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頂一句,看著云清明顯被感動了的樣子,夜魔剎唇才啟又立即閉上,俊逸的臉龐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咬破指尖,云清會想之前夜魔剎送到她腦中的那道玄念,將一滴鮮紅的血液抹在他眉心。指尖剛一觸碰上,淡淡的白光涌出,一圈一圈,照亮了夜魔剎整張臉。
他微微一頓,云清已經收了手,夜魔剎飛快的抓住不讓其離開,手掌一捏,云清像是發現了什么,驚道:“住手,你……”
“既是同生血誓,那就要完成,你可不能只做一半就算了。”夜魔剎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股堅定,又從云清指尖捏出一滴鮮血,一圈圈的白光繼續回蕩。
“夜魔剎,你……”
隨著契約的不斷完成,云清只覺得一股股渾厚而神奇的力量,正不斷涌入她的體內。
這種感覺極其玄妙,她明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境界正在不斷攀升,卻絲毫沒有痛苦。如同新生一般,她身體中每一滴血液都在歡快的沸騰,在她體內肆意游走,那種強大到讓她幾乎覺得自己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毀滅一切的能力,幾乎讓她以為是幻覺。
十息之后,契約終于完成,云清愣愣的收回了手。體內的異樣已經恢復平靜,但她明白,就在剛剛短短的一點時間內,她已經有了驚人的轉變!
食指上被咬破的傷口,早已經消失不見,眼中閃爍著盈盈的光華,如夜空中最燦爛的星子。注視在夜魔剎額間的眼神早已收回,云清低垂著頭,心中的感動猶如鋪天蓋地的潮水,幾乎將她吞沒。
剛才,她并沒有想要全部完成契約,最后卻似在夜魔剎半帶強迫的性質下完成。同生血誓的真正含義,她是知道的。
一旦契約定下,作為主人的一方,她若是死了,夜魔剎也不能活。但是夜魔剎若是死了,她頂多受重傷,卻不會死去。而且,作為主人的一方,她還能得到夜魔剎一半的力量,就是這樣,如今的她已經是封號靈王的修為了!
“夜魔剎,你何必如此?”云清看著他。
似乎很是得意,夜魔剎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力量減少了一半而有半點后悔,他只笑嘻嘻的看著云清,又是剛才那一句話:“怎么樣,很感動吧?”
“嗯。”云清笑著點頭。
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夜魔剎道:“好了,剩下的天地靈乳,足夠鞏固你現在的境界,就算那只鮫精,也能夠勉強用上一些。”
“嗯?”才一愣,云清已經想起了天地靈乳的神奇。它不但能夠治愈一切傷勢,而且性質溫和平緩,就算是最低級的妖獸吃了,也不會被反噬,對于藍藍這個級別的妖獸,最適合不過了。
云清立即將藍藍從空間指環中放出來,再將剩下的天地靈乳分作幾部分。三分之一,她自己吃了,三分之一,她裝在一枚寒玉瓶中留存起來,剩下三分之一,她給了藍藍。
雖然是在不知深處的溶洞之中,但云清一直待到完全吸收了天地靈乳的功效之后,又等藍藍徹底醒來,這才準備離去。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快一個月過去了。
如今修為再次突破,加上化為人身的夜魔剎,和已經成功進化到三階玄獸級別的藍藍,三人輕松找到一條通往外界的縫隙。以夜魔剎恢復了全部實力的能力,即使分了一半給云清,要打通一條道路來,還真不算難事。
讓云清意外的是,在走出山腹之后,她竟然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北冥浩。
滿是瘡痍的萬獸谷,若不是北冥浩懷中的北極之星護著他,即使周圍已經沒了玄獸妖獸的蹤跡,一個月過去,他也早就該餓死了。被云清發現的時候,他雖然昏迷,但卻只是餓的皮包骨頭,被空間裂縫崩塌的余波沖擊受了重傷。
若不是云清還留著天地靈乳,也沒法救活北冥浩了。一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還有可能繼續,云清毫不吝嗇的分了一滴天地靈乳給他,又留在九嶷山中待了七八天才回去。
在這一個月多的時間內,九重天闕再次發生大事。
風離痕趕到鹿門境,尋找偷偷離開的云清,卻發現了一直守在城中的風家人。對于風家來鹿門境做什么,風離痕原本不想理會,但隨后又發現了冰云宮的太上長老帶著昏迷不醒的白芷嫣,以及殘存的十八冰姬中的三人,就連擎蒼也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風家人和冰云宮的人匯合,那老嫗自然說起了發生在九嶷山中的事,當這個消息被殤奎匯報給風離痕知道,后果可想而知。
