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見到史可法如此果決,還想繼續(xù)勸說道:“史督師…”
不料卻被一旁的許謹粗暴地打斷,他攔在袁宗第面前說道:“我家督帥已經(jīng)給過你們回復(fù),請回吧!”
袁宗第有點不耐煩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嚴(yán)肅的許謹,再看了遠處史可法的背影,只得歇了勸降史可法的念頭。
袁宗第后退幾步,對著任民育等人抱拳道:“既然貴軍執(zhí)意殊死抵抗,那我們戰(zhàn)場上見高低吧!”
說完轉(zhuǎn)身走出庭院,在明軍士兵的帶領(lǐng)下騎上自己的馬走出城去。
明軍眾將領(lǐng)相互對視了一眼,也知道燕軍接下來就要大舉猛攻揚州城。
揚州城那堅固的城門緩緩打開,不遠處的王廣新等燕軍將領(lǐng)看到城門打開的動靜便立即注視著城門口。
雖然王廣新知道勸降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其實他心里是特別希望有奇跡發(fā)生。
萬一史可法那老匹夫能打開城門獻城投降的話,不僅揚州城百姓能免于一場兵災(zāi)之禍,而且還能給南京朝廷造成更大的恐慌。
但是王廣新看到袁宗第一個人騎馬出現(xiàn)在城門口的時候,他心里感覺到不妙。
那史可法終究還是選擇了負隅頑抗,王廣新心里無奈地想到。
袁宗第騎著馬輕快地來回到王廣新跟前,滿臉遺憾地抱拳道:“對不起大帥,末將辜負了大帥的期望。”
看著眼前有點沮喪的袁宗第,王廣新沉聲安慰道:“袁將軍不必沮喪,就算那史可法拒絕投降,我軍仍可憑借絕對的實力攻破揚州城!”
袁宗第點點頭,隨即回到王廣新后面。
王廣新看著眼前這座繁華的揚州城池,手慢慢地向上舉起,而后大手向前一揮,大聲命令道:“擂鼓,開始炮擊!”
身后的上百名擂鼓手聽到自己主帥的話后,立刻開始拿起手中的雙棍有節(jié)奏地敲擊起身前的鼓。
嘣嘣嘣,響徹云霄的鼓聲幾乎傳遍了整個揚州城,聽到鼓聲的明軍頓時緊張起來,因為他們知道燕軍要開始攻城。
北邊和西北方面的燕軍大炮陣地收到主帥發(fā)起進攻的命令便將彈丸連同發(fā)射藥包一起塞進炮膛內(nèi),然后點火轟擊西北邊的城樓。
在城西邊的李定國聽到鼓聲的第一時間也命令大炮轟擊揚州城墻。
城樓上明軍士兵以及鄉(xiāng)勇看到燕軍炮擊如此猛烈,便紛紛俯下身子躲避燕軍炮擊。
西北處的燕軍大炮因為占據(jù)高處,打出去的不少炮彈直接越過高大的城墻,轟擊到城內(nèi)的房子,其中有數(shù)顆炮彈打到了揚州府府衙內(nèi)。
正在安排城防各類事務(wù)的史可法差點被突然天降的炮彈直接炸死。
眾人被這炮擊嚇得驚魂未定,他們想不到燕軍大炮竟然能打到這么遠。
史得威聽著外面的炮聲,急忙上前勸道:“父親,趁著燕軍還沒開始攻城,我看您不如先撤出揚州城,這里交給我們來守。”
史可法雙手撐在搖搖欲墜的桌子,眼神堅定地搖搖頭道:“不行,身為一軍主帥豈可臨陣退縮,我一旦逃離揚州城,那些還在城樓上苦苦支撐著的將士知道后會怎么樣,他們是因為我才選擇留下來的。”
史得威還想繼續(xù)勸說,不料卻被史可法根本不聽他的話,繼續(xù)看著揚州城輿圖。
燕軍的大炮向著揚州城外面的城墻,一直轟擊到太陽落山,暮夜降臨。
王廣新見到揚州城城墻堅固,轟擊一整天都沒有轟塌城墻,便下令先停止炮擊,把全部大炮集中到西北處,炮擊西北處的城墻。
當(dāng)燕軍炮擊停止時,城樓上的明軍士兵以及將領(lǐng)才敢探出頭來觀察城外的燕軍陣地。
只見城外燕軍陣地篝火連綿,在火光照耀下城樓上的明軍還隱隱約約地看見燕軍士兵正在轉(zhuǎn)移他們的大炮。
劉肇基趕緊將這情況匯報給史可法。
史可法聽到劉肇基的匯報后也立刻來到城樓上用望遠鏡觀察燕軍的動向。
當(dāng)他看到北面燕軍將大炮紛紛往西北方面運時,心中立即猜出燕軍想要做什么。
這燕軍主帥看這揚州城城墻久轟不破,便打算集中全部火炮轟擊一處。
揚州城西北方向的小土坡上,侯克常騎著馬來到王廣新身邊,抱拳道:“大帥,所有火炮先以集中在一起!”
王廣新點點頭,而后對旁邊的李定國等人說道:“全軍先休整一晚,明天辰時吃過早飯之后就繼續(xù)。”
李定國點點頭,抱拳道:“末將領(lǐng)命!”
第二天朝暝東升。
明燕雙方將士快速吃食后便迅速投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燕軍鼓聲一響,西北小土坡的上百門大炮頓時咆哮,上百顆炮彈紛紛砸在西北處的城墻。
史可法用望遠鏡觀察著西北處的城墻,見到燕軍炮火如此猛烈集中,心中那城墻過不了多久就要倒塌。
他命令許謹?shù)溃骸皞髁钕氯ィ坏┏菈μ嘬姀闹袣⑦M來時,一定要將他們堵在那里!不惜一切代價!”
許謹抱拳道:“末將領(lǐng)命!”
燕軍火炮一直轟到午時,這時西北的城墻即使再怎么堅固也終于開始出現(xiàn)裂痕,而后轟然坍塌。
一大片城墻的坍塌使來不及后退的明軍士兵也跟著掉下去。
王廣新看到城墻已經(jīng)坍塌,向前揮劍大吼道:“全軍進攻!”
早已蓄勢待發(fā)的燕軍將士立刻抬著云梯頂著明軍漫天箭雨和火銃彈丸殺向揚州城。
明燕雙方在城墻坍塌處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zhàn),燕軍雖然人數(shù)占優(yōu)勢,但是缺口處不利于展開,所以攻進來的人數(shù)很少。
明軍的火銃瞄準(zhǔn)了涌進來的燕軍士兵扣動扳機,不少燕軍士兵身中彈丸倒下。
燕軍士兵趁明軍火銃換裝彈藥時直接就沖上前跟明軍張開近身戰(zhàn),迫使明軍的火銃和弓箭派不上用場。
明軍雖然單兵不如燕軍,但是架不住他們圍上來的人,所以燕軍一時半會兒很難攻得進來。
在兩面的城樓上戰(zhàn)斗也很激烈。侯克常、袁宗第和靳統(tǒng)武等三人帶人爬上來后立即殺向附近的明軍士兵及將領(lǐng)。
雙方殺紅了眼,不少士兵被敵軍從城樓上扔到地面上摔死。鮮血流了一地。
爬上城樓的燕軍奮力阻止仍在城上向下瘋狂拋擲滾石的明軍,以便城下的同袍能夠快速爬上來。
雙方就這樣在城樓和城墻坍塌展開了瘋狂的爭奪戰(zhàn),這也是燕軍南下以來遇到意志最堅定的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