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見到有人,云清下意識的就要動手,就算有風(fēng)離痕跟她撐腰,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她偷跑到這里來,只怕所有人都會猜出,之前她和風(fēng)離痕就是在做戲。
“云清……”眼前那人分明穿著瑯環(huán)宮守衛(wèi)的服飾,樣子也絲毫不起眼,但他的聲音,卻是立即讓云清停住了手。
眼前這個身形高大的守衛(wèi),面容竟然扭曲起來,一番光影變幻之后,露出的真面容卻是讓云清都有些吃驚。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里見到他。
“上邪!居然是你?”云清微微一怔。
“我等你很久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真的找到這里來了。”
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上邪天御,他神情中帶著幾許贊許的意味,深深的看著云清,開口道:“云姑娘,只怕你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我吧?”
“你早知道我要來這里?”
云清唇邊簇起一抹笑意看著他。明明是她和風(fēng)離痕之間隱秘的計劃,上邪天御怎么猜得到她會來這里?就算月魔天宮的探子手段出眾,但也不至于查到他們身上。
兩月不見,上邪天御似乎沒有什么變化,只是他看云清的眼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仿佛又加深了一些。銀瞳中閃爍著兩點光芒,明亮而魅惑,只是并沒有讓她感覺到邪氣森森,有的只是無言的情緒,仿佛在訴說什么。
因為魂池幽徑的事和魔君上邪雍的態(tài)度,云清對上邪天御的敵意幾乎已經(jīng)沒有,雖然見他出現(xiàn)在石言玉的書房前,也并沒有太在意。
上邪天御淡淡的一笑,竟似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你和風(fēng)離痕的婚宴,本來我是想來的,又怕給你帶來麻煩……”
他是想來,但最終卻不想見到她嫁給別人的場面,即使那人高高在上,是他永遠都追不到的。他有他的驕傲,即使是風(fēng)離痕也不能讓他低頭,他只能不去,在心中想著她過的安好的畫面。
“月魔天宮不是派人來了嗎,多謝你和魔君的賀禮。”云清笑道。
“那天的事鬧得這么大,即使我沒有來也會知道。”
上邪天御側(cè)身讓開,待云清走到門口才又道:“衡陽在婚宴上說的事,半真半假,雖然騙過了大多數(shù)人,但我因為恰好知道點事情,就明白他的計劃了。”
“衡陽得到誅邪鏡的經(jīng)過,我倒是不知,但他曾經(jīng)拿著誅邪鏡偷偷潛入雷罰之地修煉,恰好被我父親撞見,因此他的誅邪鏡才會遺落其中,才會有了他在你們婚宴上說的事。”
魔君?這事居然和上邪雍有點關(guān)系。
云清微微一驚,隨即明白。
她就說想不通為何衡陽會舍得將帝級秘寶放在雷罰之地,原來,竟然是因為上邪雍的關(guān)系,這才被迫遺落的吧?只怕衡陽是因為無法再得到誅邪鏡,他才絞盡腦汁想出了這個計劃。
“當(dāng)初,我父親恰好經(jīng)過東凌海,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衡陽的行藏,知道他準(zhǔn)備進入雷罰之地修煉。關(guān)鍵時候,我父親偷襲,準(zhǔn)備出手搶奪,結(jié)果……”
上邪天御將這頓并不為人知曉的隱秘說了出來。
雷罰之地中,即使是衡陽和上邪雍這等圣尊修為的大能,也不得不小心對待,在猝不及防失落誅邪鏡后,衡陽僅僅能和上邪雍對成平手。面對這位魔君各種層出不窮的陰毒手段,衡陽沒法,只得逃離。
雙方盡皆負(fù)傷,也無力再進入雷罰之地尋找誅邪鏡,之后又相互監(jiān)視,以至于后來即使傷勢恢復(fù)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再去尋找。萬一驚動了石言玉,那才是得不償失。
直到后來……衡陽以此作為誘餌,想要將風(fēng)離痕困入雷罰之地,若是因此而隕落,那才是最合他心意。
“似乎石言玉手中也有一件強大的秘寶,即使是我父親也動過盜走雷光碧水杖的念頭,但始終沒有付諸行動。”上邪天御沉聲道:“當(dāng)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就猜到你也會打雷光碧水杖的主意了。”
“石言玉手中有萬言法音螺。”云清忽然開口。
“什么?”
