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城外的燕軍士兵距離揚州城不到百步距離的時候,史可法大手一揮,快速下達命令道:“反擊!”
明軍弓箭手紛紛站上前,拉弓搭箭瞄準了城樓下的燕軍士兵。
而后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弓弦往后一拉,最后一松手。
滿天的羽箭猶如傾盤大雨傾瀉在燕軍方隊中。
燕軍士兵及將領有許多人紛紛中箭,慘叫一聲后就倒在了地上。
抬著云梯的士兵被射倒在地上之后,身后立刻就有士兵替補了進來。
燕軍頂著城樓上明軍的箭羽快速通過了護城河,并把吊橋放了下來,而后開始在城墻上架起云梯。
明軍見燕軍已經攻到城樓下,立刻就把準備好的滾石和金汁拿出來用來招待城下的燕軍士兵。
燕軍士兵被城樓上的滾石砸中和金汁潑到的時候紛紛倒在地上。
守城的明軍以及鄉勇一開始還挺害怕燕軍攻城,但是自從看到城樓下的燕軍士兵被他們的羽箭、滾石和金汁給打倒,心中的恐懼也隨即消散大半,更加賣力地抵抗燕軍。
城下的燕軍雖然憑借火銃和大型弓弩對城上的明軍造成了不少的傷亡,但畢竟是居低臨高,地理位置不占優勢,故而也沒能有效阻止明軍的竭力抵抗。
在遠處拿著望遠鏡觀察攻城的侯克??吹匠菢巧系拿鬈妸^力抵抗他們的進攻,頓時感到有些吃驚。
他大意了,他還以為那揚州城的明軍會像之前他們遇到的明軍一樣,一攻上城樓明軍的抵抗就會漸漸減弱,直至他們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然而揚州城的明軍并沒有如此,一有燕軍士兵成功從云梯爬上來的時候,也會被等候多時的明軍士兵圍上來將他殺死,根本不給他站穩腳跟的機會。
這揚州督師史可法治軍有點本事,侯克常心里想到。
就在這時,負責指揮攻城的燕軍將領騎著馬來到侯克常面前,抱拳道:“將軍,明軍的抵抗太過頑強,我軍一直攻不上去,目前已死傷差不多兩千的弟兄?!?
侯克常點點頭,他也從望遠鏡中看到燕軍士兵不斷地從云梯上掉下來。
旁邊的部下說道:“將軍,我看我們不如先撤下來,沒有大炮助陣,單靠這樣我們是很難攻得上來的,我可以先等到大帥和李將軍的兵馬來到之后再說?!?
侯克常同意部下的想法,雖然僅憑他手中的兵力不能攻下揚州城,但是起碼他已經探出揚州明軍的實力,雖然沒有高杰、劉良佐和黃得功的兵力多,但是其抵抗意志比他們要強。
侯克常下令道:“鳴金收兵!”
部下聽到后紛紛抱拳道:“是!”
正在攻城的燕軍士兵聽到鳴金收兵的聲音響起,便立刻撤下云梯向后撤退。
城樓上在奮力抵抗的明軍聽到燕軍鳴金收兵也不禁松了一口氣。
燕軍第一波攻城終于被他們打退了。
史可法和任民育等人在城樓上巡視。
士兵以及鄉勇正在收斂尸體和幫助受傷的人包扎傷口,史可法等人在人群中穿梭著。
任民育看到不少士兵坐下來倚靠在墻上滿臉地疲憊,眼神木然的情景時,不禁嘆了口氣。
他對史可法說道:“雖然我們打退了燕軍第一次攻勢,但是等到燕軍主力趕來的時候我們該如何是好?”
史可法聽完后眼神飄忽,看向遠處的綿延數里燕軍營寨,說道:“我等除了堅守以報朝廷,除此之外別無辦法。”
任民育聽完后心又如墜入冰窖。
徬晚太陽即將西下,金黃色的余暉慢慢地灑在揚州城的墻面上,城墻上那隨處可見的彈痕和箭痕在金黃色余暉下使得揚州城充滿了歷史的滄桑感。
夜晚降臨,燕軍沒有趁天黑攻城,而揚州城內也沒有像平時一樣載歌燕舞,城內青樓和酒樓早就因為燕軍兵臨城下而暫停營業。街道上也因為明軍實行全城宵禁而顯得格外的靜謐,猶如鄉村夜晚。
第二天中午,揚州城外面的不遠處出現了一支軍隊,燕字大旗和李字大旗在空中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正是從天長率兵趕來揚州的李定國。
城上的明軍自然也看到,他們看到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燕軍隊伍心情有點低落,昨日剛因為打敗燕軍進攻而提升上來的士氣在這一刻又開始低迷。
在城樓上觀察燕軍動向的劉肇基看到又一支燕軍出現在城外臉上頓時大為失色,連忙跑下城樓騎著馬來到揚州府府衙,跑進去向正在觀察地圖思考破敵之法的史可法稟報:“督帥,不好了,燕軍的援兵已經來到揚州城外,看為首大旗的字,應該是李定國部?!?
史可法聽完劉肇基的后眉頭緊皺,轉身看向地圖比劃天長和揚州城兩地之間的距離,而后問道:“來了多少兵馬?”
劉肇基仔細想了想抱拳說道:“一眼望不到頭,末將估計不少于十萬!”
不少于十萬…
聽到這個數字史可法的腦袋一時間有些疼,照劉肇基的話來說,此時城外李定國和侯克常兩部的兵力加起來不少十五萬兵力,等到王廣新率部趕來的時候還會更多。
到時候燕軍不僅有兵力優勢,還有大炮助陣,他憑借手中這數萬兵馬能擋多久?
史可法身邊的任民育和史得威等人聽到燕軍援兵已經來到揚州城下時臉色也是不太好看。
史可法轉身對劉肇基說道:派人前往鎮江和瓜洲再次求援!”
劉肇基聽到后面露難色,說道:“之前我們派人送出去的求援信鄭鴻逵和張天祿兩人根本沒有回復,再送一次的話恐怕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史可法眼神中滿是失望,咬牙道:“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
任民育等人聽完之后皆是沉默不語。
許久,劉肇基抱拳說道:“末將現在就派人將求援信送出去。”
劉肇基說完之后就立刻出府衙寫信命士兵騎馬前往瓜洲和鎮江求援。
下午,王廣新率部十五萬大軍也出現在揚州城外。
李定國和侯克常等人早已站在營寨前等候著王廣新。
等王廣新來到他們面前,李定國和侯克常等人抱拳道:“大帥!”
王廣新點點頭,說道:“讓你們久等了?!?
李定國笑道:“末將也是上午才率軍趕到揚州城的?!?
王廣新點點頭,看向不遠處那雄偉的揚州城,心里想到:史可法,我來報當年襄陽之戰的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