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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塵世中 藍(lán)色過往

圖生和明雯的父親圖存明、明仁山是察市有名的企業(yè)家。

在明雯和圖生出生前,兩家就在一起做酒水生意,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察市的酒水市場幾乎被兩家壟斷。

1994年,圖生和明雯相繼出生,圖生比明雯大半歲。

在明雯滿月宴上,明雯的父親明仁山把察市的政商界名流都邀請到場,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兩家定下了娃娃親。

兩個孩子就像是兩個小福星,在他們出生后,圖家和明家的生意更是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

兩家一起成立了星臺集團(tuán),以酒水生意為基礎(chǔ),而后又進(jìn)軍察市的房地產(chǎn)、餐飲等行業(yè),十年時間就星臺集團(tuán)已經(jīng)成為了察市的龍頭企業(yè)。

殷實(shí)的家底讓圖生和明雯這一對青梅竹馬很少有煩惱。

明雯的世界里只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父親明仁山,另一個便是圖生。她從來不避諱表達(dá)這種情感,圖生也同樣不避諱表達(dá)她對明雯的偏愛。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人生若只是一帆風(fēng)順,那上天又該如何彰顯它的威權(quán)?

美好的故事在圖生16歲時戛然而止。

2010年6月21日,正在教室上課的圖生突然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

手機(jī)的震動聲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圖生趕緊按了按側(cè)邊的按鍵將電話掛斷。

不一會兒母親的短信傳來,圖生低頭一看,“兒子,回家來?!?

圖生看見短信心里一緊,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老師看著他,他看著老師,老師似乎從他驚慌的面孔里讀出了什么。

坐在教室前排的明雯聽見動靜回過頭來,看著圖生驚慌的樣子滿是擔(dān)心。

顧不得等老師同意,圖生拿起書包就向教室外跑去,剛跑到樓梯口,明雯的聲音在后面響起:“怎么了圖生!”

“不知道,我先回家,你回去上課,發(fā)短信說?!眻D生回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手里的手機(jī),蹬蹬蹬地跑下樓去。

圖生家和明雯家住在同一個別墅群,平時公司的司機(jī)會送他和明雯一起上下學(xué),跑到校門口,圖生習(xí)慣性地左右望了望,發(fā)現(xiàn)并沒有家里的車來接自己,就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向家里趕去。

在車上,圖生本想打個電話問母親是什么事情,但最終并沒有把電話播出,他決定先回家再說。

父親失蹤了。

這五個字猶如晴天霹靂砸在圖生的天靈蓋上,他恍惚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母親。

母親的眼里滿是血絲,平時大方端莊的她此時頭發(fā)凌亂、面色蒼白。

在母親的陪同下,圖生走進(jìn)家門,屋子里坐著幾個警察,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藍(lán)色氣體在漂浮。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警察走到圖生面前輕聲細(xì)語地說:“叔叔問你一些問題,你實(shí)事求是回答就好?!眻D生緊咬著下嘴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有多久沒看見你爸爸了?!?

聽到警察問這個問題,母親走到圖生身邊坐下,用左手把他摟住。

“應(yīng)該有一個月了?!眻D生想了想便回答,上一次見到父親還是在5月底,父親帶著自己和媽媽到公司新建好的莊園里玩兒。

從早到晚,圖生在莊園里度過了快樂的一天,直到繁星布滿天空,他們一家人才從莊園回到城里的家中。

那天之后,父親再沒出現(xiàn)過,圖生以為像平常一樣,父親又出差去了。

從小到大,父親經(jīng)常隔很久不在家里,小時候,圖生還會問“爸爸去哪里了?”

每次媽媽都會笑盈盈地跟他說:“爸爸出差去了,過幾天就回來。”

“最后一次見你父親,他有跟你說什么嗎?”警察又發(fā)問了。

圖生把手撫在額頭上用力地回想,那天回家后,父母就讓他快去洗漱睡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話......

對了!父親在他睡前忽然坐到床頭問他,下次還想去哪兒玩兒。

圖生一刻也沒猶豫說想去海邊,父親就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好,那就去海邊,說完叮囑他早點(diǎn)睡覺。

但......這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吧,圖生這樣想著。

“沒......沒說什么,就和平常一樣?!眻D生將雙膝并攏,把手放在兩個膝蓋上,右腳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家里的木地板,回答完問題后抿了抿嘴唇。

母親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您好,就問到這里吧?!?

警察點(diǎn)點(diǎn)頭作為回應(yīng),圖生起身從沙發(fā)上離開,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自那天起,自信、美麗、大方的母親變成了一朵枯萎的玫瑰。

那天之后警察再也沒來過圖生家里,圖生也再沒見到父親,他問過母親,父親是在哪里失蹤的,每每問起,母親只會搖搖頭,眼眶也會迅速泛紅。

過了一年之后,母親會在圖生提起這個話題時說:“你爸爸會回來的,他不會不要我們?!?

