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長夜將明
- 百兵宗師,從煉制妖魔開始
- 余生不歸
- 2183字
- 2024-03-09 18:54:32
斬惡刀捅進血肉深處,興奮地顫動著,仿若對眼前這位惡捕頭的血,渴求不已。
一縷猩紅順著刀身,好似魚入大海,匯入最下方的小孔。
瞬間,整把刀的氣質(zhì)倏然改變。
嗜血、兇殘、狠厲。
從鋒芒逼人的寶刀,搖身一變,成為無血不歡的兇器、利刃,甚至是刑具。
【斬惡刀·一】
【已斬除百人惡,一孔血煞圓滿,習得‘血煞·拔刀’】
【血煞·拔刀:將血煞藏于刀身歸于鞘中,待拔刀出鞘時傾瀉而出,斬出一道暴戾刀氣,瞬發(fā)而至,無往不利】
【有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
【晉升條件:斬除千人惡】
【當前斬惡:一百五十人惡】
齊澈垂眸看著手中刀,將其從李尚東的心口緩緩抽出,發(fā)出令人齒酸的聲音。
撲哧!
銀亮混著猩紅,漸漸顯露全貌,寒芒晃眼,美得不可方物。
天生就是用來奪人性命的。
沉醉于手中長刀,齊澈隨意松開了扶著李尚東的手。
任由對方無力地倒下,如一灘爛泥般糊在地面,雙目圓睜,嘴巴微張,刺目的鮮紅液體泊泊流淌,浸染大片胸口。
驚得一眾差役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奔逃,望向齊澈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尊擇人而噬的鬼神。
直到,這尊鬼神依依不舍地將刀歸鞘,隨后淡然抬眸。
只是隨意一瞥。
這些酒囊飯袋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止不住地磕頭。
“齊爺饒命!齊爺饒命啊!”
“這都是......都是衙門的主意!”
“我等也是聽令行事,絕無謀害齊爺之心??!”
咚!咚!咚!
差役們一下接一下,將頭顱重重地撞向地面,嘴里爭先恐后地往外蹦著求饒的話語,竟是一句都不重樣。
可是,那尊鬼神只是淡淡地看著。
深邃的眼眸低垂,俯視著他們,不見喜怒。
于是,他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磕著,直到頭破血流,直到眼淚、鼻涕和血液流淌了滿面。
未敢停歇。
“......”
跪著的農(nóng)戶們,怔怔地望向那些差役,將他們丑態(tài)百出的模樣,盡收眼底。
曾經(jīng)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衙門大人,如今為了活命,卻將身子躬著,幾乎要埋到地里去。
這真是......真是太解氣了!
妖魔強大而兇殘,他們也確實生不出反抗之心。
可這些衙門的人不一樣,明明身為官差,領(lǐng)著朝廷俸祿,卻甘當妖魔的走狗,助紂為虐。
霸占他們的房屋,毀壞他們的田地,征走他們的積蓄,擄掠他們的妻兒!
十室九空、家破人亡,皆拜這些人所賜!
他們?nèi)绾尾拍懿缓蓿?
恨不得人人得而誅之!
漸漸。
有青壯站起身,緊攥著拳頭,蓬頭垢面,衣衫襤褸。
一雙眼眸格外熾烈,不復先前的渾濁麻木。
似有仇恨的火焰在躍動。
無人言語。
丁家莊里,越來越多的人無聲站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一雙雙眼眸里的火焰,欲燃愈烈,連成一片。
“狗東西!我打死你們!”
“你們還我孩子!”
“我的家沒了,你們害得我的家沒了!”
人們一擁而上,圍住那幾個磕頭的差役,拳打腳踢。
沒有章法,沒有招式,甚至因為常年饑餓而沒有力氣。
他們只是肆意地發(fā)泄著,心中積壓已久的怒火、怨氣和恨意。
有人累了,揮不動拳腳了,就坐到一旁哭。
大聲的、放肆的、高亢的哭。
將心里的委屈和事情,全都哭出來。
以前的日子猶如漫漫長夜,他們無比煎熬地等待一縷曙光。
可是,等著等著,就逐漸麻木了,甚至連憤怒和哭泣都做不到。
現(xiàn)在,妖魔和惡捕頭都死了。
只因那名青年,突兀地、蠻橫地、霸道地,出現(xiàn)在這個夜晚。
揮手間,取走妖魔和惡人的性命,不講道理。
就像是在處刑。
長夜難明,可是那縷曙光真的出現(xiàn)了。
望著青年令人安心的身影。
他們突然就有了莫大的勇氣。
去憤怒、去咒罵、去揮拳、去踢腳,以及去哭。
只有痛快地哭一場,把過去都哭過去,才能在荒蕪的內(nèi)心騰出一片空間,留給以后的日子。
“......”
東方欲曉,朝陽探頭。
晨輝在山間鋪灑開來,驅(qū)趕丁家莊的寒風,帶來些許溫暖。
路旁趴著一眾差役的尸體,眼里已然渙散無光。
農(nóng)戶們?nèi)齼蓛桑谔锕∩希逶≡谝黄瘘S中,大口用力地喘著粗氣,神情有些恍惚。
青年已不知何時離去。
而他們對著青年離開的方向,莊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
石坪縣,陳府。
大堂上,陳士恭高居主位,一臉疲態(tài),浮腫的眼睛里藏不住的憂慮。
一旁守著劉夫人,懷里抱著陳月兒,兩人皆是睡眼惺忪。
留在陳府的一眾差役,靠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已經(jīng)等了一夜,也該有個消息了。
陳士恭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禁攥緊了,他表面上勉強鎮(zhèn)定,心里卻是思緒萬千。
現(xiàn)在唯一的破局點,在齊澈身上。
無論是出于感情還是利益,他都希望齊澈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
畢竟,如果回來的是那位黑衣捕頭......
只怕是會當場抄沒他的家產(chǎn),將陳家人盡數(shù)綁去,喂給妖魔!
他知道,縣衙里那位,對陳家的產(chǎn)業(yè)垂涎已久了。
思緒間,有人踏入了陳府大堂,伴隨著拔刀的聲音。
清脆響亮。
眾人瞬間驚醒過來,緊跟著神色一緊。
只見熟悉的青年提刀而立,神色平靜,衣衫上的血跡張揚而恣肆,又濃郁了幾分。
“呼?!标愂抗чL舒一口氣,心中終于安定下來,接著道,“好,好,平安回來就好?!?
不過,齊澈怎么是一個人回來的?
其他人呢?
一眾差役頓時緊張起來,伸手去摸身邊的官刀,有些膽子大的剛想開口,便聽到陳家老爺?shù)脑儐枴?
“李捕頭他們呢?先回衙門了?”
聞言,差役們心中了然,松了一口氣。
對了,肯定是先回衙門匯報了。
李尚東那幾個狗腿子,是縣尊的心腹,平日里和妖魔勾結(jié),為害一方百姓,吃盡了好處。
他們雖不齒李尚東的行為,害人的差事能躲就躲,但身為差役,身不由己。
有些事情躲不過去,不得不受人驅(qū)使。
譬如,這次守在陳府,他們也只是聽令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心里還在惋惜,那名齊姓青年救下這么多孩子,是位義士,但惹上了縣衙和妖魔,怕是一去難回了。
“......”
沒有從這些差役臉上看出敵意,齊澈干脆地收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們除妖心切,把自己除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