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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塵世中 不速之客

昏黃的陽光下,一片褐色的海。

圖生向海走去,卻始終無法靠近,腳下像是有一條向后轉動的傳送帶,隨著他向前的節奏向后轉動。

圖生極力遠眺,海的盡頭是清晨熹微的陽光,周遭的一切是那么真實,甚至可以聞見海浪拍打岸邊的腥味,他加快腳步跑了起來,但他跑得越快,海就離他越遠,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向圖生襲來。

他停下腳步,腳下的土地也停了下來,他依然在原地,眼前褐色的海依然如故,熹微的陽光閃耀在海的盡頭,讓人分不清那是夕陽還是落日。

一陣風自東向西吹過,一個背影隨風出現在海邊。

那背影讓圖生心中忽然一緊,大喊一聲:“爸!”

那背影似乎動了一下,又或者是風將他的長衫吹動了一下。

圖生心急如焚,邊跑邊大聲呼喊,但始終無法靠近,也沒有回應。腳下的地面忽然出現的大坑,讓他瞬間失重掉了下去,真實的失重感讓圖生渾身肌肉緊繃卻叫不出聲。忽然一只手抓住圖生的手腕將他向上拉去,圖生用力地看向那人的臉。

沒有五官,一張白皮。

比跌入深淵更劇烈的恐懼感遍布全身,圖生終于叫出聲來。

7:00,鬧鐘響起

圖生被鬧鐘吵醒后心臟劇烈地跳動著,那種強烈的瀕死感讓圖生在仍是黑夜的清晨睜大雙眼、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從床上坐起,一陣劇烈的疼痛直沖太陽穴,剛才夢里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他用手按了按太陽穴,又搖了搖頭,緩慢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走出臥室,去到洗漱間?!敖裉炜墒巧习嗟牡谝惶欤J真對待才行?!眻D生心里想著,剛才的夢境并沒有影響他第一天上班的情緒,又或許,這樣古怪的夢總是出現,已經讓他習以為常。

他刮干凈了胡子、洗凈了臉,下樓看見母親已經為他準備好早餐,匆匆吃完便換上衣服,提前下到地庫。

一輛紫色的轎車在一排車中間十分惹眼。圖生不假思索便朝車走去,車門一拉就開,坐進去后他便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方向盤的照片給明雯發去,配字“我先走了啊,你自己打車來上班?!边€在后面加了一個偷笑的表情。

很快,明雯回了簡單的兩個字:“你敢!”

沒過5分鐘,明雯就出現在了車旁,頭發梳成馬尾,一身干練的職業裝,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分外迷人。

“快走快走,要遲到啦!”明雯并沒有注意到圖生欣賞的目光,一上車就催促,圖生白了她一眼后收回自己準備贊美她的話。

10分鐘左右,車子開到了星臺集團樓下。

圖生下車后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現代簡約的外圍設計風格,門前的廣場地面鋪滿了精致的鵝卵石,四周的綠植一看就經過精心修剪,錯落有致。

明雯從后面拍了拍圖生肩膀:“走啊,第一天入職要打起精神哦?!眻D生笑笑,跟著明雯的腳步就向集團大門走去。

剛到門口,一個身穿藏藍色風衣,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從側面走了上來,朝著他們的方向揮了揮手:“雯雯!”

男人對明雯親昵的稱呼讓圖生心里很不舒服,他停住腳步站在明雯身后,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1米85左右的身高,頭發整齊地向后梳著,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皮包,儼然一副商務精英的樣子。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對他畢恭畢敬,應該是他的下屬。

明雯停下腳步,向男人的方向撇了一眼,沒好氣地說:“秦總,雯雯這兩個字不是你叫的吧?”

男人笑嘻嘻地走到明雯身旁:“你看雯雯,又見外了是不是!”說完竟然伸出手,拍了拍明雯的肩膀。

“啪!”的一聲!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抓在了男人拍打明雯的手上,男人驚訝地向明雯身后看去,和圖生四目相對,男人感到那目光冰冷刺骨,充滿敵意,一陣疼痛從手腕處傳遍全身。

男人對著圖生大吼:“你是什么人,放開你的臟手!”圖生聽見這話,加大了力氣,男人疼得表情扭曲,身體擰成了一團麻花。

明雯轉身對圖生說:“算了圖生,我們走?!眻D生這才甩開男人的手。

男人后面的年輕人見圖生松了手,這才上前一步指著圖生說:“你居然敢對我們秦總動手,你是哪個部門的!”

圖生也不看他,跟在明雯后面繼續向集團大門走去。

誰知那年輕人不依不饒,一步上前擋在了明雯和圖生面前,還用手推了一下圖生的胸口,圖生紋絲不動,目光冷淡地看著這個年輕人,雙手已緊緊握成拳,男人也走到圖生前面,兩人身高相當,就這樣面對面對視著,男人的眼睛里像是噴出火來,卻始終沒說一句話,也沒敢主動向圖生出手。

周圍的人紛紛圍攏過來,小聲議論:“那不是秦總和小明總嘛,發生什么事情了?”

男人說話了:“膽子挺大,你男朋友?”男人用手指著圖生的鼻子,歪著頭挑釁地問明雯。

明雯看都沒有看男人,淡淡地說:“不關你事?!?

“啪!”又是響亮的一聲從男人的手上傳來。

那只冒著青筋的手又抓在了男人伸出的手指上,男人疼得一只腿跪了下去,周圍的人紛紛發出驚訝的聲音。年輕人趕忙上前用力地朝著圖生的肩膀推了一把,圖生依然紋絲不動,年輕人倒是向后退了幾步。

正在這時,一個渾厚的中年男人聲音從幾人身后傳來:“住手!”

圖生放開了手,男人從地上站起,忍著手指的疼痛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朝著聲音的方向畢恭畢敬低下頭,明雯則雙手抱在胸口站在原地。圖生聽出那是明仁山的聲音,轉過身去,朝著明仁山的方向微微一低頭。

“一大早在這里胡鬧!這是公司,不是菜市場!亂哄哄的,沒規矩!”明仁山嚴厲地朝四個人呵斥了一句。說完走到明圖生身旁,男人以為明仁山要訓斥圖生,立馬在旁邊告狀:“明總,小明總這是從哪找的人!上來就動手打人!這樣的人、這樣的素質,怎么能留在集團!”

明仁山看了男人一眼,沒答話,明雯在一旁爭辯:“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先??!惡人先告狀?。?!”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又有議論聲音傳來:“這人是誰?。抗烙嬓抡械陌?,這下好了,工作肯定沒了?!?

哪知明仁山只是輕輕拍了拍圖生肩膀笑著說:“好小子,第一天來上班就給我出難題,走吧,到我辦公室去。”說完摟了摟圖生的肩膀,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向電梯走去。

明雯得意地看了男人一眼,譏諷地說:“秦柞,舒服了?”

秦柞此時氣得渾身顫抖,他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像條瘋狗一樣朝周圍圍觀的人大喊:“看什么!都給老子上班去!”

圍觀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和他爭辯,都趕緊低下頭快步朝公司里走去,他身后的年輕人趕忙說:“秦總,別生氣了,咱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要讓他知道得罪了秦總您的下場!”

秦柞眼里噴火,站在原地渾身顫抖,強壓心中怒氣說:“馬上去給我查這個人是什么背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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