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速度極快，若是正常比斗，帶上內力，更是威力驚人，打實了定是會一擊定輸贏。衣伯農這一招化掌為刀，立意決斷，變招之快，之絲滑引得何足道連連陳贊，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這昆侖三圣側身一閃，微微避過鋒芒，又沉肩換手，左手橫推，直逼光明左使的胸前。兩人本就是貼身近戰，不過咫尺之遙，這個距離本難發力，但何足道敢在這個距離擊出這一掌，顯然是極度自信，若是在真刀真槍的比斗中，也能很快凝聚勁力，發出致命一擊。

這一招險之又險，擺明了就是以傷換傷，拼個兇橫。衣伯農苦臉扯出一絲笑意，不愿和何足道一換一，足下微微一蹬，往后飄出兩丈有余，展現出一手不俗的輕功。

陸方在一旁看了，心里不免低估，看樣子這光明左使不僅繼承了鐵掌，連輕功一道上也下了不少苦功，就是這相貌氣質，和當年的鐵掌水上漂裘千仞可差遠了。

何足道見對方退卻，也是腳下虛空連點數下，追了上去，右手平舉劍指，遙遙點向衣伯農周身數處大穴。那明教的光明左使經驗何其老道，一眼就看出這殺招并不在右手劍指之上，而是在其背在身后，隨時準備出擊的左掌上。

這一招正是昆侖劍法中有名的一式殺招，仙人指路。衣伯農之前見過田銳用此招對敵，連連得手，總是在對手把注意力集中在長劍擺動之時，左手藏于袖中，猶如蛟龍出海，正中對手腰腹。

他有了準備，自然不會掉以輕心，與其等何足道來攻，不如自己出擊，主動接下劍鋒，強制性將虛晃的劍招變為實招，占據主動。

只見他身形微動，迎了上去，就在兩人將將要交鋒之際，衣伯農先是一掌側擊何足道舉劍指的手腕，另一只手五指成攏，就要劈手奪下長劍，當然，在此場景下，便是要一把抓牢那劍指。

何足道看對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把誘餌要的這么實，險些就要翻車，若是在實戰之中，被奪取了長劍，豈不是輸了一半。他急忙將預備的左掌擊出，希望緩解局面。

早就準備好的衣伯農嚴陣以待，側擊手腕那掌變換角度，正迎了上去，憑借自己研習多年的鐵掌，定能在掌力上壓制住倉促變招的何足道。

兩人雙掌相交，正是要開始比拼掌力內力，但雙方雙目相對，相視一笑，眼神中全是惺惺相惜之意。

“哈哈哈哈哈”兩人同時放聲大笑，撤掌而立。

雙方都沒有多大敵意，純粹是招式的切磋，點到即止，自然不愿意去比拼內力，弄得非死即傷。

“好一雙鐵掌，明教光明左使，果然了得。”

“昆侖三圣，名不虛傳，佩服！”

雙方來了一撥商業互吹，大家都是在昆侖山一帶混飯吃，抬頭不見低頭見，關系弄僵了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衣左使既然是個光明左使，不知貴教教主，又是何等人物？”

“石教主武功蓋世，勝我十倍。”

衣伯農這就有些言不由衷了，石亦通雖然武功確實勝他不少，但自從上次川中大敗，石亦通受了內傷，傷了根基，再加上年歲已大，已經很久沒有出過手了。

“有機會我一定登門拜訪，我那田師兄在貴教，還望衣左使多多照拂。”

“這是自然。”

何足道也算是心胸豁達之人了，武林之中最是忌諱叛門另投，他卻能對田銳毫不追究，一來是念及師兄弟情誼，二來也是自信自身武功，始終可以壓他一頭，并無大患。

“山高水遠，來日方長，再會！”

這昆侖三圣雙手抱拳，微微一拱手算是道別，牽起身邊兩小兒的手，就打算離開。

忽然靈光一閃的陸方卻叫住了對方。

“何先生，請留步。”

何足道側目看來，之前這年輕人站在明教眾人之中，雖然看似有些另類，但卻被他認做是衣伯農的晚輩。這忽然出聲留下他，確實有些意外。

“何先生，我叫陸方，是張君寶的朋友。”陸方見何足道眼露疑惑，急忙解釋道，“當年先生去少林傳信，走得匆忙，說什么經在油中，君寶百思不得其解。還想替他問下先生，是在何處遇到的那留信之人啊。”

何足道對張君寶那自然是印象深刻，他千里迢迢的去中原傳信，也算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當事人有些疑慮，他也樂意解答，“我是在此處往東百二十里，昆侖山驚神峰的一處懸崖邊上，遇到的那兩人。那兩人留下消息不久，便重傷死去，我也不太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除那兩人，先生可見到有什么別的異常？”

“我給那兩人埋葬之時，山間有只白猿，哀啼不已，古怪得很。”

“那白猿后來何在呢？”見似乎就要找到關鍵所在，陸方言語間略有激動。

“這卻不知，那白猿后來轉身入了山林，我卻沒管他。”何足道平靜的描述著，忽然加了一句，“不過驚神峰往東再去十里，有處峽谷，那里速來多有猿猴，想必是尋找同伴，回歸自然了吧。”

往東百二十里，驚神峰，再往東十里，高山深峽，有了！

在張無忌之前，只有何足道見過那白猿，有了明確位置，想去尋那白猿腹中的九陽神功，定然是簡單不少。

陸方心中一陣歡喜，九陽神功，我來了！

何足道見對面這年輕人不再發問，也就打算離開，不管陸方的連連稱謝，飄然離去，幾個起躍之間就消失在河谷盡頭。

他走的瀟灑，絲毫沒有理會還被捆在地上的潘天耕三人。

明教眾人也是看他們不起，只取了雪蓮，便上馬離去。本來還有人說要斬草除根，衣伯農心善，念及最開始也是自己徒弟挑起的事端，便放了那三人性命。

陸方滿腹心思，還放在剛剛打探到下落的九陽神功上，再加上失而復得的五百年份雪蓮，簡直是雙喜臨門。自然是也懶得管那重傷的三兄弟。

等順利回到格爾木城，衣伯農取過那雪蓮，親手交給了陸方，并且同時邀請他加入明教，來做個五行旗首位掌旗使，烈火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