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鬼壓床
鬼壓床,專家解釋的就是:一般指睡眠癱瘓癥。失眠、焦慮、精神疾病等因素可能與睡眠癱瘓癥有關。睡眠剝奪、醒-睡時間不規律是睡眠癱瘓發作的明確誘發因素。有清醒的意識,卻不能動不能言,只能默默的被動接受。
專家說的都對,我們要聽專家說的,但也不要盲目的聽從。有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我們也要了解一下。
我出生在九十年代北方的農村,那時候家家戶戶都會有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九十年代,沒有滿街跑的汽車,沒有不離手的智能手機,也沒有過多的娛樂項目。晚上吃過晚飯,大人們就會坐在門口一起嘮著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事兒。
小屁孩兒們就三五一堆,相互追逐打鬧,有的就在老樹下,聽村里老人講故事,什么三國演義,什么水滸傳了,什么鬼故事了之類的。
而我們這一代人,放了學,就在家學習一下,不愛學習的就在村里玩鬧,掏個鳥窩,挖幾個松鼠洞,樂此不疲的。
這天下午,天氣有些悶熱,放學后,我和幾個小伙伴兒順腳的跑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個魚塘那里,打算摸幾條小魚兒,回家炸著吃。
等我們到了魚塘邊,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大鵝,在水中游玩。它不是我們這兒的,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因為我們村,山多水少,家家戶戶幾乎都是上山采摘蘑菇,松子,地皮菜,野菜之類的,要不就是外出務工,種地的,養一些雞,沒人養大鵝,至于魚塘這,只有一些小魚兒,蚌殼。
確定了不是我們這里的,我們幾個孩子都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那眼神出奇的一致,抓住大鵝,回家燉著吃。
很快,我們幾個就挽起褲腿,紛紛向大鵝走去,我負責拿小石頭騷擾大鵝,他們幾個分散開,圍住了大鵝,待我拿石頭扔向大鵝,他們就一窩蜂的撲了上去,我們幾個孩子合力抓住了大鵝,任它撲騰著翅膀也沒用。
我們幾個孩子,抓著大鵝回到了小胖墩兒家,他老爸是村里的廚子,紅白喜事,流水席都是他做大廚。經過短暫的拔毛,開膛破肚,洗刷干凈后,小胖他爸將大鵝剁成了小塊,開火下鍋,燉起了大鵝,加了點山上的蘑菇,各種調料香料,一大堆配菜,小火慢燉開來。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肉香飄滿了小院,我們幾個孩子從外面回來開始在小胖家吃飯,期間個個都吃的滿嘴流油。那時候,經濟條件不好,能吃上肉就算好的了,一年也吃不到幾次,我們幾個孩子吃的特別香。尤其是小胖墩兒,差點把舌頭都吃了…
吃過晚飯,我們幾個孩子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回到家,我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看了幾眼書,就上炕睡覺去了。農村那時候都是土炕,硬邦邦的。沒過多久,我就睡著了。睡著睡著,一陣尿意襲來,我迷迷糊糊的準備爬起來下炕撒尿。這一動不要緊,感覺身上有什么東西壓著一樣,壓得我動不了身,本來很迷糊,瞬間清醒了起來,茫然的睜開眼。“啊”,眼前的一幕嚇我一跳,本來就尿急的我,嚇得一下尿了一炕。入目看去,一個白衣女子,披著滿頭的散發,手中拉著一只一半白色,一半血淋淋的大鵝,仔細一瞅,那不就是晚上我們吃的那個大鵝么?大鵝還在那撲騰著翅膀,撲騰撲騰的亂揮動翅膀,我想叫,可是我叫不出來,感覺嘴巴被封住了一樣,整個人,腦子特別清楚,就是不能動,不能叫。這時,一道悠悠的聲音傳入我耳邊,“還~我大鵝~命來”“你們為什么要吃了它”。我知道,這是那白衣人影在說話,隨著她的話,我感覺身上又重了幾分,有點悶熱的天氣,瞬間涼了半截,我感覺得到,那白衣人影正在伸出雙手向我脖子掐來,冰涼的氣息直達全身。
我一動不動的就那么任由白衣人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心想,完了,我要死了,要被女鬼掐死了,可我不想死,我還那么小。
