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恐怖的威壓,隨著風卷不斷逼近而感覺越盛,因為演武場的周圍布下了防護罩,風卷發出的威力無法泄露,反而鋪天蓋地的朝云清壓去。
仿佛整個蒼穹都要垮了,漫天灰黑色的粉塵卷積在風卷中,天色似乎也陰沉起來。
楚鴻軒和羿穹同時色變,莊子期使出的秘寶威力如此巨大,萬一云清承受不了輸給他了,那他們豈不是……
風卷不斷的旋轉,發出的聲音越來越恐怖。場中,莊子期面色肅然,心神一動,威力已經累計到瀕臨崩潰的風卷,終于被他釋放了出去。
“嗚……”仿佛鬼魅的呼聲一般,猶如尖錐的風卷呼嘯之下,整個地面的地板全部碎裂。
邊緣處一陣白光亮起,防護罩都似乎晃動了一下,光亮顯得暗淡了一些,眨眼又恢復正常。眾人不覺一驚,想不到這風卷的威能竟然如此恐怖,連身為尊者修為的蔚陽德布下的防護罩都能撼動一二。
只有莊同甫面色浮現一絲笑意,莊子期可是他的兒子,手段如此,他怎能不得意?
只怕一切已成定局了!那女子……絕對不是他兒子的對手!
驀地,一股沉穩厚重的氣息,從云清身上溢出,莊同甫面上的笑意頓時凝固,震驚的看著場中。
秀發肆意飛揚,紗衣在狂風的吹拂下仿佛一朵盛開的牡丹,云清絕美的面容清冷沉重,渾身的真力猶如驚濤駭浪般,順著手臂從掌心中傾瀉而出。
“滄海橫流!”一聲清嘯,那抹綠影不退反進,身形拔高七八丈,凌懸于半空之中,一掌擊出。
剎那間,云清身前忽然出現一道海浪虛影,十數丈高,波濤翻涌肆意狂嘯,帶著驚人而恐怖的威壓,徑直朝那風卷壓去。
沒有人能夠想象的出云清這掌力的威勢究竟如何,所有人都有些呆滯了。
她竟然不躲開,反而硬碰硬的,直接用如此狂暴的掌力去攻擊那風卷!
這簡直就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她難道傻了嗎?如此猛烈到駭人的撞擊之下,會產生何等恐怖的沖擊勁氣?她竟然承受的住?
“轟——”風卷和海潮終于撞在一起,頓時余波滾滾!
千萬朵雪白的水花在半空中綻放,化為漫天恐怖的殺機。巨大的風卷被海潮粉碎,化作無數聲勢浩大的漩渦,瘋狂的旋轉激/射。
防護罩下,壓力陡增!
柔和的光線頓時變得強烈起來,一道道細碎的光芒游走在光罩上,明暗不定之間,仿佛有無數發光的小蛇在飛竄,不斷發出‘滋滋’的滲人聲響。
一股仿佛透不過氣的感覺,莊子期神色大駭,渾身的骨頭都劇痛起來,如同要被壓碎一般。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拳頭,狠狠轟在他胸口,他面色劇烈的變化著,越來越難看。
“滋滋……”
明暗閃爍的時間越來越短,蔚陽德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面色猶如烏云籠罩。
“啵!”清脆之極的聲響傳來,面對如此恐怖的壓力膨脹,防護罩終于承受不住,轟然消失。
一股巨力襲來,莊子期一聲悶哼,被撞飛出七八丈距離,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噴出一道血箭,面色頓時蒼白起來。
“子期!”莊同甫擔憂的大喝出聲,沖上去將他扶起:“你沒事吧?”