上邪天御臉色一變,“果然,還好我父親并沒有沖動,否則只怕……”
云清眉頭深蹙,沉聲道:“可是……既然后來衡陽當(dāng)眾說出誅邪鏡在雷罰之地,為何石言玉有雷光碧水杖,卻又沒想著去……哦,我知道了……“
眉頭松開,她很快猜到了原因。
只怕衡陽真真假假的話,連石言玉也不敢判斷,誅邪鏡這件帝級秘寶,絕對不可能是衡陽能夠破壞的了的。只怕石言玉早就猜到在婚宴上那塊誅邪鏡是假的,只認(rèn)為衡陽是在設(shè)計誘騙她和風(fēng)離痕,而并沒有想到,其實真正的誅邪鏡,偏偏就在雷罰之地中。
真真假假,一時還真不容易分辨!連石言玉這等心思縝密的人,也被衡陽騙過。
“既然石言玉手中有萬言法音螺,只怕就算他知道誅邪鏡真在雷罰之地中,他也愿意將此當(dāng)成設(shè)計風(fēng)離痕的計劃,而不會去破壞!”
上邪天御揚了揚唇,道:“若是能夠借助雷罰之地,讓風(fēng)離痕和你死在里面,只怕他會更愿意。”
點點頭,云清深吸一口氣,迅速整理了一下所有的消息,道:“不管怎樣,我是一定要拿到雷光碧水杖的,雷罰之地,我們必須去。”
并沒有阻止云清,上邪天御點頭:“嗯,不過,既然石言玉也順勢跟著衡陽的計劃,等待你們進入雷罰之地中,只怕……就算雷光碧水杖還收藏在寶庫之中,估計也被他布置了什么。”
眉心一動,云清自信的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悄無聲息的破解了書房門上的陣紋,云清和上邪天御閃身進入,開始逐一在其中搜索起來。既然上邪天御也站在門口,那就表示他有其他的渠道消息,知道石言玉的寶庫通道就是開設(shè)在書房之中。果然,片刻之后二人就有所發(fā)現(xiàn)。
一朵裝飾在墻壁上的燈盞,顯然是經(jīng)常被人觸摸的緣故,底座無比光滑,絲毫灰塵都沒有。特殊的痕跡仿佛巴掌般,稍微留意些就能知道,這個燈盞有問題。
“吱呀”一聲,書房中的那張漆黑的書桌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入口,一階階臺階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能夠清晰的看到通道中情景,一直綿延向下。
不過,在入口中,竟然也亮起一道陣紋的光華,若是不破解,只怕也無法進入其中。
“等著,看我破了這個陣紋。”
云清快速的在入口處的光幕上劃動起來,指尖亮起一團靈光,眉心的天眼打開,她看到一道道交錯的紋路,即使繁復(fù)卻也清晰。
一段段紋路開始發(fā)光,如同蔓延的火線般,上邪天御站著她身旁,眼中帶著一絲笑意,靜靜的看著。
就在云清最后一指劃過,所有的圖案全部亮起時,突然,對面的燈盞中竟然陡然噴射出幾道陰冷的勁風(fēng)。
“當(dāng)心!”上邪天御大手一拂,幾朵紅蓮從他指尖傾瀉而出,飛快的化作紅絲纏繞上那幾道勁氣。同時,云清飛快的離開原地,只見十幾根細(xì)小的黑色長針,緩緩化為液體,散落在地上,又將地面腐蝕出幾個小坑。
“居然還有機關(guān)!”云清沉聲道:“也不知道是以前就有了,還是石言玉才準(zhǔn)備,專門為等著我們的。”