風離痕勃然大怒,壓抑了十多年的怒火徹底爆發,立即讓伽羅和鳳姬調集了四靈神騎中的兩支,直接殺向冰云宮。冰云宮毫不知情,等發現了浩浩蕩蕩的大軍壓境已經晚了,不容解釋,伽羅和鳳姬及兩千神衛,直接血洗冰云宮。
唯一逃離的白敖邢,也被隨后趕到的風離痕直接誅殺。不出第二日,整個九重天闕的所有勢力無論大小,終于可以肯定一件事,原來入主風云宮的神秘之人,就是風家三少風離痕。更有傳言結合雷霄帝君親臨之事,說風離痕就是凌天帝君的轉世,此言一出,風家上下震動,悔之晚矣。
雄霸冰川之谷的冰云宮,一夜之間被毀滅,其原因眾說紛紜,但有心之人稍加調查,傳的最多的版本,就是凌天帝君沖冠一怒為紅顏。冰云宮人追殺云清,風離痕為她報仇,引得九重天闕無數豪門閨秀羨煞,恨不得自己才是那個女子。
“帝君轉世,凌天帝君竟然轉世了……”
一線天、蒼梧山、瑯環天、昊天境的某些人,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件事,一直深藏在心底的記憶重新浮了上來。
當云清帶著北冥浩回到了一線天,自然不可避免的知道了這些事。
“我們不過才離開一個多月,九重天闕居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北冥浩一副惋惜的樣子,為自己沒有親眼看到那場驚天之戰而遺憾。他嘖嘖唇角,伸出舌頭舔了舔:“聽說冰云宮神女白芷嫣可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若不是她已經定了親,本公子還想見見她呢。”
一邊走,北冥浩一邊看著大街兩旁的路人,幾乎每走一處,都能夠聽到類似的言論和話題,不覺嘿嘿道:“那個叫云清的女子,居然能夠入的了凌天帝君的眼,只怕比白芷嫣更是絕色。可惜,本公子還沒見到,統統都死了。”
看他一副垂涎的樣子,云清心頭火氣,恨不得一掌劈了他。不過卻是暗自慶幸北冥浩竟然見了白芷嫣也不認識,更沒有想到在萬獸谷想要殺他的老嫗,就是冰云宮的太上長老之一。
“果然是蠢,難怪那么好騙。”云清心頭一笑,剛想跟著北冥浩回逍遙宮,一抬頭卻看到前面拐角處,走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一看之下猝不及防,差點呆立當場。
瞬間心頭劇烈的跳動,往日的記憶抑制不住沖了上來,云清連忙轉身,生怕被他看到了異樣,心頭卻在拼命念頭,老天保佑,可千萬不要被風離痕看到她。
正巧旁邊的店鋪開著門,云清也不管是什么店鋪,拉著北冥浩就沖了進去。
“青姑娘,你……”北冥浩一驚。
“閉嘴!”云清瞪著他,一股兇光從眼中射出,生怕他大聲嚷嚷將風離痕引來了。她幾乎抑制不住想要沖過去,沖進風離痕的懷抱,可是剛才親眼看到他,她還是下意識的轉身就逃。
被云清的表情嚇住,北冥浩早已是驚弓之鳥,雖然身上的傷勢已經被天地靈乳治好,但餓了一個多月,卻是絲毫反抗的力氣也沒。等他看清這是個酒樓,連忙點上一桌子好酒好菜,只顧埋頭猛吃,卻也不敢再多開口一句。
等云清冷靜下來,出了酒樓,風離痕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知所蹤。
“唉……”不知是苦澀還是后悔,云清也有些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態。
明明想要見到他,但卻一直擔心風離痕真的有一天詢問,她身上的暗幽蓮是從何得來的,她真不知道是應該說出實情,還是繼續隱瞞,亦或是找個理由欺騙。
她不想騙他,但盜取他神陵中的秘寶這事又是事實,云清百般糾結,實在不知道如何啟齒。讓她親口說出,她就是親手破了他神陵陣紋,再被一群人偷襲致死的事,如此丟人,她還不如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好了。
“青姑娘嘆氣什么,可有什么煩惱?”北冥浩見已經到了逍遙宮近前,一直畏縮的心也逐漸大膽起來,嘿嘿笑道:“不如說給本公子聽聽,就是有再大的難題,本公子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不妨幫你一次。”
“少宮主好意我心領了。”云清回轉心神,淡淡道:“原本是幫你獵捕玄獸的,沒想到發生那樣的意外,好在少宮主無恙。不過如今我傷勢未愈,怕是要在逍遙宮暫住幾天,調養一下了。”
“好說,好說。”
北冥浩忙道:“青姑娘如此高人,能來我逍遙宮我可是歡迎的很呢,不如直接加入我逍遙宮好了!等你傷勢好了,我們再去一次九嶷山不就好了?”
還想去抓本命靈獸?云清揚了揚唇角,沒有答話。
“等青姑娘傷勢好了,我再帶你去見我爹,他一定會很歡迎你的。”
邁入逍遙宮大門,云清明顯見到北冥浩頓了頓,臉上浮現一絲擔憂和后怕的神色,很快掩飾了過去。若料的不錯,他肯定是因為丟失了北極之光而擔心受到責罰,云清想到已經放在自己空間指環中的那枚圓珠,唇邊揚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