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佑安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解曉霜又將自己的雙唇遞到他的嘴邊。
夜風很涼,但此刻他卻覺得臉很燙,身子也很暖和。他好像懂了。原來,她說的“娶”不是那個娶。他將雙手放在了解曉霜的后背,再次將她攬入懷中,低頭輕輕迎合著解曉霜。
一陣火熱過后,楊佑安將解曉霜抱起,迎著吹來的晚風慢慢的走回房間。
而在房間門口看著眼前這一切的平安,一臉懵圈的看著兩人走回房間并將門關上,他不知道這兩人在做什么,但他看見兩人的模樣卻覺得莫名開心,至于為什么他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他還小吧,不懂這男情女愛的。
平安等兩人回房間之后,他走出房間,走進了院子,他看著四周鱗次節比的屋子,和院里的散落在不同地方的青樹。青樹的枝葉發著芽,開始生長出嫩葉。
他他起頭學著楊佑安一樣看著天上的圓月,只覺得那圓月純白、皎潔,又有些清冷。而從它那如圓盤的身上散落天下的月光灑在嫩葉和青瓦屋檐上,那種清冷感又強了幾分。
楊佑安和解曉霜的房間里忽然傳來一絲微弱的聲音,平安皺眉回頭看去,只覺得那聲音有些奇怪,像是能挑撥人的心弦一樣。
但平安并沒有再多管,而是朝著離開后院的那道石墻拱門走去。
走出后院,這算是中庭吧。平安看著中庭里種滿的花草樹木,心神很是放松,腦中沒了那些傷心的事。
他繞著著每顆花草面前都要駐足停留一會,仔細觀賞這些五顏六色的花草和粗壯的樹木:就如月光下逐漸嬌艷的桃花、潔白清冷的梨花,和月光下繽紛綻放的櫻花;平安看著這些多彩奪目的花草很是陶醉。
而且這應該是他在梨園待了兩個多月來第一次這樣逛著這個地方,之前一直都是臥病在床。之前當他每次看到楊佑安和解曉霜在雪中相互追逐或是讀著書,或是相討書中大道心中難免有些羨慕。
平安繼續往前走著,當他走到一顆大約需要兩三個人才能合抱起來的一顆老樹下。他抬頭往上看去,這顆老樹很高,繁茂枝丫和月光下清冷的嫩葉看上去像極了師父對他展開的雙臂,等待著他進入他的懷里。
在他的記憶里他記得和師父四處尋仙的時候進入過一片古林,那里面有著薄薄的霜霧,越往里走霧氣越重,視線也就越有限,稍有不慎可能就能走丟,可這一切就那么不幸,他真的走丟了。
那次他在迷霧里哭著,很是害怕,他一邊走一邊喊著師父,可一直卻沒有得到回應,他也就哭得越兇了。那時候他才七八歲的樣子。
他就這么往前走著,嘴里哭喊著,可他卻始終卻沒有想過回頭看看。
當他往迷霧深處走去,視線幾乎就要看不見的時候身后卻傳來師父那溫柔的聲音,他抽泣著,哽咽的轉過身,看著身后就離他不遠的地方有個人站在那里。
可他沒有停下哭泣,反倒是哭得更大聲了,他一邊喊著師父,一邊擦拭著眼淚。那迷霧中的身影也慢慢的朝他走來。
“孩子。”迷霧里師父的身影越來越近,平安哭得更兇,可卻聽不見哭聲,只能看見他張著嘴,抹著眼淚的哭著。
師父卻頂著那張滿是褶皺的臉寵笑地來到他的身邊,慢慢的蹲下,他抬手將粗糙,滿是老繭的手放在平安的頭上笑著:“別哭孩子,師父一直在你身后,繼續往前走就是了。等咱們穿過這片霧林,再穿過前面那條河就能去到霧林觀了。”
平安依舊哭著,他一把抱著師父的脖子,哽咽的說道:“師父拉著我,我怕。”
“好好好,我拉著你。”師父在迷霧中展開雙臂,將平安抱在懷中,等到平安不怎么哭的時候,他這才緩緩起身,用著長滿老繭的大手拉著平安往最深處走去。
“師父。”平安看著庭院里這顆老樹不自覺的想起那件事,眼中的淚水也隨著回憶往記憶深處走,一滴一滴的從眼角往臉頰下滑落,最后落在了地上。
那些淚落在地上像是平安對師父的想念得到回應,發出了聲響,他好像也聽到有人在他的身后叫他,那聲音就像師父叫他是一樣,同時他還感覺到肩上有一陣輕輕的拍打。
“平安道長?”張婉儀手里拿著一件黑色厚衣,站在平安的身后,她輕輕的柔和的叫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答,于是她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兩下。終于,他有了反應。
平安回過弱小的身子,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件黑色的厚衣,他順著厚衣將視線抬起,只見張婉儀滿眼擔心的盯著自己。
“您沒事吧?我剛才看您一個人院子,怕您冷給您拿了件厚衣。”張婉儀一邊關心的問著,一邊將厚衣披在平安身上。
“沒事,謝謝。”平安抽泣了一下,回應著張婉儀。
“我看您哭了是在擔心您師父嗎?”張婉儀給平安披好厚衣之后,猶豫了一下問道。
平安沒有說話,而是轉身抬頭看著這棵樹。
張婉儀見狀,想來是猜對了,于是他走到平安身邊,低頭看著比自己小很多的平安開口道:“這棵樹據說是這梨園原來主人養的,快一百年了。”
“原來主人養的?”平安抹去眼角的淚水,疑惑的抬頭看著張婉儀。
“這里原來不是梨園,而是一處住宅,荒廢了許多年了,后來班主得到了先帝的賞識,于是就把這處住宅給了班主,并重新修繕了一次。”張婉儀說道。
“這樣啊。”平安答道。
“平安道長您能跟我說說您師父是個什么樣的人嗎?”張婉儀突然問道。
平安聞言稍稍遲疑了一下,他雖然不知道張婉儀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準備開口說道,可卻又被她給打斷了。
她笑著看了一眼遲疑平安,:“其實沒關系,你不說也沒關系。”
她哭了......
平安覺得很奇怪,剛才明明還安慰他,還在笑著問他問他,可怎么突然一下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