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從云這個名字對康嘉鳴來說是有些陌生的,不過依稀有點印象,很快他便想起了天從云的一個別稱——草薙劍。
準確來說,康嘉鳴是通過草薙劍才聯(lián)想到天從云的,對于這段日本神話他還是有著一定的了解。
日本神話傳說中自神代以來就流傳著的三神器之一,傳說為須佐之男斬殺八岐大蛇時,從八岐大蛇尾部出現(xiàn)的神劍。
天之叢云在神話中初次登場,不管是《古事紀》還是《日本書紀》的記載中,都是在須佐之男消滅八歧大蛇的時候。
所以在聯(lián)想到這些的時候,康嘉鳴不是驚訝傳說中的神劍居然真實存在,反而是懷疑真的會有八岐大蛇這種違反常理的生物存在嗎?
在康嘉鳴的想象中,八岐大蛇應該是堪比摩天大樓的巨獸,光是肉體力量就強的可怕,無法想象是否還會有其它的恐怖能力,越是想象,內(nèi)心就越是發(fā)顫。
“談正事吧,你們昨天到現(xiàn)在難道都沒收集到什么情報嗎?”
冷莜雪靜靜的發(fā)問,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之上,這句話出口時就像是在說,你們昨天到現(xiàn)在沒有要匯報的嗎?在無形之中便將自己的姿態(tài)擺在了一個可以俯視眾人的高度之上。
“怎么沒收集到!我們可是有好好調查的。”倪簌扯著嗓子說話,似乎把對埃莉娜塔的火氣都撒在了冷莜雪的身上。
“昨天我和倪簌去了吉薩的陵墓區(qū),從幾位目擊者口述中得知,沙塵暴中還有著三柱龍卷,而摧毀孟卡拉金字塔的極有可能便是這三柱龍卷,反觀正常的沙塵暴是根本不可能摧毀金字塔的,所以我們猜測對方的神念或是從秘境中帶離的古物所擁有的能力多半與那龍卷有關,而對方也極有可能是借著沙塵暴的覆蓋區(qū)來掩藏那股力量的具體形態(tài)。”曹賢誠開始訴說昨天的調查結果,以分散注意力讓倪簌冷靜下來。
“之后我們沿龍卷途經(jīng)的方向繼續(xù)調查,在位于吉薩金字塔群南邊的516號公路更南邊的兩公里處,發(fā)現(xiàn)了一支埋在沙丘下近百人的駝隊,他們很可能是受到了龍卷的襲擊,或者說是恰巧出現(xiàn)在了準備摧毀孟卡拉金字塔的龍卷風的途徑上。”
倪簌接過曹賢誠所講述的內(nèi)容補充道:“再然后我們就去調查這支駝隊,雖然當?shù)卣邮至诉@個案子,不過我們最先有了特別的發(fā)現(xiàn),從接手案子的政府官員那里了解到,這批駝隊中全是貝都因人,其中大部分來自西奈半島,一小部分來自約旦和伊拉克,我們根據(jù)駝隊大致的行進方向繼續(xù)調查,在今天早上發(fā)現(xiàn)了埃及西邊邊境上的幾個驛站,在驛站內(nèi)類似的駝隊很多,這些駝隊負責向驛站運輸貨物,而這些貨物則非法出口給了利比亞,可惜的是大部分驛站很快被當?shù)卣o查封了,所以貨物的來源我們沒太查清。”
“倪簌啊,你果然還是太嫩了些,你說的那些貨物我根據(jù)學會提供的情報網(wǎng)上就找到了線索。”埃莉娜塔得意的嘲諷道。
“你就吹牛吧。”倪簌才懶得搭理她。
埃莉娜塔隨即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從你帶回來的貨物樣本上給出的信息,我查到一艘半月前失蹤的貨船上運輸?shù)呢浳锱c這些駝隊運送的是同一批,根據(jù)政府的通牒,這艘貨船貌似是被海盜劫持了,船上的船員無一幸存,不過我在埃及各城市中搜索,最后在開羅東邊的郊區(qū)發(fā)現(xiàn)了那艘失蹤貨船當天出港的船員名單里其中一人的出行記錄。”
說完埃莉娜塔便將那人的信息以文件形式發(fā)送到了行動小組的群聊內(nèi)。
“我想,目前所有線索的重要突破口便在這個人身上。”
“我覺得有必要去見一見他。”安景瀾回應埃莉娜塔的話。
康嘉鳴大概的掃視了埃莉娜塔發(fā)在群里的文件,文件上的是一個名叫理查德·赫爾維德的英國男人,其一切基本信息幾乎都呈現(xiàn)在了上面。
“他應該是那艘貨船被劫持后唯一幸存下來的人,之后他沒有能夠證明自己身份信息的證件,于是來到了英國駐埃及大使館,再之后埃及政府為他提供了酒店,”埃莉娜塔將理查德·赫爾維德所住的酒店地址呈現(xiàn)在面前,“兩天后他會乘埃及首都國際機場的客機遣返回國,所以我們要盡早行動。”
康嘉鳴默默消化這些信息,現(xiàn)在的局勢對于他來說,逐漸的明朗了。
“那艘貨船失蹤前,最后一次的位置信息在哪里?”冷莜雪靜靜聽完一切后詢問起了埃莉娜塔。
“十四天前,蘇伊士港。”
半月前失蹤的貨船,在今天白天遭遇海盜時貌似聽路易斯提起過,康嘉鳴覺得這之間一定存在著聯(lián)系,這很顯然,冷莜雪也察覺到了。
“今天我們所乘的貨船也遭遇了海盜,而且他們出現(xiàn)在了本不該出現(xiàn)的大苦湖上。”冷莜雪將今天的遭遇說了出來。
“你們遭遇了海盜?還是在大苦湖上?你們走的水路嗎?”