不,我不能任由白衣女鬼掐死,我要活著。“啊”,我使出吃奶的勁兒,終于喊了出來。“啪”的一聲,眼前瞬間明亮了起來,刺眼的燈光照的我眼睛有些發疼,這是老媽聽到我大叫打開了燈。我趕緊回頭四下望去,哪里還有什么白衣人影,哪里還有大鵝,隨著刺眼的燈光,一切都沒有了,身上也輕松了,我爬了起來,趕緊下炕。這時老媽才發現我尿炕了,數落了我一頓,換了新的鋪蓋。我和老媽說了這事兒,我老媽還不信,就說我是晚上吃多了撐得,讓我趕緊睡覺,白天還要早起上學呢。
沒法子,上學不能遲到呀。我又爬上了炕,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早上起來,腦子還嗡嗡的有些發疼,可能昨晚受到驚嚇沒有睡好覺,也沒特別在意,以為也就是做了噩夢,吃了早飯,我又上學去了。我以為這次就是一個比較真實的夢,沒怎么在意。該玩耍玩耍,該學習學習。可是,我認為錯了…
事情大概過了一個星期!這天下午,我們幾個孩子玩完回家,吃過晚飯,復習了一下今天的功課,就去睡覺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大概是半夜吧,我被身上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來。費勁的睜開了雙眼,眼睛瞬間瞪的老大,只見一個黑色影子,踩在我的身上,那黑影,高高大大的,就像是數碼寶貝里面那個吸血惡魔獸一樣,下身細長,肩膀寬大,腦袋有兩只漆黑的犄角。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可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感覺身上被禁錮了一樣,不能動,嘴巴微張卻發不出任何響聲。只有兩只眼睛能輕微的轉動。
這時,那黑色影子動了,只見它伸出漆黑的手臂向我摸了過來,我倆眼只能死死地盯著它看,靜悄悄的四周,只有我胸膛發出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老爸的呼嚕聲也聽不到,我害怕極了,拼了命的想扭動身體,可惜,我不能動。眼睜睜的看著黑影摸到了我,渾身汗毛,頭發都直立了起來,就這樣,我只能看著眼前的一幕,什么也做不了。黑影對我摸了摸,又站了起來,一動也不動的,好似在想什么事情,我也害怕的閉上了眼。這時感覺身體一輕,它好像走了,不再踩著我了,可我害怕的不敢睜眼去看,就這樣默默的過了幾分鐘。沒有再感到它的存在,我還是不敢睜眼,心里默念著妖魔鬼怪快離開,不知道何時才睡著。
第二天
老媽喊我起床,我還是一動不動的躺著,老媽過來準備拉我起床,一觸碰之下,發現我發燒了,燒的還不輕,趕忙喊來了老爸,二人馱著我去了診所…
從診所回來,我還是迷迷糊糊的,一直燒個不停,嘴里開始說起了胡話,咿咿呀呀的也不是在說什么。老輩人看到我這樣子,才說“這孩子,怕不是跟上臟東西了,去村西頭找老仙兒看看吧”。聽聞這樣,爸媽也不含糊,抱起我就走去了村西頭的老仙兒家。
叫的是老仙兒,其實是一位個頭不高,有些胖胖的怪老頭。為什么說怪呢?因為老頭他胡子特別長,我們進屋后,老頭就在那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也不怕把胡子點著了,當時我心里這么想著。老頭見我們進來,立刻把目光看向了我,朝著我吐了口濃煙,嗆得我直咳嗽。
欸,你可別說,老頭沖著我吐的那口濃煙,驅散了幾絲迷糊,發燒的我感到一絲涼意,溫度降了一點。
老頭圍著我轉了幾圈,才開口看著我父母道,“這瓜娃子,體質有些弱,招惹到不干凈的東西了,你們回去吧,晚上走到十字路口,多燒點紙錢,燒完以后,抓點紙灰,回去兌水給娃兒喝了,睡一覺就好了。”
爸媽連忙點頭,抱著我匆匆的回了家。按照老頭的要求,我喝了燒紙灰勾兌的水,喝完立馬跑到廁所躥了一下。躥的有些虛脫,在老媽的攙扶下,我顫顫巍巍的進了屋子,上炕倒頭就睡。
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來了,又是喝水,又是吵著要吃東西,從哪看都是一個活蹦亂跳的虎娃。爸媽看著活脫的我,終于松了一口氣,連忙給我做早飯,吃了早飯,我又開開心心的上學去了,絲毫沒有受到什么影響,也記不清當晚發生的事兒了…
后來,我上了初中,遇到了小胖墩兒,他和我說了鬼壓床這事兒,我才慢慢回憶起當時的這件事情。
因為我們幾個孩子貪玩兒,路過魚塘,不小心的踢翻了魚塘邊那塊兒碑,才發生了鬼壓床這事兒。那塊兒碑是一對夫妻的墓碑,因為在潮濕的水池邊,導致風化嚴重,就像是一塊兒石頭,沒注意是墓碑。倆人因為意外猝死,生前沒有子嗣,養了一只小鵝,把鵝當成了寶貝,所以,我們吃了大鵝還踢翻了墓碑,就相當于殺了人家孩子,拆了人家的房門,加之我體弱,才會有這鬼壓床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