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生靈千千萬，不論妖魔精怪，還是人類，亦或凡俗飛禽走獸，時間洪流之下，也終會孕育屬于它們的奇跡。
山鼠只是眾多尋常動物中微不足道的一員，但它們在妖魔氣息洗禮下，也誕生了屬于它們的智者。
盡管這位山鼠智者，可能腦子有病。
“合作？”
“妖魔居然想要和巫女合作。”
泠感到一陣荒謬。
她不禁啞然失笑：“異想天開。”
“但不得不說，你很大膽。”
“所以，我決定，送你一程。”
心念微動，沉寂許久的傘妖閌閬一聲，自傘柄迸射出小臂粗細的金屬鎖鏈，目標直指鼠群中的山鼠智者。
形似人類佝僂老者的山鼠智者神色不變，周圍山鼠已經自覺撲咬向鎖鏈。
尖銳門齒咬合在鎖鏈上，帶起陣陣刺耳之音。
若只是三五只山鼠啃咬，那不過徒勞無功爾。
可若三五十只，三五百只一同啃咬鎖鏈，結果便截然不同。
短短片刻，鎖鏈就出現了眾多豁口，似乎下一秒，整條鎖鏈都要被吞食殆盡。
泠神色稍凝，雙頭犬不自覺也擺出了戰斗架勢。
“還真是，不能小看。”
就當泠要命令傘妖使用青刃，來個無雙割草時候。
山鼠智者再一次開口了，它的聲音類似人類老者，有很沉重的喘息聲。
“有一個消息，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不妨先聽完再爭斗，也不遲。”
“巫女大人，不至于三分鐘也等待不了吧。”
泠稍稍一頓，來了三分好奇：“什么消息，說來聽聽。”
山鼠智者臉上老鼠臉皮動了動，它似乎在笑。
“有妖魔正在策劃，打開常世之門。”
泠腦袋浮現三兩個問號，她有點不明白這句話的重點在哪里，不免問道：“打開常世之門，很重要嗎？”
山鼠智者被干沉默了。
這么重要的事情，這名巫女居然不知曉，它是不是草率，找錯人了。
但話說回來，附近一片山嶺，神社寺廟都沒有一家。
它好像也沒的選。
山鼠智者沉默片刻，解釋道：“常世之門是連通常世的入口，而常世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里面妖魔氣息是人間一百倍以上，其中生活著數之不盡的邪惡大妖魔。”
“但凡一只大妖出現在人間，它都能輕易腐化一片區域，讓那片地域淪為妖魔樂園。”
說著山鼠智者指了指腳下：“就例如我們腳下的這座山，一旦被常世出現的大妖占據，只需要兩年，就會污染所有山嶺中的生命，可能會出現超過數百萬只沒有理智的妖魔。”
“你應該能預想到，那種后果吧。”
“巫女。”
額頭滲出細密冷汗，泠有些難以置信，她從未聽說過什么常世，世界上真的有這么可怕的地方嗎？
一時間，她有些沉默了。
上下打量這頭身著麻布衣物的山鼠智者，泠腦海轉動，三兩息間，她忽然就有些明悟了。
之前說的什么合作，都只是幌子。
山鼠純粹就是想告訴她，有關常世之門的消息。
至于它為什么要這么做，也實在太好理解了。
妖魔和妖魔，從來都不是一條心一個陣營的生物啊。
有了智慧，就會有屬于自己的野心。
常世到來的大妖魔和本土小妖魔，無非是奴役者和被奴役者的關系。
想通這點，泠對于山鼠智者的話，多了三分相信。
或許，常世之門，真的存在。
“那么，告訴我吧，常世之門在什么地方。”
呼吸間已經調整了過來，少女淡淡詢問。
然而山鼠智者卻搖了搖頭：“那是合作的報酬，我們的合作，還沒開始。”
巫女小姐臉色有點不好了。
嗤笑道：“從一開始，你不就想引導我去破壞常世之門的開啟么。”
“一群膽小懦弱的鼠輩。”
諷刺之言，令一眾山鼠怒目而視。
山鼠智者不為所動，平靜道：“誠意，我已經給到了，不是么。”
“我們山鼠一族，也的確需要巫女大人的幫助。”
“山中的貓又一族，數量實在太多，我們山鼠一族的確非常需要巫女大人的幫助。”
泠真的是，要被這頭無恥鼠輩給氣笑了。
明明自己恐懼常世開啟，卻要用這個消息，往她身上訛詐。
“那我要說不呢。”
泠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您會的，您可是巫女，怎么會容忍大妖霍亂世間呢。”
巫女，不止人類有固有印象，山中妖魔，也理所當然認為，巫女，天然會憐憫世人。
不忍蒼生遭逢妖魔霍亂。
“當然，我們山鼠一族，也有一些贈與您，全當見面禮。”
山鼠智者揮揮手中木拐，一只體型格外肥碩的山鼠就從后方竄出。
嘴里叼著一柄黑色直刀。
“這是你們人類中的武器，非常鋒利堅固，在你們人類中應該很值錢。”
巫女小姐再一次陷入沉默。
片刻后，幽幽道：“不怕我事后，找你們算賬。”
山鼠智者不語。
想找它們算賬，想太多了。
它們可是這片山嶺，真正的統治者，子孫不知千萬許，山間溝壑，斷崖深湖，巢穴多不勝數。
“帶路吧。”
泠揮揮手，不再多言。
眼前老得快死的山鼠，鐵了心要擺她一道。
她甚至都有些佩服起對方的膽量。
但泠也下定了決心，山鼠她遲早要來消滅。
哪怕不能滅族，也要極大壓縮它們的子孫數量。
短短相聊不過十余分鐘，泠就從山鼠智者身上，感到了不小的危險警兆。
這種危險，并非來自三五個山鼠威脅。
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東西。
靈覺朦朧預警，消滅它們，或許會更好一些。
相隔數十米，泠警惕跟在一眾山鼠后方，她其實也有些擔心，所謂合作消滅貓又，會不會是一場，引她入陷阱的局。
“常世相關訊息，沒有在市面流通，普通人不知曉也實屬正常，要真有那么恐怖的話，消息傳開只會讓人恐慌。”
“但在某些高層中，他們應該是知道的。”
行路數里，泠也冷靜了不少，常世這種消息，根本不是她一個小巫女該參合的事情。
回去找妖魔對策局，才是優質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