倪簌滿腦子的問號,見冷莜雪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于是又將目光移向了康嘉鳴,不過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那些海盜呢?”
安景瀾沒有擔心冷莜雪有沒有事,而是問了關于海盜的情況。
“都跑了,但他們的頭目交給海關了。”
“海盜如此猖獗定有原因,我們最好明天就去找這個叫理查德·赫爾維德的人,他一定接觸過這些海盜,沒準和冷莜雪遭遇的海盜之間也有著聯(lián)系。”曹賢誠也認為赫爾維德是目前所有線索的突破口,看來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這個人了。
“這件事還是交給咱倆吧,你覺得如何。”埃莉娜塔看向了冷莜雪,等待著她的回復。她覺得這種事只需要兩個人前去調查就好了。
“我都可以。”
“那就這么定了。”見冷莜雪爽快的答應后,這件事便被埃莉娜塔決定了下來。
“也行吧,確實不需要都跑過去呢,”曹賢誠覺得這事只交給她倆不會出什么問題,“那這之后留下的人,從明天起就負責在市區(qū)與郊外尋找線索,或者找找關于秘境的下落。”
眾人聽后紛紛回應表示同意,關于明天的具體行動,每個人心中都清楚自己應該負責去做什么。
康嘉鳴在一旁仔細的聽著,他有聽到秘境和古物這兩個詞,想必又是新社會里的事物,整個討論的過程他沒有插進一句話,當然他也無話可說,能做的只有在旁邊默默的接收和消化巨大的信息量,而對于事件的本身也開始變得明朗了許多,不過更多的還是模糊不清。
“依我看今天就現(xiàn)到這吧,我要去睡覺了。”倪簌伸了個懶腰,轉身走入女生們所住的房間內(nèi)。
“那么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曹賢誠說完后也緊跟著離開了會客廳,冗長的討論終于迎來了結束。
就在康嘉鳴也準備離去時,卻被冷莜雪從后方叫住,此時在場的其他行動小組成員逐個離去,在昏黃色燈光照射下的會客廳里,只剩下了他和冷莜雪兩個人。
“你要去的交流會是什么時候?”冷莜雪知道康嘉鳴來這里時的任務,隨即問道。
“呃,應該是后天,六月五號的下午三點。”經(jīng)過對方的提醒,康嘉鳴這才記起,來到埃及后交給自己的正事。
“嗯……時間差不多。”冷莜雪幾乎是無聲的自言自語。
“什么?”康嘉鳴沒太聽清。
“沒什么,”冷莜雪隨意敷衍道,緊接著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了康嘉鳴,“如果要出門的話記得把它帶上。”
康嘉鳴聽著這句話時,整個人是杵在原地的,看上去顯得有些呆滯,而冷莜雪則沒作停留的走進了房間里,現(xiàn)在客廳內(nèi)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康嘉鳴很在意冷莜雪走之前說的那句話,她提醒自己出門要帶上它,康嘉鳴知道它是什么——SIG Sauer P320手槍。
本以為那是句玩笑話,但看到對方的眼睛似乎很認真的在看著自己,這也讓康嘉鳴一時之間感到不解。
夜深之后,雖說是三個男人擠一間房,不過都是地鋪,各自睡各自的,并不擁擠。
女生那邊倒是都有一張單人的架子床,其中一張還是從隔壁男生那里搬來的,出于三個男人擠不下一張床的緣故,且為了公平起見便將這張床讓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行動小組內(nèi)的成員基本上都外出了,等康嘉鳴醒過來后,才發(fā)現(xiàn)只剩他和倪簌兩個人了,后者則還睡在那張單人的架子床上,康嘉鳴是無意識從沒關的房門看到里面呼呼大睡的倪簌的,想必一定是埃莉娜塔走后故意將門大開著吧。
冷莜雪和埃莉娜塔一大早便出發(fā)前往開羅東邊的郊區(qū)了,曹賢誠貌似是去了市區(qū)的中心,而安景瀾則去了吉薩高地,那里是屹立著三大金字塔的地方,不過現(xiàn)在只剩下兩座了。
中午康嘉鳴是同房東巴克爾還有倪簌一起吃的午餐,趁這個時候彼此之間便稍稍熟絡了一些,巴克爾和康嘉鳴聊了些自己年輕時的事,以及告訴他自己是亞非混血這件事。
巴克爾的父親來自中國,母親則來自埃及,不過他們都早早離世了,而巴克爾則繼承了兩種語言,之后又加入了埃及國籍,然后便一直生活在開羅西邊的郊區(qū)。
“怎么稱呼你啊。”巴克爾上了年紀,和藹的微笑往往帶著許多皺紋。
“我叫康嘉鳴,大伯。”
“小康啊,好名字,”巴克爾起身在柜子前開始翻找起什么,“我記得這里還有些茶葉,在哪……?哦找到了。”
他拿來了一個鐵罐子,里面裝滿了名為普洱的茶葉,隨后便開始燒水泡茶。
飯后的一段時間,康嘉鳴便和巴克爾在一樓的院內(nèi)品著茶葉,時間便這樣緩緩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