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登臉上，有不解。

但更多的是關心。

自己小伙伴被磕到腦袋后，便一直古古怪怪的。

現在更是凌晨就獨自往外跑，透著那么一股子詭異的味道，之前他們干什么可都是一起，對方可從沒有過這樣神神秘秘的行徑。

說著話，他就伸手往康納腦袋抓去。

試圖查看傷勢。

“啪。”

手掌被康納很干脆地打開，

“是這樣的。”

他沉吟片刻，掏出駱駝給對方遞過去一根：“剛才就想跟你說，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我要走了。”

香煙失手掉落。

跌到濕漉漉的地面，瞬間報廢。

他又掏出一根，繼續遞出去：“安東尼給了我一個選擇，如果不出意外，我會去洛杉磯發展。”

“什么時候？”

布蘭登呼吸變得粗重，手指顫抖地將香煙夾住。

“明天！”

康納劃動火柴給對方點上，語氣相當堅定。

一團團煙霧不斷冒出，布蘭登急促地吸著嘴里的香煙，他神色顯得相當復雜，沒想到經歷了這么愉快的一個晚上后，竟然聽到這個消息。

也難怪，對方之前一直古古怪怪的。

“那我呢？”

剛抽幾口的香煙狠狠摔在地上，布蘭登雙手揪住康納的衣服，激動地問道：“那我們呢，所以你決定就這樣丟下我？”

“丟下我們的夢想？”

“像個膽小鬼一樣，逃到西海岸？？？”

這家伙越說越激動，使勁搖晃康納，眼里盡是失望和不敢相信。

脫衣舞娘、鈔票、酒精。

一起在紐約道上打響自己的名聲，就像芝加哥那個前輩一樣，用打字機讓所有敵人聽到他們的名字都覺得恐懼。

關于這個夢想。

他們討論過無數次。

現在對方竟然要丟下自己，丟下他們的夢想。

“收手吧。”

康納明白大高個的心情，無奈拍了拍對方手臂：“相信我，你不是混道上的材料，只有肌肉是遲早被人生吞活剝的。”

“另外。”

他抿了抿嘴，認真道：“馬里奧那些人，也沒有你看起來那么風光。”

“現在他們的一切。”

“都是假象。”

“法克尤。”

布蘭登紅著眼松開手，又反捏成拳頭，呼嘯轟出。

對此。

康納只是眼睫毛微微抖動。

自己之前給了他一拳，現在就當做是還回去。

凌厲的拳風撲面而來，那粗大的拳關節，在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兩厘米的時候便戛然而止。

“叛徒！”

“呸~”

拳頭收起，布蘭登最終還是沒下得去手。

他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怒氣沖沖地往自己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家伙已經被失望和憤怒沖暈腦袋，也不再管對方在凌晨時分想要開車去什么地方，他只想離得越遠越好，就當做這次談話從沒有發生。

“拜托。”

康納將雙臂張開，再次試圖勸說道：“你就不能冷靜點嗎？另外我是認真的，你不能再干那些事情了！”

對方是自己發小。

盡管選擇離開，但他還是希望布蘭登不要在這條道路繼續走下去。

談不上對錯，只是風險太大。

對方又不會動腦筋，遲早會吃個大虧。

他和布蘭登之前也干了一些事情出來，不過那些程度并不嚴重，現在遠離道上生活還有機會，要是還繼續的話，必定會越陷越深。

“法克尤，康納！”

憤怒的咆哮響徹整條街道。

布蘭登高高豎起手臂，那上面的中指格外明顯，他步伐加快幾分，一腳踢飛路面的碎石，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聽著此起彼伏的犬吠。

康納暗暗嘆了一口氣，搖頭點燃駱駝。

在路燈下站了一會，他用力踩滅煙頭，咬牙鉆進卡羅拉。

骨子里。

他這個人帶著一股狠勁。

盡管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異常驚悚，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做出這個決定，自己不能在離開之前留下一個那么明顯的把柄給別人。

之前埋下去的尸體必須要掘出來。

將其再次處理掉。

引擎發出轟鳴，康納沿著記憶中的方向，一腳踩下油門。

......

“卟卟~”

車輛呼嘯開過，急促的喇叭聲在窗外響起。

翻身一摟，卻撲了個空。

聞著空氣中淡淡的香水味，康納緩緩睜開雙眼，被褥上的點點梅花印記似乎想要告訴他，昨晚在這張床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再翻過身，他愣愣地看向天花板。

上面貼著一張比基尼女郎照片，金發女郎單手扶腰，另外一只手則放在大腿，擺出妖嬈的姿勢。

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往枕頭底下摸去。

看著手中的諾基亞3310，康納眼中閃過一絲混亂。

太有年代感了。

上可打電話，下可砸核桃。

緊急時刻還能用來護身，實乃居家旅行必備之良物。

這一切都提醒著他。

自己已經來到了世紀之初，并且身處全球第一大都市，跟穿著蜘蛛服的那個小子做起鄰居。

只不過。

鄰居的生活注定短暫。

神志徹底蘇醒后，康納從床上蹦起。

他這個人怎么說呢，當一件事情打定主意后，便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做，既然已經決定前往洛杉磯，那就沒必要在這里磨磨唧唧。

地板上凌亂的衣服已經消失不見，昨晚兩個朋克女孩毫無疑問已經離開。

對這種不拖泥帶水的做法，康納表示非常欣賞。

鉆進衛生間一通洗漱。

頓時神清氣爽。

經過能量補充以及幾個小時的睡眠，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元氣，他撥了撥濕漉漉的頭發，對著鏡子露出個帥氣的笑容。

發育良好的原因，再加上身體素質加強。

雖說年僅十八。

但看上去，說是二十來歲也沒問題。

不像東亞人。

歐美人種在這個年齡階段，本來就不好判斷出具體有多大，陪自己度過一段美好時間的米婭和喬安娜僅從外表來看，絕對猜不到她們才剛剛成年。

吹起小口哨。

康納悠哉悠哉來到衣柜旁邊。

只是看到掛起的衣服時，他頓時皺起眉毛。

各種花花綠綠的配色，實在是不太符合自己的審美，他更喜歡素一點的衣服，干干凈凈就很好。

對著里面一頓翻找。

沒過一會，穿衣鏡里的自己便穿上牛仔褲和白色T恤。

簡簡單單。

夠清爽，充滿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