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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張「破布」引發的血案(二)

成功解決了守衛。

接下來的要做的事變的相當簡單。

整棟狼尾幫二層建筑,只剩下五盞還亮著燈的屋子里有人。

每間都有四五個人聚在一起打撲克、喝酒、或者邊打撲克邊喝酒。

狼尾幫的人理應不該只有這些,大概有部分人員去酒館之類的地方廝混去了。

沒在本營的那部分人暫時無需理會。

只要依序做掉這幾個房間的嘍啰就可以了。

剩下唯一讓安德烈疑慮的點,就是狼尾幫老大的位置。

通過方才在房頂的觀察,并沒有發現有什么比較特別的存在。

難道說這個幫派的老大其實很接地氣,完美融入了嘍啰之列,以至于難以辨認?

稍后還是要留個活口盤問一下。

“你們腫么回事?!”

一聲含糊不清的公鴨嗓突然從身后傳來。

安德烈身形陡然一窒。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好像是那個賊眉鼠眼的曼恩?

緊接著,聽到身后的腳步逐漸接近自己的位置。

聽得出來——步伐虛浮,輕重不一。

只有瘸子和醉鬼會這樣。

安德烈很確定曼恩不是瘸子。

“怎么,就五個人,守門?應該,六個人……”

曼恩口齒不清地嘟囔著。

他不僅認錯了人數,好像還把安德烈四人認成了守衛。

看來不僅喝醉,還醉的有些過頭了。

“別回頭,也別說話。”

安德烈小聲對同伴們說道。

曼恩見這「五個守衛」沒人回應他,怪笑兩聲:

“我跟你們一起,守門,嘎嘎,這樣,我們就是六個守衛了,嘎嘎!”

胡言亂語之間,他便已經來到四人身旁,用一只手搭住安德烈的肩。

安德烈瞥過頭一看,只見曼恩仰著個腦袋,一雙豆大的小眼迷迷糊糊地望著天。

“哦……我是來干什么的?”曼恩自言自語,隨后一拍腦門,“對了!我是來撒尿的!”

醉鬼的行為有時就是這么不講絲毫邏輯。

曼恩竟真的將自己褲子整個拽下來,開始放水。

“嗚呼!爽!”

他的頭終于低了下來。

男人放水的時候好像總是忍不住看一看自己制造出的那股水流的弧度。

其實這算是本能的一種,為了確認自己尿液的顏色,來判斷自己的身體是否出現問題。

于是,曼恩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正尿在一具尸體的頭上。

尸體趴在地上,后腦有一個血淋淋的彈孔。

不僅如此,周圍還有幾具尸體,其中幾具是被刀抹了脖子的,令人頭皮發麻的猩紅流淌一地。

此刻,視覺的刺激敲醒曼恩熟睡的心靈,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瘋狂涌入他的嗅覺神經。

他此刻真想聲嘶力竭地吼一聲“握草”,但安德烈顯然不會讓此類事件發生。

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堵嘴掏槍頂腦門小連招。

“醒了?”安德烈問道。

曼恩驚恐地點點頭。

“想活命就老實點。”安德烈將堵著對方嘴的手拿開。“我說什么你做什么,不要問多余的問題,也不要做多余的動作。事兒辦完之后我不會殺你。”

曼恩喉結瘋狂跳動,一動不敢動。

對方是早些時候跟亞當斯一起,來要那張羊皮紙的人?

毫無疑問,這趟也是為了那張羊皮紙而來的。

為此竟然不惜與狼尾幫硬碰硬。

那張羊皮紙隱藏著什么驚天價值?

這些人的真實身份又是什么?

曼恩不敢問。

他明白自己這時候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

……

“五十。”

狼尾幫本營,某間點著燈火的房間內,一個嘍啰把鈔票拍在牌桌上下注。

“不跟。”

下家一臉不舍地把自己的牌丟進棄牌堆。

順序再度推進,一個嘍啰面色猶豫,狐疑地盯著那個下了五十美金賭注的家伙。

“雜種,能不能快點?有什么好墨跡的。”

牌桌上的人開始催促他做出決定。

“嘖嘖……”他咂嘴,仿佛真的遇到了選擇上的難題,呼吸深沉且急促,雙手死死握著手上的牌。

而后,他嘴唇翕動,終于要做出決定。

牌局卻突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咚咚咚咚——”

“誰啊!”

“是我,曼恩。”

“他來干什么?”剛剛棄牌的嘍啰嘀咕著,過去開了門。

“幫里來了四個新兄弟,老大讓我領著他們來跟大伙兒打個照面。”曼恩堆著笑。

嘍啰瞟了那四個新來的一眼。

里面怎么還有個老頭?

人口已經稀少到這個程度了?

算了,關我屁事。

“哦,行,先進來吧。等這局牌打完再說。”

嘍啰說完就回過頭坐回牌桌。

安德烈一行人接連涌入房間,里面的煙味很嗆人。

牌桌上,一共四人。

安德烈、亞瑟、斯隆、波奇,也極其巧妙地分別站在這四人身后。

他們玩的是德州撲克,桌上堆了幾張鈔票,看起來剛好輪到安德烈身前這位的回合。

“我……棄……不,我……”

看上去很糾結的樣子。

但安德烈一眼看出,這家伙是裝的。

實際上,安德烈猜的不錯。

這個嘍啰手上的牌,和牌桌上的公共牌,正好組成一條同花順。

【紅桃5】【紅桃6】【紅桃7】【紅桃8】【紅桃9】

拿到這種想輸都難的牌,故作糾結就是要引其它人上道。

“梭哈!”

嘍啰大吼一聲后,立刻改口:

“不不不,說順口了,我要棄牌……”

牌桌上其他玩家拍著桌子反對:

“你話都說出去了還反悔?耍我們?”

牌桌上的規矩就是如此,要是人人都反悔,這牌也沒必要玩兒了。

“不是不是……”叫牌的嘍啰渾身顫抖,“兄弟們,給我個機會,我也只跟五十美金行不行?”

“媽的,你還玩不玩?”

上上輪下注五十美金的嘍啰不樂意了,拍桌而起:“說梭哈就梭哈,他奶奶的,玩不起就滾。”

被呵斥的嘍啰運了口氣,顫抖的手將自己身上所有錢財全部摔到桌上:

“都是哥們,事做的這么絕?行!來!老子豁出去了!”

看到此情此景,安德烈心中感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牌桌上的爾虞我詐,同樣兇險。

“老子也跟你梭哈。”

壓了50美金的嘍啰,數了數剛剛那人押在牌桌上的全部家當。

也掏出相對的賭注,拍在桌上。

牌桌上的其余兩人在此前回合就已棄牌,所以下面就是開牌定勝負的時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雙方即將亮出的牌上。

除了安德烈一行人。

隨著嘍啰們身手揭開底牌的動作,安德烈當機立斷:“動手!”

接下來的場面讓曼恩的恐懼情緒飆升。

他還從沒見過如此利落的殺人手法。

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壯漢,下一秒就捂著噴血的脖子,驚恐的死去。

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

而帶給他們死亡的人,一擊成功后立刻后退,身上連血都沒沾上一滴。

“完事,我們去下一個房間。”

安德烈拍了拍曼恩的肩膀:“繼續努力。”

……

離開房間的最后一刻,安德烈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一眼被血染紅的牌桌。

兩個嘍啰掀牌的那一瞬,他捕捉到了雙方的牌面。

他們都是同花順。

對方的牌面剛好比那個「演員」大一點。

在真正的勝利到來之前,永遠不要天真地篤定自己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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