“加快動作,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肯定會知道有人潛入。”上邪天御提醒。
“嗯。”云清一點頭,飛快的順著臺階進入了通道,上邪天御身形如風(fēng),緊隨其后。
幾百階臺階之后,入眼就是一個廣闊的地下空間,無數(shù)個多寶格陳設(shè)其中,數(shù)之不盡的各種寒玉盒、寶箱擺在格子上。
盒子大大小小,有的只有巴掌大,有的一個格子上只放了一個大盒子。天晶靈玉、珊瑚血石、紫韻心晶、九幽精玉……這些,曾經(jīng)被夜魔剎收藏的珍貴玄石多不勝數(shù),裝滿了十幾個箱子,藍綠紅橙的靈光閃爍著,一片炫目。
云清眼睛一亮,隨手打開一個箱子,沒有上鎖,輕輕一掀就打開了。又是滿滿一箱的黃晶天髓,透明而精純,濃郁的玄氣如星云般彌漫了出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千仞隕鐵!”
云清的眼神才從腳旁邊一大塊一人高的銀色礦石上閃過,隨即就看了了更讓她吃驚的東西,“白龍玄參!極火靈乳!飛云晶!太多了,不愧是東凌海,地廣物博,瑯環(huán)宮的寶物,只怕是所有勢力中最多的!”
“你看這個。”上邪天御隨手拿起一柄長劍遞給她。
云清接過一看,心頭一動,伸手在劍身上一彈,‘襠’一聲,聲音清脆而連綿不絕,回聲幽遠綿長,十幾息時間才消失。
“這劍身的材料可是極品,竟然是用最罕見的月光晶石打造,還不用說劍柄上兩顆幽蘭天珠了。僅僅是這材料,這柄劍就不會少于一億玄石的高價,而且還是圣級的秘寶,只怕沒什么勢力買得起。”云清道。
“那你要不要?”上邪天御挑眉看著她。
云清搖頭,若是平時,她早就將這些東西全部席卷一空了,而現(xiàn)在,云清只是看看,并沒有動多余的心思。她的目的僅僅是得到雷光碧水杖,花費時間在其他地方,若是被石言玉發(fā)現(xiàn)了,那才不劃算。
“那好,還是找雷光碧水杖吧。”上邪天御點頭。
云清看著他轉(zhuǎn)身,目光逐一從一件件珍寶上掃過,還不是打開一些箱子檢查,不由得啟唇道:“上邪……”
“怎么?”聽的云清叫他,上邪天御轉(zhuǎn)過頭來。
“你怎么對我這么好,每次都來幫我?”她忍不住問道。
“我……”他微微一頓,銀色的眼瞳中似乎閃過了一抹深邃的情緒,隨即笑道:“看你順眼唄。”
他一邊翻著身邊的箱子檢查,一邊逐一看著多寶閣上陳列的東西,就是沒有看云清的眼睛:“上次我就給你說了,我絕對不會害你的,難得遇到一個不怕我的女子,我真當(dāng)你是朋友,幫幫你,有什么不對?”
云清心頭一柔,笑道:“其實你也不錯,我相信你以后一定會遇到個適合你的女子,永遠陪著你的。”
驀地抬頭,他眼中似乎有一道光亮黯淡了下去,面上的線條卻依舊柔和。上邪天御看了云清一點,點頭:“嗯,她一定會和你一樣,敢對我大呼小叫,敢對我下手,不怕我月魔少君的身份。”
“若是再遇到這樣的女子,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上邪天御眸光一柔,看著云清笑道:“就算她要殺我,我也會陪在她身邊,讓她知道我的心意,讓她最后也喜歡上我。”
似乎明白了什么,云清點頭:“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