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書一臉灰白之色，飄出了門。

葉止薇看著這可愛的少女，內心好笑。回頭得給胡小妹加薪了，她這次安排來的人，還是很有眼光的。

當然不是因為對方的背景深厚，女孩身上有一股初嘗風雨的朝氣，這點活力就像墨汁，侵染了她的思維。

讓她回去也是因為如此，為何堂堂九州第一人，偌大的別墅卻連個打掃的保姆都沒有雇傭。

當然是‘春天來了，又到了青草發芽的季節’。葉止薇有時候也很無奈，曾經鬧得轟轟烈烈的龍族西南事變都沒讓她如此擔憂，如今龍族蝸居狹間天天想著發兵也沒讓她警惕。

偏偏防一個男人被禍禍，卻搞得她焦頭亂額。

畢竟是名義上自己的弟弟，在上古這都是有王朝繼承可能的。雖然他也不需要從自己這里繼承就是了。

葉止薇自嘲一笑，眼中又閃過堅決的光，但無論如何，一些居心叵測，想著接種生子攀高枝的計量，她肯定是不會允許的。

至于哪些人會有算計？她一位修為通天的半仙還能分不清？

當然是，全部靠近這個家里的女性了。這也是別墅如今只有她孤寡一人度日的原因。至于平日家里的麻煩事誰來做？當然是好弟弟了。

至于這一切和解雇小秘書有什么關系？當然是青春活力的小女生和英俊青年，她怎么可能讓兩人有一絲見面的機會？

不巧，估摸著花清九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師了。

葉止薇躺在沙發上，足踝優雅打了個轉。又半瞇起眼，微微下垂的眼角和臥蠶襯托得她靈動發軟。

她紅唇輕掀：“不知道胡小妹你怎么想的。徇私舞弊可不行呀。”

葉止薇勾起嘴角給胡欣發去一條消息：你被解雇了！理由為今天的早餐沒喝豆汁兒。

發完信息見對方沒有輸出，葉止薇愉悅地放下手機。

休閑的假期總是要尋人開心才知道自己過的是假期！而不是什么調休。

雖然胡大秘書連單休都沒有就是了。

不過尋秘書開心是真，罰她徇私也是真，葉止薇思忖著未來短期可以遇見的風暴，她臉上剎那失去所有神情，赤足來到落地窗前，眺望起極遠的山界。

京城在多次地形變動之后，雖然城中依然平坦，但四周山脈已經成高原拔升之勢，只是此間迷辛，沒有幾人知曉罷了。

“倒是有點舞臺的樣子了，這么陡峭的山峰，該演出什么戲碼才能火爆呢？”

葉止薇雙臂環胸，纖細藕臂有托舉雙峰之力。

“九州不寧啊，光界也是，亂世之兆嗎？也好，天氣越來越熱，螨蟲也該曬曬了。”

葉止薇隨手拿過一塊蛋撻吃了起來。又蹙了下眉頭。

太甜了。年輕人的愛好果然還是不適合自己這個老婆子了。

她微微搖頭，心不在焉地咀嚼著入口即化的蛋香。眸中倒影著綠景，房內還響著短視頻的外放聲音：

“你，你居然真的是謝家千金！！！我，我，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

京師中心，正忙完百萬合同簽約的胡欣偷偷打開手機，一瞅，臉都綠了。

得，自己就不該答應老謝家的請求，這下攤上麻煩了。這女人不滿意的話，比母老——

糟！

她突地驚覺，可為時已晚。

手機里，標注著‘美麗女人’的綠泡泡聯系人，在給她發了條解雇之后，現在又到了一條：母老虎？呵呵，你完了。

“啪嗒”

手機掉落在桌面上，胡欣無力攤在靠椅上自由旋轉，雙目如死魚。

...

不知何處的地界，一道修長挺拔的人影搖晃著，緩慢挪步。

仔細看去，那人衣服破爛，左肩后還突出了一截黑翅，像是畸變的鳥。

這片空間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要往哪走，他的記憶甚至都開始模糊，但腦內只有一個念頭：走，走，挪動，腳步。

他漫無方向的移動，甚至不少次數都繞回了原點，可他既沒有察覺，也沒有沮喪。

直到，仿佛倏忽之后，又似乎過了幾個世紀，在視野走神的下一刻，男人消失了。

...

紅漆街坊，木樓參天，有潔白布衣，素裳女子；有賣糖的小販，擺攤的老人，說書的先生，唱戲的花臉。

這是一座花城，城中的盛景與熱鬧便像深夜里盛開的曇花。

夜幕之上，天掛院子大的滿月。夜下，紅燈籠串串飄在街坊小巷之間，木雕飛檐一角。

這是一座城，絡繹不絕，可稱為繁榮，連連疊疊看不到盡頭，如盛世漢唐古都。

文化作妝，城如美人，只一眼，花清九的腦海內便刻下了這幅繪卷。

紅與喜是它想述說的語言。

花清九扭了扭有些發澀的脖子，想了想，才抬起右腿，身體晃了晃，腳底落實。

他入了城。

是夢，是走馬燈，是霧氣所化，是夢中城，是城之夢，是仙人奇景？

他分不清。

“喂，道友，看看路。”

一道秉著笑的催促聲在花清九身后響起，原來是他已經站立在此許久，周圍已經看過來不少人。

即使像故意一般擋了路，那人也沒惱怒催促，只是淡笑看著花清九。

“我，很，抱，歉。”

花清九沙啞開口，語氣不重，只是吐字異常緩慢。

交代完，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他才側過身，示意對方先走，他還想再多欣賞一下這番盛景。

可他身后哪還有人？早就走了。

“真是個怪人。”花清九心想。

腳下是堅實的觸感，空氣中隱隱飄蕩著燃紙的氣味。有些刺鼻，但花清九很喜歡。

因為他為數不多的記憶中，對這氣味感到緬懷和悲哀。

“是，死亡，的氣味。”

城門口響起花清九的自言自語，聲音沒有刻意壓低。

頃刻間，不少正在穿梭來往的路人轉頭掃視這位穿著有些破爛的邋遢男人。

場面一滯，彌漫起違和的氛圍，直到遠方隱隱傳來爆炸的聲響，不久，一位老婦人突然喜極而涕。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也出息了啊。”

她的話十分詭異，卻沒有人在意，相比起來，正處在焦點的花清九，在他們眼中，倒像是個...

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