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

李哲醒來的時候就接到關于票房的電話。

460萬票房。

還算合格。

只是后面聽說的微博被罵上了熱搜，讓他原本良好的心情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是，我就砰個瓷而已，怎么被罵的這么慘？

憑什么啊！

稍微吃了點早點，他就點開徐靜雷給他發的行程安排。

“李哲，我們今天是到巴蜀宣傳《爺名奧彪》，著裝上你正式點……”

猶豫了一會，李哲回了個消息。

“徐導，你看到《爺名傲彪》的票房數據了嗎？”

“嗯，不是只有390萬么，跟我差一大截，有什么好關注的。”

“微博上被罵慘了，問題是我們這部電影絕對是良心之作，還有，那個王元生……”

哪知，徐靜雷壓根不在意這些。

“熱搜好啊，上次我們打官司，后面票房不是也漲了許多么，賺錢嘛，不寒磣。”

徐靜雷不知道是躺在床上還是哪里，整個人語氣慵懶閑散：

“當務之急，你好好宣傳《爺名奧彪》就行了，這將是你人生中的第一部一億電影，不要被旁的不相干的干擾。”

“是，我明白。”

“……”

既然徐靜雷都這么說了，李哲自然照辦。

為此，他還特意學了幾句巴蜀那邊的口音，就是為了宣發的時候，增強觀眾好感度。

巴蜀人口多，在那邊能尋找到突破口，想必到時候票房還能再漲上千萬。

只不過，誰都想不到，宣發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大波記者……

關鍵是這幫記者他們根本就沒邀請好么。

“《爺名奧彪》名字為什么跟《爺名傲彪》如此相似，還同一天上映？”

有記者問出如此刁鉆問題時，李哲瞬間皺起眉頭。

來者不善！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分毫不差。

似乎就是為了搞心態，這幫記者只要逮住機會，就問一些關于《爺名傲彪》的電影以及江鳴的事情……

“李導，你好，請問，你對《爺名傲彪》怎么看？”

“……”

“李導，你怎么看待江鳴電影中的抽象？”

“……”

“徐導你也在啊，您覺得《爺名奧彪》和《爺名傲彪》誰才是藝術片？”

“……”

“徐導，網上王元生老師評論您東施效顰，電影稀爛，你對此怎么看？”

“……”

徐靜雷和李哲分別被記者團團圍住。

二人當場就有點慌。

這什么情況，這是自己《爺名奧彪》的宣發會，麻煩你們搞清楚好吧！

徐靜雷和李哲幾乎是逃一般離開了現場。

........

一周后，等票房成績出來。

李哲的《爺名奧彪》票房2800萬，江鳴《爺名傲彪》1600萬。

辦公室內，徐靜雷雙腿交叉，紅溫的煙頭明暗相交。

聽完李哲的匯報后，她已經沉默了十多秒了。

李哲坐在她對面，甚至都不敢去看徐靜雷的眼神。

“你覺得這部電影拍的如何？”

徐靜雷的美甲在閃爍而明亮，搭配著此刻淡然的話語，卻讓李哲汗毛直立。

這是徐靜雷發火的前兆。

“我，我也不知道.....”

李哲喃喃自語，作為導演系的尖子生，他的短片都在國外拿過獎。

《爺名奧彪》作為第一部長篇電影，更是讓他耗費了無數心血。

要他承認自己技術還不完美，他認！

但！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

這種失敗的感覺讓他無法呼吸！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

他低下頭，喃喃自語。

從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北電以來，他一直認為自己未來注定要成為名導。

他很努力！

人長得也帥！

更有幾十部電影的跟組經驗！

更是在大二拍攝的短劇就得到了戛納的提名。

成為張emo、陳開歌這樣的導演，站在華娛之巔！

是他一直孜孜不倦奮斗的目標。

在學校里，他也一直被學弟學妹們崇拜。

所有老師教過他的老師都認為他未來能上榜北電名人榜……

特別是獲得徐靜雷信任，正式擔任導演以來……

《爺名奧彪》他更是廢寢忘食，分鏡頭加起來畫了不下于上百張。

劇情得到所有編劇的認可，再加上配樂和演員都是圈內知名人士！

再加上《命運蕉響曲》的熱度和徐靜雷的名氣加持。

怎么都不可能輸給那個天天翹課，就知道玩網紅明星的江鳴！

可……

事實證明，就是輸了!

“為什么....”

“江鳴這個家伙……”

那個他表面上交好，實際上只是為了搞錢，壓根瞧不上的粗鄙煤二代！

他憑什么突然會拍戲了？

李哲覺得猴頭有點腥甜....

充盈全身的無力感，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表面上來看，《爺名奧彪》票房依舊碾壓著《爺名傲彪》！

但那只是假象！

業內電影投資金額都是公開的。

首周票房一般是總票房的30%-35%。

江鳴400萬的的投資，拿到了1600萬的票房。

他2000萬投資，拿到了2800萬票房。

作為投資人，哪個更掙錢？

心中涌現無數的酸楚……

如果沒有江鳴的話，那么他，這個票房成績不算亮眼也能過得去！

可這么一對比，他哪里還有任何優勢。

他滿腦子都是江鳴！

“行了，有件事，我要問你。”

徐靜雷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啊……徐導……”

李哲茫然的抬起頭。

“李哲……”徐靜雷聲音很嚴肅，似乎有些疲憊。

“徐...徐導，怎么了？”

“這部電影，你讓人刷了票房么？”

徐靜雷問道。

“不，我沒有刷！一分錢都沒有刷，我的票房，全部都是真實的！”

李哲臉皮漲紅，本來都已經夠憋屈了，徐靜雷的話不亞于一柄利刃直插內心。

他只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真的沒讓人幫刷，包括業內朋友……”

徐靜雷再次確認。

“絕對沒有，我發誓，如果我刷票房……”

刷票房造假，這已經嚴重質疑自己的能力，李哲當即就要賭咒發誓。

“行了，我相信你沒刷……你還算老實。”

徐靜雷幽幽一嘆：“李哲，我刷了。”

“啊？？……”

李哲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的望著徐靜雷。

“刷票房而已，這都是業內不成文的規定了，都是為了數據……”

徐靜雷的聲音充滿著理所當然。

李哲看到徐靜雷這個狀態。

他感覺到不可思議。

盡管他野心勃勃，一心想往上走，但那只是在電影外。

對于電影的質量和成績，他一直堅信靠實力說話。

李哲瞬間三觀崩塌！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徐靜雷見他眼神飄忽，微微不悅。

“哦，徐導你說。”

“你知不知道我刷了多少票房！”

“到底多少！徐導，幾十萬？還是幾百萬？”

李哲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他希望越少越好，那樣他心里會好受些。

徐靜雷一陣沉默，幽幽地一嘆：“西北圈和港圈不太好操作，所以刷的不多！”

“是多少！”

聽到這的時候，李哲已經知道，國內五大圈子一起刷，估計量不下300萬。

“李哲，多少票房沒關系，關鍵是，這些都是你的才華，你的心血啊……”

“多少！”李哲喘著氣。

“1600萬左右吧……看現在的情況，可能要多刷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