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做狗和做人

“陳探長，不說話你就要開槍殺人？”李蟹緊繃著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陳鑫。

陳鑫看了他一眼：“你們這般爛仔，嘴上不說話心里早就對我噴糞了，有人罵我，我當然是打死他。”

“你這么做太不合江湖規矩了吧？”

李蟹咬著牙，臉上的肌肉氣的微微顫抖：“就算是差人也要講江湖規矩，你這么做，傳出去，當心有人說你濫殺無辜！”

說著話，潮連勝的幾個小弟默默上前擋在李蟹和陳鑫中間，防止這位煞神再突然開槍殺人。

“之前我也講江湖規矩，不過有個人告訴我，被包養，就別舔著臉掛貞節牌坊，你都是三等公民了，還有臉談規矩？”

陳鑫看著李蟹，吐出一口煙霧：“好啊，那我從現在就告訴你，在我的地盤上，我的話就是規矩，聽話的，一切都好，不聽話的，誰和我提江湖規矩四個字，誰就得死！”

說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糊弄鬼的話說了太多，連自己都相信了，要是有江湖規矩，香江就不會有那么多死人啦！”

李蟹被這句話嗆得直喘粗氣，伸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弟，迎著陳鑫的槍口，冷聲說道：“陳探長，這么說話，當心有人不服，會害死你自己的家人啊！”

“我知道各位都是做事狠辣的江湖大佬，殺我全家這種事情，你們揮揮手就有小弟去做，如果出了事，你們的靠山還會給足安家費?！?

陳鑫歪頭把嘴里的香煙吐出去：“不過我也告訴你們，如果有人敢這么做，如果我聽到我哪個兄弟的家人被人騷擾，我不會放狠話，但我一定會用手中的槍，讓他付出代價！”

“我們魯警在香江不過一千多人，比人多比不過你們，但比槍多子彈多，你們一定輸，而且會輸的很慘！”

李蟹目光掃過陳鑫身后的軍裝警察，發現他們所有人的手都放在腰間，好像只要自己動手，他們就會立馬開槍。

“小子，你有種……”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那里掏著褲襠的字頭大佬開口道：“警官，我的聲音比較大，兄弟們都叫我大聲發，我大聲講話不算破壞你規矩吧？”

他把手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后很粗魯的揉了揉鼻子，笑著道：“警官，我們就是昨天喝酒喝多了，賭誰開工晚而已，用不著這么沖動直接殺人吧？”

“我們膽子都小，如果嚇得以后都不敢開工了，三角碼頭可就沒人干活了。”

陳鑫一直盯著李蟹，等到李蟹挪開視線，不敢與自己對視了，他才看向大聲發：“你說什么，我剛剛好像沒聽清?！?

“警官，我說我們膽子都小，被你一嚇以后都不敢開工……”

大聲發還沒說完，陳鑫甩手就是一槍，直接把站在他旁邊的小弟給打死，大聲發嚇了一機靈，轉頭一看，自己小弟喉嚨被打掉半個，躺在地上不停抽搐，鮮血像噴泉一樣。

隨后，他又看到陳鑫把槍口對準了自己，頓時連呼吸都停滯了。

“我也跟你賭一把，我賭你膽子一定和聲音一樣大，就算老媽死了，第二天都能準時開工?！?

大聲發滿頭都是冷汗，嘴唇都發白了，他看向陳鑫，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警官，如果不開工就算犯法的話，香江市民早就死光了！”

陳鑫看到他被嚇成了這個樣子，不由冷笑一聲：“犯法？殺你們還用不到香江的法律，現在想起法律來了，你們欺男霸女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法律這兩個字？”

說著，他目光掃了一圈面前的江湖人，有些不屑的說道：“你們這般自稱洪門的爛仔，人家都是在內地反清復明，你們越反越后退，最后只敢欺負同鄉那些窮人，口號倒是喊的最厲害?！?

“我今天告訴你們，以后這個地盤，頂上是鬼佬，下面是我們差人，每月交足規費，遵守我定下的規矩，我保證你們可以活得很開心。”

“如果邊個要是不聽話，妨礙我糊弄鬼佬，我就殺邊個，有冇聽懂？！”

說完之后，他重新看向潮連勝的李蟹：“別以為姚木會關照你們這些同鄉，他如果真的關照，就不會讓你們在碼頭揾錢，而他就住進別墅！守我的規矩，按照我的方式分錢，我保證你們以后都能住進別墅！”

……

“我感覺，這個陳鑫以后一定可以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姚世杰看著遠處說話的陳鑫，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翹起，仿佛看到了那個被稱為四大天王之一的華仔。

這個時候，謝文茵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來：“那些江湖人士背后都有靠山，你讓他這么搞，當心他是因為吊死才在歷史上留下名字。”

說著，她指了指遠處：“他第一個打死的是潮連勝的小弟，第二個是五青社在負責三角碼頭的老大，第三個是東字頭在三角碼頭揾錢食飯的老大。”

“這三個里面，也就東字頭是靠著劉福，其他的都是大富商，潮連勝是糧商褚德誠，五青社是做鋼鐵生意的高貴同，這里面隨便一個，都能輕易捏死小小的華探長。”

姚世杰點了根香煙，平淡的說道：“不會的，我們是香江航運聯盟的帶頭人，陳鑫是我們的人，他們不會現在和我們翻臉，而劉?！愣ü砝?，劉福算什么東西？”

“所以，你是和我爸聊完之后，就已經計劃了這個局？”謝文茵好奇的看向他。

“也不是，昨天救人是臨時起意，但姚木知道陳鑫背后是我，我們的船票抽獎生意，他明面上因為鬼佬不敢搞事，但背地里一定會做些小動作，反正都要搞他，不如兩件事并一件事，一次性解決干凈?！?

姚世杰抽了口香煙，指了指遠處已經準備收隊的陳鑫，笑著道：

“其實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

“香江的江湖規矩就是那些字頭大佬用來騙小弟的東西，但陳鑫現在要定的規矩，可是真正的規矩?！?

“以后香江華警的地位會越來越高，治安也會越來越好，鬼佬對華人的統治，也就越來越淺?！?

謝文茵轉頭看向姚世杰，眉頭微微皺起：“我總覺得，你做這些事，不光是為了做生意?！?

“狗只能吃別人剩下的，做人才能把生意做大?！?

姚世杰抬頭慢慢吐出煙霧，一陣微風吹過，煙霧散開，云朵也被吹跑，露出了淡藍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