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即將成年，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就可以做出選擇了。”

靜思宮的庭院，正午的太陽下，剛吃過飯的紀明橋被拎到了院子正中央。

莫姨——現在應該稱呼她為姨了——揣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紀明橋有點茫然：

“什么選擇？”

仍然衣著打扮如常、面容如常、一切如常的莫姨，聞言笑了笑。

她繞著紀明橋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要知道，你是人與妖所生的孩子。這樣的孩子在過去也曾有過先例，但由于他們父母的身份特殊，結果往往并不好，兩族都視他們為異端。”

“但你不一樣。”

“皇帝雖然是個令妖惡心的狗皇帝，但他畢竟是皇帝，你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只要你不主動暴露自己，至少可以衣食無憂地生活。更何況，你的母親為了你已經選擇了假死。”

“至于青丘那邊，我和你母親是親戚，她那一脈在青丘也是非常強大的。所以，如果你想要回到青丘去，我也可以確保妖界里沒有人會對你動手。”

“明橋，你現在需要選擇的，是修煉人類的功法，還是妖類的功法。這兩者之間的差異非常大。”

聽到這里，紀明橋終于開始有些明白了。

他現在需要選擇自己的門派了。

“那人和妖這兩種功法之間，有什么區別呢？”

由于確實不明白，紀明橋便虛心地向莫姨請教。

莫姨解釋道：

“我們妖類在成年之后，會覺醒血脈中的傳承，無需長輩傳授功法，自然而然地就會知道如何修煉。”

“而人類則沒有血脈傳承。但你可以選擇更好、更強大的功法，也可以選擇各種修煉途徑。比如我之前提到的你那位皇帝父親，他就是人族中的天才，能夠同時修煉武學和儒學。你不要以為這是很常見的事情，實際上并非如此。”

紀明橋稍微思考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既然他可以同時修煉武學和儒學，那我為什么不能同時修煉妖族功法和人族功法呢？難道它們之間會有沖突嗎？”

莫姨聽了之后笑了起來。

她似乎早就預料到紀明橋會有這樣的問題，所以并不感到驚訝。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回答道：

“就是不能同時修煉。”

“你修煉人族功法的時候，必須保持人身形態；而修煉妖族功法時，則需要變回原形才能進行。”

“這些年來，我給你看了那么多書，其中也包括醫書。你應該還記得吧？你覺得，人類的經絡和狐族的經絡是一樣的嗎？”

“當然，你并不需要像普通的青狐那樣辛苦修煉才能化形。你天生就擁有兩種形態，只是目前你還沒有主動變成妖族形態過。雖然你能在兩種形態下修煉，但這并不代表同時修煉兩種功法是可行的。”

“萬一有一天你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運轉人族功法，而那時你仍然是妖族形態，你猜猜會發生什么？”

看著紀明橋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莫姨有些惡作劇地笑了起來，故意壓低聲音悄悄說道：

“會，爆，體，而，亡，噢。”

…………

經過艱難的選擇。

紀明橋最終決定修煉人族功法。

盡管他可以選擇修煉任何一種功法，但從莫姨的描述中，他也大致明白了同時修煉兩種功法的風險。

“看來你的選擇并不出乎我的預料，你更像是一個人類。”

——莫姨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接著，她就像變魔術一樣，從腰間一本接一本地掏出了功法秘籍，然后隨手扔在了草地上。

紀明橋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

“這……這功法難道就這么不值錢嗎？隨隨便便就能得到？”

他又好奇地追問：“姨，你到底是從哪里掏出來這么多的秘籍啊！”

莫姨似乎有些驚訝，回答道：

“你不知道嗎？哦哦哦，我忘記了，你還沒覺醒記憶，所以你母親知道的那些事情你都還不清楚。”

“大部分妖族身上都有用于儲物的部位，有的可能是一根特殊的毛發，有的是育兒袋，有的則隱藏在耳朵或四肢的某個部位，總之形式各異。但人類則不同，他們會煉制儲物袋、儲物戒等物品來存放東西。”

“這些功法并非隨處可見，它們都是我以前在外行走時，遇到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順手將他們擊敗后奪得的。你可以放心修煉，雖然它們的品質可能不及皇宮藏書閣中的功法，但每一部都經過我的精心挑選，確保功法的完整性。”

“對于那些只有上部而沒有下部的強大功法來說，你剛剛開始修煉，選擇這種完整的功法會更為合適。”

聽完莫姨的解釋，紀明橋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世界除了人族和妖族的修行者之外，真的存在儲物戒指這樣的神奇物品……

他之前所看的那些小說中的描述竟然都是真的！

紀明橋興奮地蹲在地上，開始一本本地仔細翻閱起那些功法秘籍來。

《煉體入門》，嗯，看名字就知道是武修功法。

《四書注解》，好厚的一本書……難道是四書五經中的那個四書？這看起來像是儒修所用的功法。

《歡喜宗姿勢詳注》……

等等，這是什么東西？

紀明橋瞪大眼睛，抬頭看向莫姨。

莫姨則無奈地攤開手，解釋道：

“如你所見，我覺得有時候人比妖還要邪門。”

“這是歡喜宗的功法秘籍。有一次我偽裝成人族女子在山里采藥，遇到了一個修士，他企圖將我擄去他們宗門當爐鼎，結果被我反殺。這就是我從他那里得來的功法。”

說完，莫姨又輕描淡寫地一伸手，那本《歡喜宗姿勢詳注》就自動從地上飛到了她的手中。她尷尬地笑了笑，補充道：

“呃，剛剛不小心拿錯了，這本不適合你，還是還給我吧。”

莫姨若無其事地一伸手，那本書就自動從地上飛到了她手中。

紀明橋：……

行吧。

他重新低下頭，仔細地翻閱著那堆功法秘籍。

這些功法種類繁多，有武修煉體、修行的秘籍，有指導儒士釋義、口訣的書籍，還有劍修的劍招拆解圖，醫家的草藥全書，甚至連煉丹布陣的秘籍都一應俱全，看得紀明橋眼花繚亂。

看了半天，他還是沒能決定自己到底要選什么功法，只能抬頭向莫姨投去求助的目光。

莫姨見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沒修行過人族功法，能幫你挑選出這些功法就不錯了。臭小子，別得寸進尺啊！”

紀明橋蔫蔫道：

“可是，如果您連功法都不能幫我選好，那……那我要是修行出了問題，您能幫忙解決嗎？”

就在莫姨也被這個問題難住的時候。

紀明橋眼前的那塊半透明面板突然發生了變化。

【您已觀看《煉體入門》一分鐘，煉體技能+20】

【您已觀看《四書注解》一分鐘，儒家理解能力+20】

【您已觀看《歡喜宗姿勢詳注》一分鐘，雙修技能+20】

【……】

紀明橋：？？？

這他媽啥啊！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技能面板上突然多出了一堆LV1的技能，完全不知所措。

煉體和儒術這兩個技能還能理解。

但是，怎么只是看了一眼那個所謂的“姿勢”，雙修水平就會增加呢？

你這系統正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