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觀主看了看王府的侍衛，先是示意一眾道人退下，而后望向朱平樻！
“世子？”
“無妨！我信得過他們！”
這些衛士就是上次夜戰中戰至最后之人，朱平樻不信他們，信春哥嘛？
衛士們聽得世子之言，有些感動。
雖然不知道先天是什么玩意兒，可世子這份信任，讓他們倍加感動。
見朱平樻這般，青羊觀主也不打算開口，心里更是暗自腹誹：好小子，拿我刷聲望是吧！
就這么耗著，看誰耗得過誰！
衛士們見狀，不愿讓世子感到為難，于是在三清殿內進行了一番細致的搜查，卻未能找到任何可供藏身之處。
搜查完畢后，他們退出大殿，將三清殿的大門緊閉，與殿外的道人們彼此對峙，目光警惕，同時不斷留意著殿內的任何異動。
時刻準備著，一有不對，便沖殺進去。
與殿外那過于活絡的氣氛相比，三清殿內顯得十分靜寂。
朱平樻與青羊觀主倆人不說是一見如故吧，也稱得上是話不投機！
剛剛差點打起來，現在能當沒發生過？
朱平樻一心想弄清楚青羊觀主身上那奇異之力；而反觀青羊觀主則是東拉西扯，一會兒說什么先天之道，在于取天地之靈氣，取日月之華精；外合天地，內蘊周天，待得神游于外，御天地之力，自可辟易千軍，無敵天下！其中還夾雜著大量諸如內丹、外丹，黃庭和內景的道家修行術語，
一會又說什么習武之道，當腳踏實地，不可好高騖遠。
在朱平樻問起具體的法門時，他又只是拋出一些真實不虛的真氣提煉之法、運轉之道，自真氣初凝到大成，十分詳盡。
最后講完，他還示意朱平樻機宜已授，現在時辰也不早了，青羊宮夜間不奉外客，該是離去之時。
忽悠小孩呢！
要是一般人，也就被這老家伙忽悠過去了。
也對！朱平樻自己快都忘了，這身體現在也不過就十六，還未及冠，縱使自幼習練武學也不過堪堪大成。
而真氣本就耗費生機，幼童又怎可修習！
年方十二，筋骨已定，才可修習。
縱使蜀王府不缺藥材進補，照這算來他也至多也就小成。
“老幫菜，我忍你很久了！”
“拖拖拉拉，偷梁換柱！”
“真以為我看不出來是吧！”
朱平樻感覺自己好似被當猴耍了，一掌按在三清殿的云紋立柱之上。
咔嚓咔嚓！
隨著幾聲輕微的聲響，一道道裂縫從他的掌心開始蔓延，如同蜿蜒的蛇行，逐漸擴散開來。
“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先天之秘，那就你祈禱青羊宮有個先天吧！”
“我的云紋雕花楠木柱！這可是宋朝的古物??！”
青羊觀主一臉肉痛，看著那裂得基本報廢的楠木柱，是真的心痛啊！
這祖師賜福出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以往呢！那些達官顯貴大多都紛紛擾擾，想再見一次夢中神女。
偶有心志堅定者，也不過念叨一下‘子不語怪力亂神’，也就過去了。
再不然就是武癡，他剛才的那番言辭也能差不多糊弄過去了。
可誰曾想這位世子爺，這么出人意料！
這柱子可是實心的啊，真氣大成要做到這點，都怕是夠嗆！
青羊觀主在心中，把這位世子爺和自己那二位精修武學的師弟作比較。
無奈的發現，師弟們還真打不過他...
一番思量，為了盡快送走這位煞星，也只好拿出點真東西！
“師尊您沒事吧？”
“世子您怎么了？”
殿外的侍衛和道人聽到了那聲巨響，紛紛焦急地詢問發生了什么事。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沖進殿內查看，便被朱平樻二人呵斥，制止了他們的行動。
“不知世子可知，何為先天？”
青羊觀主盡量忽視一旁已經搖搖欲墜的立柱，開始真正講述起他口中的先天之道。
“武學一道，始自上古先秦，初時為我道家調息吐納之術，后經秦漢隋唐，自成一家！”
“初練真氣，唯耐力增益，余者無甚異變。稍得小成，便覺力速俱增。及至大成，真氣凝聚，足以護體；若得妙法，刀氣劍氣亦非難事，唯內力消耗甚巨?！?
“臻至圓滿，則氣貫周天，游走全身，滋養肌體，得享百二十壽！然這已是武學極限！”
“蓋因人生而有涯，而天地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
“世無天地之靈氣，真氣本就源自人身，身無神藏、外無借力，未經升華，何以勘破人身大限！”
“復自來處來，歸自來處去。后有人以羽化先輩之遺寶，承萬民之心，開宗立派，蛻變神靈。”
“神氣相交，神異自顯！謂之心血來潮、千里追魂，等等不一！”
“武道之先天，便如我道家之真人，佛門阿羅漢！”
青羊觀主洋洋灑灑一大通，吐出了自己肚中所有存貨。
‘承萬民之心，蛻變神靈，神氣相交，神異自生！’
朱平樻心中念叨著這一句話，若有深意地望了青羊觀主一眼。
他大概猜到了，那神異之力的來源。
“承萬民之心，那不知道朝廷敕封，算不算的上‘萬民之心’？”
似是無意，朱平樻離去時留下了這句話。
“師兄，打發走那蜀王世子了吧?！?
“不是我說你，所謂‘先天之秘’也就罷了，左右糊弄糊弄?！?
“那天星望氣術可是我青羊宮秘藏啊，據說修成可觀星望氣、趨吉避禍1”
青羊觀主身后，二個不修邊幅的老道，一胖一瘦，飲酒、吃肉，還不時指摘。
“望氣術？無傷大雅，你見誰練成了？再說不過一份抄本，你要給你就是！”
“我說了真的，真正的先天之秘！”
“誰想象到？竟會有十六歲的后天圓滿，人之極巔！”
青羊觀主說著又從衣袖中掏出幾本和剛剛那本一般無二，只是新舊程度上有些區別的書籍。
“師兄你怕是在說胡話吧！”
“十六歲，才練武幾年啊，能夠小成便是家境富庶，天資卓越了。”
“再說蜀王世子去歲我也見過，一副細皮嫩肉，說他手無縛雞之力都是好的！”
聽到兩位師弟的話語，青羊觀主氣不打一處來。
抄起手中拂塵就朝著兩位師弟身上打去，一邊打還一邊嘟囔。
“守塵、守拙！師兄騙過你們嘛！”
“來來來！不要撤銷真氣，不要以為我沒練武就打不過你們！”
見得師兄如此，守塵、守拙二人也嚴肅了起來。
“師兄，這是真的？”
“怎么可能？大明氣數將盡，無可挽回！這是你我師兄弟三人，以祖師遺寶，共同測算的，怎會有假？”
青羊觀主，一臉無奈，述說起剛剛的遭遇。
“前些時日城內人心平復，皆蜀王世子之功；所以他今日到來，我以祖師遺寶試之，可他醒得太快了，快得不像是天賦異稟！”
“我懷疑他不僅真氣圓滿，便是精神上，離凝聚陰神也只差一步了！”
胖、瘦道人不可置信：“這可能嘛？”
“信與不信，他都在那！”青羊觀主遙望府城中心，感受著成都上空，那虛無縹緲的人心。
青羊宮與大明，與蜀王府的關系該更深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