父親失蹤后,母親無心打理家里的生意,便將全部股份賣給了明家,明家以高于股價20%的價格將圖家的股份全部買了下來,這些錢夠圖生和母親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明家的產(chǎn)業(yè)越做越大,明雯也越來越出類拔萃,高考時以全市前100的成績考入了本市的潮江大學(xué)。

家里發(fā)生變故后,圖生不像從前那樣陽光開朗。明雯雖然比圖生小半歲,卻像姐姐一樣時時刻刻照顧著他、陪在他身邊,早上給他帶自己做的早飯,放學(xué)后、晚自習(xí)前也會陪著他在學(xué)校里散步。

圖家將股份全部賣給明家后,圖生不愿意再讓公司的司機(jī)送自己上學(xué),自己買了一輛自行車作為上下學(xué)的交通工具,明雯便也不讓司機(jī)接送,陪著圖生一起騎自行車。

多少雙嫉妒的眼睛聚焦在圖生的身上,對別人,明雯永遠(yuǎn)是冷若冰霜,只有面對圖生時,才會展現(xiàn)出少女的活潑與可愛。

自那天之后,圖家總是氤氳著一層淡淡的藍(lán)色,說不清也道不明,就像圖生的父親圖存明的失蹤一樣。

.......

明雯從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換上,一屁股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圖生去衛(wèi)生間漱了口后便走到客廳里。明雯看著圖生穿著睡衣的身形略顯消瘦,心里有些心疼,下意識地向旁邊挪了挪、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圖生坐下。

圖生走到離她3步遠(yuǎn)的位置站住了,撓撓頭嘿嘿一笑,微微俯下身子說:“大小姐,你先說是什么事情,我再過去,我總感覺你身邊的氣場不對?!?

看見他這個混不吝的樣子,明雯向后一靠,兩條修長勻稱的腿翹在一起,雙手抱在胸前說:“穿好衣服跟我去面試,我的大少爺!”

圖生聽完她說這話伸了伸懶腰,嘴里扯著哈欠,懶洋洋地回答:“不去~不去~,面試啥啊,我剛大學(xué)畢業(yè),多少大學(xué)畢業(yè)生待業(yè)在家,這是社會的常態(tài),我還小,我還是一個孩子,怎么能出去工作呢?”

“呸~你還???白瞎了你這大個子,快別惡心我了,我給你一拳看你還小不??!”明雯忽地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一步跨到圖生面前,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輕輕地?cái)Q了擰。

“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圖生向明雯揪著他耳朵的一側(cè)偏了偏身子,輕輕地把明雯的揪住耳朵的手拉了下來。

明雯把手收回來,站在他面前用手指著他說:“好,你不去面試,那面試官就來面試你,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明雯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嚴(yán)肅,雙手交叉著垂在身體前,兩腳并攏,抬起頭看著圖生。

圖生玩味地看著明雯,等著她說下面的話。

“你已經(jīng)被正式錄用了,現(xiàn)在開始你是星臺集團(tuán)的正式員工,你的職責(zé)就是給明總做好助理,保護(hù)明總不受傷害。”明雯嚴(yán)肅地、一字一句地說完了這句話。

圖生聽完后臉上的表情先是從驚詫變?yōu)椴恍?,后又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臉,撇了明雯一眼,徑直向后走去,坐在沙發(fā)上。

明雯轉(zhuǎn)過身去還是以同樣的姿勢看著圖生。

“大小姐,你說的這個明總,是你爸爸明仁山,還是你明雯啊?!眻D生似笑非笑地看著明雯問。

“你猜。”明雯走到圖生旁邊坐下,側(cè)著身子用兩手環(huán)著圖生的胳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圖生看。

“哼,是你吧,明總~~”圖生伸出手去,在明雯的鼻子上輕輕刮了刮。

明雯哧哧地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像是冬日的暖陽,可以融化一切冰雪。

“怎么啦,不愿意給我當(dāng)助理啊,工資你自己定,你開多少我給你多少,當(dāng)然不能比我高啊,不然怎么顯得出來我是你老板~”明雯說著俏皮地把頭抬起。

“一個月十萬好不好啊?!保ê靡粋€獅子大開口)

“好!沒問題。”明雯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圖生。

“咳咳咳咳咳~”圖生被她的回答嚇了一跳,不停地咳嗽起來。

“那就說好了,明天你就上班哈,早上8點(diǎn)接我一起去公司,你把你手機(jī)給我。”明雯不顧圖生同意,就從睡衣兜里拿出手機(jī),把一輛當(dāng)下最流行的新能源車車卡綁在了圖生的手機(jī)上。

“車就在地庫~,這可是本小姐新買的車,察市第一輛,你可小心點(diǎn)開?!苯壨旰?,明雯頭也沒抬地給圖生說了句,順手就打開他的微信翻了起來。

“哎哎哎大小姐,能不能尊重一下隱私?!眻D生說著就要從明雯手里把手機(jī)拿回來。

“大少爺,我都給你開十萬一個月了,翻翻你手機(jī)微信,看看你對公司是否忠誠,有沒有和競爭對手勾結(jié),這不過分吧?”明雯說著把手機(jī)拿向一邊,不讓圖生拿走。

“大小姐,我還沒答應(yīng)你要入職,再說了,我一個班都沒有的人,還和競爭對手勾結(jié)......再再再再說了,星臺在察市哪有競爭對手。你不就想看看我有沒有跟哪個女孩子聊天嘛,我聊天不也正常,我一個這么優(yōu)秀的單身青年~~”圖生壞笑著看著明雯說著,他知道明雯心里在乎什么。

果然,明雯倏地一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氣得臉上已有了紅暈,雙手叉腰對圖生喊:“我不管!車我都給你綁上了,你必須來上班,必須來當(dāng)我的助理?。?!”

正當(dāng)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著嘴時。

“咔嚓”一聲,門開了,明雯和圖生的目光一齊向門口看去,圖生的母親靈潞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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