝國軍人，戰爭太激烈了，用那些東西當儲存罐可是理所當然。”

羅林拍了拍漢特格雅少校的肩膀。“沒事的，我以帝皇之名發誓。”

“我會送他們去安息的，雖然不知道天堂要不要那些可憐人，但我知道一個好去處。”

“去黃金王座前把，渣滓們！”

他拿起后勤兵掛著的燃燒榴彈，向那些后來的支援開火。

猛烈的火焰，帶著燒焦的氣息，士兵的慘叫，惡魔的嘆息，混成一團，在燒焦的下水道里面，帶著沸騰的臭水。

這樣的味道很難形容，但羅林可以正確的形容，準確的形容，因為戰壕里面這樣的氣息很常見。

那就憤怒和絕望組成的，紅和黑。

它有一個更加樸素的名字，也是普羅大眾，就是普通人們更加接納的名字。

羅林笑著說，對著那些被殺死的王八蛋惡魔們說。

“記住，黃金王座前再見，還有。”

“戰爭，開始了！”

“兄弟們，各就各位，拿起武器，準備好。”

“我們要大干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