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喁喁的神情，似乎秦凡不答應她的要求，她便會十分不爽。

秦凡笑道：“成吧，喁喁你就當我的下手。”

許喁喁可是一流高手，秉性良好忠誠，秦凡怎么可能會落下她呢？

楊夕意味深長地看著秦凡、許喁喁。

當然，秦凡、許喁喁在此之前，曾在程處弼的眼神里，看過這樣的戲謔之色。

秦凡懶得解釋。

但許喁喁心中倒是在琢磨：以后我在第三者的面前，得站到秦少爺身后，這樣有仆人的樣子，不然沒大沒小，讓人誤會。

楊夕見著了秦凡，又得到了他允準幫忙，自然歡歡喜喜了，即便秦凡要求多帶上了楊喁喁，那也沒有所謂。

秦凡表示，想送楊夕回程，但楊夕擺了擺手，表示此行帶了侍從，他在坊口等待。

秦凡也不多強求。

秦凡看著茶釜中蒙頂石花茶，不由得笑了，楊夕已經喝了一大半茶湯了，她今晚得失眠了。

許喁喁補充一句：“茶湯雖苦，但心扉是甜，我琢磨今天晚上，楊夕姑娘睡著了，夢鄉里都是你的模樣。

許喁喁話里似有幾分醋意。

秦凡笑了一笑，道，“夢有好有壞，但愿我在你們的夢中飾演的角色不是壞人。”

許喁喁臉兒也紅了，嬌嗔道：“誰要在夢里見到你，不害臊！”

說著，她收走茶釜、茶杯去清洗。

當然了，許喁喁還要品嘗茶釜剩下沒有喝干凈的蒙頂石花，憑什么楊夕能喝，自己便不能喝呢？

距離立夏之日，尚有半旬，日子充實，又顯得無聊。

秦凡沒有想到，隔得幾天，宮門有侍從送來了五十匹上等布帛，上邊落款是越王李泰……

秦凡對于李泰這名體態雍容的殿下，還是幾分印象，而且印象也不算差。

李泰還托侍從，面交秦凡一份信箋。

侍從說了，要秦凡即場拆信看完，然后答復于他，他會將訊息帶回去給主子。

沒有法子，秦凡只能依照李泰囑咐，將信打開。

李泰的筆跡龍飛鳳舞，他說了昔日在酒坊一聚，頗是想念，希望能再見一面，待立夏之夜，希望能與他在宮廷內苑品酒嘗肉，大快朵頤，暢談詩文以及人生理想。

秦凡一愕，心道：有沒有那么巧合啊？

楊夕也是讓我在立夏之夜，陪伴她走一遭。

難道說，當天晚上，是太子李承乾以及一幫兒皇族一起在宮中玩樂？

這可是一樁盛事啊！

秦凡心道：前一段時日，才蒙李泰、李恪青睞，送上許多禮品，現在李泰又給他上等布帛，這一份情是需要還的。

他若拒絕，可不得和李泰交惡了嘛？

秦凡抱拳笑道，“麻煩兄弟和越王說一聲，立夏那一天，我一定到。”

那一位侍從大笑，道：“最好，屆時殿下會備馬車，送秦少爺進宮。”

秦凡道：“請等一下，我將和朋友一并進入皇城，也用不著殿下派遣馬車相送？”

那侍從眉頭一蹙：“朋友？”

秦凡點了點頭，道，“屆時我入宮之后，越王殿下多半可以見到我。”

侍從將信將疑，畢竟皇城終非尋常地，他一個外族人，若無口諭，又怎么可能進來呢？

理論上，李承乾舉辦晚宴，李恪等皇子非同一母所生，未必赴宴，但作為親弟李泰、李治，應該會一起出席的。

秦凡自忖，筵席之上，他便能和李泰見面了。

侍從此時又臉有難色補充道，“秦少爺，我家主子說了，他希望你此行最好是一個人來，不要和那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湊隊……”

“不三不四的朋友？”

秦凡一愕，心道：李泰究竟想說些什么啊？

自己什么時候，認識了下九流之人嗎？

但秦凡很快笑出聲來了，他想起了程處弼！

大伙們在春風如意樓飲了侯長方的喜酒，算是初次見面，但后來又去酒坊玩耍，程胖子的表現臭到了極點，弄得李恪、李泰，險些下不了臺。

侍從此時囑咐了這么一句，顯然就是越王想囑咐他：秦凡，我不希望你把程處弼帶上，見到他就煩了……

秦凡笑道：“我明白，屆時我保證我不和不三不四的朋友結伴同行，讓殿下可以放心。”

侍從也不知道秦凡，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秦凡既然如此保證，侍從也就只好回程，打算買照實話說得了。

也不知道程處弼怎么樣了，不來找自己喝酒玩樂。

秦凡此前說了，手中的青花古釀已經不多了，程處弼眼見沒有好酒品嘗，那索性不來找秦凡了。

但秦凡相信程處弼的為人，斷然不可能沒有好酒，便不來找自己玩耍。

秦凡托許喁喁，去探知情況。

許喁喁回報，說程處弼近來醉心練斧！

秦凡猜測，前一段日子，程處弼和侯長方一戰，他清楚自己落于下風，再見到了許喁喁的本事，明白到自身和真正高手的差距，索性不再空度時日，奮力練功。

秦凡笑道：“這就對了，這小子有活兒干就好，省得天天瞎游蕩，毫無長進……”

許喁喁不住地向秦凡眨眼間，似乎想說：大唐那么多勛貴子弟，貌似你秦凡最為清閑，天天學圃種菜，對天下事不聞不問……

立夏之日，天氣上升，炎熱得多。

秦凡頭戴綸巾，一襲白衣，氣質卓然拔群，別說許喁喁，就是楊夕也不禁看癡了。

這一行，他們乘坐馬車而行，在申時初便動身了，而且秦凡琢磨了一下，又回到了自己房間里頭，將一些穿越前的物事給捎來，做到有備無患。

在車廂上，秦凡問道：“咱們此行皇宮去哪里？你們手中可有口諭或令牌？”

楊夕父親楊境笑道：“少爺，你也看得起我們了，待我們的馬車行駛到了皇城下，便喚門口侍衛，一步步往里通傳，待內侍出來，檢驗并確定我們身份以及行囊，才能進入。”

秦凡點了點點頭，心道：雖然這手續很繁瑣，但也是必要如此。

秦凡發現他們的馬車行駛方向，并非是正中的朱雀大街，而是東市往北。

秦凡一愕：這是入宮的方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