莊子期撐住他的手站起,眼神卻直定定看著云清,吃驚不已。
后者凌然懸于半空之中,緩緩落下,無數狂嘯勁氣轟在她身上,但仿佛碰到了一層無形的防護般,化作激蕩的風卷散開。
似乎有一道金芒,在她身上一閃而逝,如同眼花了一般,莊子期卻什么也沒有看出來,神情瞬間萎靡下去,連說一句話都顯得很困難。
狂風漸漸散去,水浪也消失于無形之中,云清降落在地面。
紗裙輕輕飄動,柔順的長發悠悠垂在身后,她云淡風輕般的收手站定,舉手投足間從容而優雅,仿佛剛才那些沖擊對于她來說,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顧鵬煊等人看的渾身振奮,剛才的交手如此激烈,但云清竟然勝的這么輕松,足見她的修為和手段,遠超莊子期。
羿穹看著那抹綠色的身影,眼中深藏著濃濃的愛意,唇邊流露出一絲喜悅。
不過他隨即想到了什么,那抹笑意立即變成了凝重。
她既然這么厲害,輕松就勝過了莊子期,那么自己對上她,豈不是勝算渺小?若真的全力以赴,萬一收手不住重傷她怎么辦?
只有打贏她,才能夠娶到她!
從她口中說出的話,仿佛還回蕩在耳邊,但現在所有人都不再認為這是她在開玩笑。她果然有這樣的能力,并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楚鴻軒微笑著看場中絕美的少女,大笑道:“哈哈……云姑娘果然厲害,這么快就贏了!我數數……嗯,好像還不到十招吧?”
他扭頭轉向莊子期,面上帶著嘲弄的譏笑之色,輕蔑的道:“莊兄,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輸啊!不到十招就輸給云姑娘,我看你也不怎么樣嘛!”他揚天得意的一笑,那肆意狂妄的樣子,看的莊子期幾乎想沖上前狠狠的摑他幾巴掌。
“哼,我贏不了,你也別想勝!”莊子期冷冷的看著他。
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勝過云清的,否則他不會第一個上場。云清的強大遠超他的預料,不是說她的修為,而是她的功法和強悍的護身之力。
剛才如此狂暴的勁氣,竟然對她沒有造成半點傷害,看樣子,她身上定然有件強大的秘寶。雖然他并沒有發現,但他肯定她有!
哼!就憑這一點,其他人就別想勝她!
“莊公子,你輸了。”云清緩緩走到他面前,唇角飛揚出一抹弧度,似乎心情很好。
莊子期傲然的看著她,正色道:“愿賭服輸,我自然會遵守約定的。不過一千萬靈幣和一枚玄石罷了!”
哪知,云清淡淡一笑道:“不,莊公子,我不要你這些東西,我想換一些,可否?“
微微一怔,莊子期愣住了,她竟然不要?她想換什么?
“將這一千萬靈幣,改換成你莊氏家族產出的各類金屬礦,如何?”
云清瞧著他有些愣神的樣子,自然想不到她早就在打他們莊氏家族礦源的主意了。魏無淵加入了白云宗,最近也有不少慕名而來的鍛造師,想要加入白云鍛造坊,此時正是大量需要礦源,大力發展的時候。
再想到和鍛造師行會的恩怨,莊家的礦源,她必須得到手!
云清轉頭,看著一臉沉思狀的莊同甫,淡笑道:“那枚玄石,我就不要了,只要一千萬靈幣等同價值的礦石就好。以后白云宗需要的礦源,我們也會按照市面價格,和莊家主好好商談。”
“呵呵……”
莊同甫緩緩捋了捋長須,不由得道:“云姑娘,看來你早就有這個主意了吧?可是因為魏無淵大師?”
云清只看著他淺笑,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好,反正我莊家做生意,和誰不是做?“莊同甫大笑起來:”這次還算我們占了便宜了,子期省了一枚玄石,云姑娘就不后悔?“
搖搖頭,云清道:“那好,合作的事情,我們空了好好商談,多謝莊家主了。“
聽得此話,莊子期原本黯然之心,立即又充滿了希望。
既然白云宗需要他們莊氏家族提供礦源,那么云清就永遠不會和他斷了關系。還有合作一事,到時候他可以好好和談談,先培養培養感情,總有一天,他定然要她喜歡上自己的!
