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客？母老虎？”

方遠一愣。

這個‘母老虎’是認真的？是不是應該再加個‘小龍女’的后綴比較合適？

還有這個紅客……

方遠上一世的身份是國家網絡安全技術員，業內也稱紅客。

對于這個詞匯，他非常熟悉。

紅客！

官方的解釋是：維護國家利益，不利用網絡技術入侵自己國家電腦，維護正義，為自己國家爭光的黑客。

在上一世，紅客還是一種精神，它是一種熱愛祖國、堅持正義、開拓進取的精神。

所以只要具備這種精神并熱愛著計算機技術的人，都可以稱為紅客。

當然，紅客也有官方和非官方之分，但不管是哪一種，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都是利用自己掌握的技術，去維護國內網絡的安全，并對外來的進攻進行還擊。

可是……

這特么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好吧。

誰見過一個紅客還能變成一個獸人的？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許導員，你能跟我具體說說嗎？我感覺……腦子有點兒轉不來彎。”

方遠鼓起勇氣，朝著許柔詢問道。

雖然剛才的許柔很兇殘，但是現在她明顯對自己沒有敵意。

另外，如果不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方遠感覺自己肯定會瘋掉的。

“很正常，每一個程序覺醒者剛開始都會這樣。”

許柔平靜的回復一聲。

“程序覺醒者？”

方遠皺眉。

“是的，就類似我這樣的！”

許柔點頭，身體靠在了座位上，顯得有些惆悵，嘆了口氣這才說道：“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而我們又是一群能看到這種真相的倒霉蛋……”

這是一個由程序組成的世界。

萬物由代碼構成。

同樣的，人類也是，只是絕大部分人并不知道罷了。

而他們這些覺醒者卻能看到這些本質，并且可以改變自己的代碼組合，成為另一種強大的存在。

比如許柔自己。

她就是將自己本身的代碼融合了老虎身體的部分代碼，才能變成強大的獸人。

在覺醒者世界里。

每一個覺醒者都可以通過組合其他東西，讓自己變得更強。

比如鐵人，火人，植物人還有許柔這樣的獸人等等。

當然，代碼重組也有一定的限制。

因為代碼需要正常運行，身體也一樣。

有些東西雖然很強大，但是組合后無法運行，就容易出現代碼混亂，崩潰‘死機’等。

“總之，一旦程序覺醒后，我們看到的世界，就完全不一樣了。”

講到這里，許柔的臉上更顯惆悵。

“原來是這樣……”

方遠陷入了沉思。

他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會是這樣。

以前工作的時候，他就在網上見人提出過一種假設。

說他們那個世界有可能也是一串代碼。

就像網絡游戲一樣，每個人，每一種事物都是編程好的。

記得當時他還笑別人每天閑著沒事兒干，整天胡思亂想，可沒想到，這種事兒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過他還有很多疑惑，需要許柔幫忙解開。

比如……

“許導員，離陽網吧是什么情況？”

方遠抬起頭，朝著她問道。

既然這一切都是代碼，那已經死亡的人難道不應該消失嗎？

難道這里也跟網絡游戲一樣，有什么復活機制？

“那個是代碼混亂形成的病毒空間。”

“代碼混亂，病毒空間？”

“是的！”

許柔點頭，接著道：“這個世界的代碼比你學的計算機代碼要復雜的多……”

一般而言，人類死亡之后，代碼就會在一定時間內潰散，直至消失。

這個時間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長。

舉個例子。

人死后，先是意識消失，這里用電腦死機形容比較貼切。

接著身體開始發生變化，硬化，腐爛等等也就是建模代碼開始崩潰。

而死亡之后，人類的骨架或器官還能保留一段時間，其實那是剩下的硬件設施。

就像你的電腦徹底沒用了，但是顯示屏，內存條，顯卡還在。

這也是為什么器官可以捐贈的原因。

畢竟你的顯卡如果沒壞的話，放在適配的電腦上，也可以正常運行。

而代碼混亂，其實是一種代碼遺留。

這個世界如同一個可以連通的巨大網絡，你的電腦里不在的文件，也有可能保留在其他人的電腦里。

只是這里更復雜罷了。

有些人死后，意識代碼會在機緣巧合保留下來。

久而久之，他們便失去了原本的代碼意識，逐漸演變成病毒。

這些病毒會形成一個病毒空間，他們會重新建設出生前生活的環境，以為自己還活著。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能穿透那些還活著的人，并將代碼不經意間遺落在正常人的身體中。

