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盤坐在靈田旁，呈五心向天之勢，指尖微動，似乎牽動著周圍靈氣。

輕輕抬手，秦天指尖觸碰在白云草的頂端。

一道幾不可見的靈氣波紋從他指尖擴散開來，拂過靈草的白色嫩葉。

隨著靈氣滲透，靈草葉片開始散發淡淡的綠色光芒。

隨著秦天的催化，白云草在緩緩生長，葉片上的第五道銀色紋路已然顯現而出，和其余四條銀紋交相輝映。

秦天動作流暢，催化靈草已經和呼吸一樣自然，血靈術的那點壽元損耗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事兒。

【進度：…“催化靈草III（下一級5999/10000）”…】馬上他就又有50天的壽元入賬了。

在幽竹居外，齊昊靜靜佇立，目光打量著院落里正在催化靈草的秦天。

在齊昊身后半步，齊鳳年則是看著秦天居所的位置，神色復雜。

假山還是那座假山，但山頂的那朵紫花已經不見蹤影，齊鳳年在意的當然不是這個。

齊鳳年對自己雕刻的陣盤何等熟悉。

如今他一眼就知道這座幻陣不是自己那座，便生了心思，要試探試探這座幻陣。

結果一試之下，反倒把自己的神念給繞了進去。如果不是齊昊拉了他一把，他可能還陷在里面呢。

“父親，他里面那座陣法……”

齊鳳年語氣莫名：“那陣法最少也是極品的一階陣法，甚至可能已經入了二階。”

他身前的齊昊沒有答話，這位齊家家主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秦天催化靈草的動作上。

那絲絲縷縷的血色，讓齊昊不得不重新審視秦天。

鎮壓血魔碎片多年，齊昊當然認得那股氣息，正因如此，他才明白秦天的法術里有血魔氣息，到底意味著什么。

“走吧，去找秦道友談談。”齊昊語氣平緩，喊上了還在出神的齊鳳年。

……

“望長街，燈火通明；商販喚，兩聲吆喝！”

“酒館里，揮灑詩墨；舉杯間，一曲琴瑟……”

一道推門聲打斷了秦天的哼唱，齊昊和齊鳳年兩人從院落外邁步進入。

“…且看我風流灑脫，不屑做廟堂之客。”

秦天卻沒有搭理對方，繼續輕唱起來：“尋世間，何來知我者？嘆，知己不多～”

“秦道友倒是好雅興，昨日剛殺我齊家一位嫡系客卿，今日還有閑心在這里種草養花。”

在秦天聽來，齊昊這句話已經代表了他的態度：不會再計較四長老的事。

刻意提起嫡系一說，完全是在拉高價碼。

“齊家主說笑了，我昨晚可是忐忑了一晚上，生怕道友會暗算我一把啊！”秦天拍拍手上的泥土，起身正視齊昊。

齊昊不接話，反倒是直接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道友可知我齊家兩派的內情？”

沒有回答齊昊的問話，秦天眼神一閃，明顯是升起了興趣。

齊家兩派看似爭斗不休，但其實并未涉及到什么原則問題，家族內部依舊保持著活力，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齊家祖上，本是天星上宗的長老，在當年的正魔大戰之后，被上宗派到烏木山脈作為前哨。”

“這一守就是兩百余載，烏木齊家也應運而生。”

說到這里，齊昊沒有直接提到為什么齊家內部兩派會爭斗不休，但秦天已經回過味來。

既然是長老外派所建立的勢力，那肯定是作為天星宗的附庸勢力所存在的，一旦他們太過壯大，天星宗便會直接收回這份基業。

為了避免這個結局，齊家內部從此便分成兩派，給外人留下一個內治混亂的印象。

說白了，就像是靈物自晦，為了給天星宗營造一個“我若收了齊家，是在給自己找麻煩”的錯覺，以此來保全齊家基業。

“可惜，到了現在，分立兩派的舉措已經有些變味了，還請秦道友莫要在意。”

齊昊一拱手，腰間儲物袋里自行飛出一柄靈劍：“這柄'覆雪'是我早年歷練所得，因我不修劍道，一直沒有用過，如今便贈予秦道友。”

“道友若用不上，添作收藏也可以，畢竟一階極品的靈劍倒是有些配不上道友了。”

秦天伸手一握長劍，隨意揮舞兩下，竟是有劃破空氣的鋒銳之感。

他微微一笑，將長劍收入囊中：“那在下可就不客氣了，我殺那四長老一事，多謝齊家主海涵。”

“欸，不知者不怪，齊賀那廝本就落了下乘。”齊昊同樣面露笑意。

二人三言兩語間，齊賀的死便就此揭過。如果最后死的是秦天，那結果同樣大差不差。

仙道殘酷，生者還求生不及，哪里能輪得到去給已死之人討公道？

能在桌子上提起寥寥幾語，便是已經利用起了死去之人的價值。

齊鳳年見談判的局面已然打開，也上前一步，屈身拱手：“晚輩先前不知前輩身份，多有得罪，懇請前輩責罰！”

“不知者無罪，不知者無罪！”秦天一屁股坐到了躺椅上，老神在在，不給齊鳳年借勢搭梯的機會。

見沒了自己的事，齊鳳年老老實實退到石桌旁，指尖靈火升騰，主動開始為兩人沏茶。

“明人不說暗話，道友對那血魔碎片感覺如何？”齊昊摸向頸間，拽出一條吊墜，上面掛的正是另一枚血魔碎片。

“感覺？算是一件比較有趣的小玩意吧！”秦天神色自然。

雖然當天他“昏迷”的時候，齊鳳年就在旁邊看著，但只要建立在他是筑基大修的基礎上，這件事的說法可就多了。

都是聰明人，腦補肯定少不了！

正如秦天所料，齊昊對他的話沒有任何懷疑：“沒有提前準備還能輕描淡寫的鎮壓血魔碎片，道友當真是好手段！”

身為齊家家主，只要是能夠對清心凝神有用資源，齊昊可是一點不少的都用上了。

故而在他看來，秦天至少在這方面的手段要勝過自己。

“既然道友覺得不錯，我愿做主把三枚血魔碎片都送給道友！”

從看到秦天施展血靈術開始，齊昊就開始盤算。

這血魔碎片，對齊家來說完全是個大負擔，還不如贈予秦天賣個人情。

“天星上宗準許此事？”秦天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窺見秘辛”的進度只有十分之一，再得兩枚碎片只能推進兩點進度，還不足以讓他得罪天星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