顧鵬煊一旁看著,心中興奮的幾欲大笑。
想不到三兩下,云清就解決了宗門繼續礦源的事情。想到魏無淵的名頭,和越來越多的鍛造師加入的盛況,只怕不出三年,他白云宗就能夠成為四大宗門之首了!
抬眸看了一眼羿穹和楚鴻軒,云清站在場中,淡淡的道:“下一個,誰來?”
楚鴻軒緩緩走了出來,神情中透著無比自信,微微一笑道:“云姑娘的手段,小王佩服至極,不過小王對云姑娘志在必得,等會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云清掃了他一眼,撇撇唇道:“可別又是一個說大話的。”
“云姑娘試試便知。”他一邊說,一邊往演武臺上走,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正中那個深坑。
這是剛才被莊子期那黑色小鼎激發的風卷造成的,深度足有一丈多。
楚鴻軒抬手一揮,一股渾厚的真力發出滿地堆積的碎石和粉塵,竟然被他匯聚到一起,全部填入了那深坑中,干凈的就像細細清掃過一般。
“嗯,這下不會影響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仿佛剛才更本沒有做什么。
眼底一抹光彩飛逝,云清心中凌然,這楚鴻軒來這一手,分明是炫耀他對真力的控制和自身修為,用意震懾自己。
“云姑娘,請。”楚鴻軒很有風度的樣子,溫柔淡笑的看著云清。
云清也不多話,抬手就是一招‘排山倒海’,朝他攻去。
翻涌的海浪虛影咆哮肆意,帶起層層疊疊的白色浪花,仿佛一條威勢兇猛的水龍,氣勢洶洶的朝他沖去。
眼神一凜,楚鴻軒沒有想到云清第一招就如此霸道,笑意收斂面色一沉,抬手沖了上去。
身形矯捷迅猛,楚鴻軒一掌擊出,頓時爆發出一團猛烈的勁氣,帶來有若雷鳴的巨響。漫天的威壓陡然增大,此時分明是午后才過,但清朗的天幕竟然變得有些昏暗起來。
“轟!”
一聲巨響,撞上的兩團勁氣直接炸開,眾人心中一跳,卻見云清面上帶著若無其事的微笑,而楚鴻軒卻面色陰沉。
一個飛縱,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渾身氣勢暴漲,場中已經低迷到極點的氣氛,再次死一般的低壓。一股肅然之氣帶著驚人的威力,再次沖向云清。
云清棲身上前,素若春蔥的玉掌,平平印上那帶著狂暴氣息的手掌。
“轟!”
第二聲巨響,似乎整個地面都搖晃了一下,仿佛地震一般。觀戰的顧鵬煊心中更是一跳,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
他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蔚陽德,卻見他面色平靜,絲毫看不到緊張,仿佛早已勝券在握,唇角微微揚起。
“再來!”
楚鴻軒面色陰沉,高高躍起七八丈,有若山岳壓頂般的恐怖氣勢,狠狠的擊出了帶著狂暴勁氣的一掌。
驀地,眼前的身影消失,仿佛幻覺一般,他竟然看到七八個綠色的身影,帶出一道道殘影,在他面前不同的位置出現。
下意識的一愣,隨即,楚鴻軒心頭警覺陡生,還沒有來得及應對,一道帶著嘯音的冰錐,呼嘯而至,猶如破開了時空的限制,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渾身一凜,楚鴻軒急沖的身形猛的頓住,堪堪躲過了這一擊。
但是那來自空氣中的冰寒森森的氣勁,速度實在太快,閃電般擦著他的肩頭射過。一聲布片的裂響,終究還是劃破了他的肩頭。
一股奇寒的感覺,順著肩頭游走全身,楚鴻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急忙將真力運行一遍,那種不適的感覺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