而一旦被侵入病毒，那些正常運行代碼的人，就會出現代碼混亂。

代碼混亂的代價，輕則生病，重則死亡。

這也是為什么許柔要殺掉那些人，并徹底破壞掉離陽網吧的原因。

當然，這里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就是有些心懷不軌的黑客，會利用這些病毒，危害其他人。

“黑客？”

方遠皺起了眉頭，‘黑客’這個詞匯在他的印象里，顯然沒那么友好。

“對，一群利用自己力量肆意妄為的混蛋們……”

說起黑客時，許柔也是咬牙切齒。

通過她的講述。

方遠發現覺醒者的世界里，也同樣復雜。

紅客有他們的聯盟，黑客同樣也有。

在覺醒者組織里，紅客最大的聯盟當屬以國家為代表的紅客聯盟，當然還有個人或者類似小幫派的紅客組織。

至于黑客就多了，并且組織大多不詳，而且個人還居多。

許柔所知道的幾個比較大的黑客組織，是對標紅客聯盟的黑客聯盟。

其他的就是鼴鼠聯盟，熊貓燒香的雙人組等等。

另外，許柔之所以將自己從治安署挖出來，也是希望自己能加入她所在的紅客聯盟。

因為龍國目前的紅客數量并不多，甚至可以說極少。

就像離城這種一線城市足足十八個區，卻僅僅只有六個紅客駐守。

至于其他更低的省份就更慘了，一個縣乃至一個市也僅有一個紅客而已。

許柔停頓了一下，朝著方遠看了過來，眼里帶著嚴肅。

道：“方遠，從你救下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是一個好人……”

方遠：“？”

怎么突然就給自己發好人卡了？

她這個意思是？

“你現在應該知道，你也是一個程序覺醒者了吧？”

“嗯，你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了。”

方遠點頭。

她都在自己面前展露出這一切了，再想不到，那就是傻子了。

就是這一切太突然。

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方遠，加入我們吧，我們一起守護這個世界。”

許柔一下拉住他的手，帶著期盼。

“這……”

方遠猶豫了。

通過許柔說的這些東西，他已經意識到了覺醒者所面臨的危險比他想象的更為可怕。

紅客聯盟也并非最強的組織。

說句難聽點兒的，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他現在更想好好活著。

而且他也沒有什么守護世界的覺悟。

“方遠，你現在已經是覺醒者了，你逃不掉的，就算你不加入紅客聯盟，也肯定會被其他組織盯上，這條船，你已經上了，而且我們在一起兩年了……”

見方遠猶豫，許柔的面色更加凝重了起來，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再次道：“我……不想殺你。”

“？”

看著許柔嚴肅且認真的樣子，方遠愣住了。

但他也很快明白其中原因。

對視了一會兒后，他這才嘆了口氣，道：“能給我點兒時間想想嗎？畢竟猛然間遇到這種事兒……”

“可以理解，不過我可能不會給你太多的考慮時間……”

許柔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豎起三根手指：“三天，三天后我需要你的確切答復。”

“好，那就三天！”

方遠答應了下來。

雖然說是給三天時間考慮，但其實自己已經沒得選了。

如果到時候選擇不加入，恐怕許柔會對自己采取一些措施吧。

至于是什么……好像都對自己不利。

而他之所以需要這點兒時間，也是想知道這些代碼和他精通的電腦代碼是否有共同性。

知道的越多，他加入紅客聯盟后，也就能更安全。

他需要對自己重活一世的生命負責。

還有……

“對了許導員，你知道我弟弟嗎？”

聊天結束后，他這才想起方野的事兒。

方野的檔案在治安署里消失了，現在又遇到這種事兒，他不會也接觸到了覺醒者世界了吧？

而許柔是見過自己的弟弟的。

“你弟弟？”

許柔微微皺眉。

“對啊，方野，今年剛上大二的那個，就是老跟我比誰的電腦技術厲害，還經常要黑我電腦的家伙。”

方遠趕緊補充一些細節。

“這……沒印象，是你親弟弟嗎？我記得你好像是獨生子吧？”

許柔想了一下，微微搖頭。

方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