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字他說得如此堅定又大聲，如果云幽笙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賀紹琛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我……”她猶豫了，就是賀紹琛再好她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大廳里忽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云幽笙頓時愣住，接著便是歡笑聲和鼓掌聲。

蘇瑾和胥煙被一大群人簇擁著，而她跟賀紹琛完全被拋棄在了人群的邊緣。

他們兩人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陌生的荒謬的一切，云幽笙的心被仿佛被戳了一個窟窿，此時空蕩蕩的漏著風，寒意叢生。

賀紹琛靠著她背后，最終他捂住了女人的眼睛，下意識的沉聲道：“別看了。”

臺上蘇瑾擁著胥煙的肩膀，靠得如此的近，仿佛一道刺眼的光逼得云幽笙再也難敢睜開雙眸。

賀紹琛的手遮掩住了云幽笙的雙眼，一會兒過后，等熱鬧聲散去，他才帶著還依依不舍的她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黑壓壓的夜。

云幽笙靠在座椅上，百無聊賴的盯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大樓和霓虹燈，而她的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什么地方去了。

賀紹琛見她這失魂落魄的模樣，蹙緊了銳利的眉峰，卻并沒有說什么。

此刻他的心臟在狂跳著，同時更是清醒的意識到如果現在他還不抓住機會，那么這輩子他都無法得到自己最愛的女人。

這一回可以說是蘇瑾主動放棄了云幽笙，雖然不戰而勝讓賀紹琛有些兒不爽，但他現在管不了這么多了。

他可以拋棄自己的一切，唯獨不能再放開云幽笙。

之前，他放開過她一次，娶了別的女人。

也就是那一次是賀紹琛這輩子做過的最后悔的事，無論如何他都再也不會讓這種事再度發生。

所以現在，只要有那么一丁點的機會，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抓住她，任何的一切都不能將他阻擋。

云幽笙是被賀紹琛抱著下了車，突然起來的橫抱讓她失了重心，但更多的卻是身心上的不適應。

“別這樣，我自己能走。”她用力的掙扎著，越使勁，賀紹琛便越是用力。

云幽笙終于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異樣，她才發現自己今天的一系列表現沒有一點兒不是在傷害他。

賀紹琛將她放下時，云幽笙說了一句話：“對不起。”

就是這三個字徹底激怒了賀紹琛，他竟然粗暴地將她摁在了冰涼的墻磚上。

他沉聲道：“你為什么覺得對不起，你對我只剩下這么一點兒感情了嗎？傷你最深的人明明是蘇瑾，你可以不在意他對你做的一切而選擇跟他在一起，為什么我不能？”

賀紹琛就是一頭被壓抑了很久的兇獸，這些話，這些感情被藏在他心里太久的時間了，直到現在他竟然才讓她聽到了這些話。

是啊！

憑什么她可以接受蘇瑾所有的錯卻不能原諒他只是一次的錯呢？

因為什么呢？

云幽笙在雙眸微睜，她發著愣，呆了好一會兒才苦笑著說：“我不是沒有原諒你，也并不是已經完全原諒了他。”

云幽笙停頓了幾秒，終于說出了讓賀紹琛最害怕的話。

她說：“因為我知道我愛的人不是你，而是他，所以我沒法跟你在一起。”

“紹琛，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好，你愛我，可是我無法欺騙自己去愛你，如果我那樣做了才是最卑鄙的。”

頓了頓，她又道：“所以說我們現在就在這里分手了好嗎？”

賀紹琛冷眸頓時犀利無比，他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依然施力，他變得跟以前剛才分外的不同。

如果說賀紹琛之前的眼眸還算得上是沉和的，那么現在便被恨意和瘋狂遮蓋。

“離開了我，你想去哪？難不成要死皮賴臉的求著蘇瑾讓你做他的二房？”

這話當真的無比的犀利，聽得云幽笙頓時腦子一抽，恐懼感壓著她的神經讓她格外的緊張和壓抑。

賀紹琛不再是那個溫柔的賀紹琛，同時他也失去了對她的耐性，他再也不會求著這個女人留在她身邊。

如果她還是選擇要離開的話，賀紹琛不會再像之前那么溫柔的放她走，不管用何手段，他只想留住這個女人。

“你不能走！”他語氣堅決，頓時便給云幽笙下了一道死命令。

云幽笙詫異的看著性情大變的賀紹琛，她微抬眼眸，從他眼底看到了難以想象的堅定和固執。

那一刻她明白，不管怎么怎么說怎么做都無法再改變賀紹琛的想法。

可她到底是個喜歡自由的人，沒有人可以強留她在身邊。

所以如果她現在想走，賀紹琛根本無法留住她。

至少云幽笙現在是這么相信，她是后來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可以說此時她完全不了解賀紹琛到底能瘋狂到何種地步，也想象不到他竟然會有那么大的轉變。

此時的她還傻傻的以為賀紹琛不過是情緒爆發導致的失控，她以為只要一會兒過后他就會恢復正常。

可沒想到的是，他眸色越發冷厲，甚至有一片驚濤駭浪在他眼底激起，云幽笙甚至都沒法察覺到這些。

此時在云幽笙心中有一道左右搖擺的鐘，左一邊右一邊的來往滴答動著。

然后這個鐘擺不在動的時候，她做出了一個勇敢的決定。

她對賀紹琛說：“我這輩子只能愛上一個人，那個人既然已經是蘇瑾，便再也無法改變了。”

“所以等離開了這里以后我會回去他身邊，我不相信他已經忘了我愛上了胥煙，也不相信胥煙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是他了。”

她聲音哽咽：“他一定是有什么隱情才會那樣對我。”

賀紹琛沉眼看著，像看著一個不愿回頭又執迷不悟的女人。

云幽笙最后一次抱歉的看了賀紹琛一眼，然后她沒有任何猶豫的準備離開。

賀紹琛擋住了那扇門，他喘著粗氣：“不準走！”

“紹琛，你難道愿意接受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嗎？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何必執著于我這樣的人。”

賀紹琛冷笑：“我也不想執迷于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愛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