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衍沉默一會兒,然后便激動得語無倫次:“你……你說什么?結婚?跟誰?什么時候帶回來?打算多久生孩子?你……”
“停。”
傅景深閉了一下眼睛,握著女人的手無意識摩挲兩下。
“是個小學老師,很漂亮,過兩天我會帶她回去見你們。就這樣。我先掛了,還有什么好奇的等見面你自己問。”
這通電話令餐廳的氛圍變得有點像修羅場。
簡芙臉頰的肌肉有瞬間的顫抖,眼眶發紅:“那我……是不是該跟你說聲恭喜?”
“不必。”傅景深面不改色:“我和我未來太太也不缺你這聲祝福。”
簡芙諷刺一笑,再也無顏留下,大步離開。
她一走,傅景深立馬松手。
南嘉音站在他側后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著落荒而逃的那個女人,背影透著落寞和受傷。
但依然是美的、驕傲的、常人無法高攀的。
看來還是不夠難過呢……
在傅景深回頭的一瞬間,南嘉音就收起了所有情緒,揚起笑容摟住他:“傅景深,你居然為了我跟別的女人明著劃清界限誒,我太開心了!”
“啵”的一聲響。
她重重親在他臉上:“獎勵!”
這一刻,剛走到落地窗外的簡芙也正好回頭,盡收眼底。
傅景深自然也能察覺到窗外那道難言的目光,他抬手勾住南嘉音的腰往上一提:“很得意?”
南嘉音笑:“一般吧,你要再接再厲!”
下一刻,外頭的人傷心離開,傅景深也頓時松手。
“你很聰明,知道什么時候該演什么樣的戲,但你的心眼不要耍到我身上,你承擔不起后果。”
他說完,連個眼神都沒留下,直接落座。
整家餐廳都被傅景深包下,很靜,只有動人的鋼琴聲。
服務員上菜,順道還介紹了一下每道菜的來歷,傅景深本想打斷,抬眼就見對面的女人聽得認真。
這家餐廳在京城一座難求,一般人都需要提前半年預定才能排上號,南嘉音這種普通的小學老師,想必是沒有來過這種場合,覺得稀奇也正常。
南嘉音聽完還一本正經的鼓了鼓掌。
傅景深擺擺手示意服務員下去:“安靜點。”
南嘉音眸光輕閃:“你不覺得很厲害嗎?一道菜他們都能跟說書一樣誒,聽著就讓人覺得不一般。”
傅景深嗤笑:“說得再天花亂墜也只是道菜而已。”
對他這個階層的人來說,別人攢三年錢才舍得吃的頂級菜品,是他從小就吃膩的東西,自然理解不了這種驚奇從何而來。
南嘉音眼里一閃而過的諷刺,沒再多說什么,鋪開餐巾開始吃飯。
頂級餐廳,自然有它的獨到之處。
她很喜歡這家的鵝肝,空運過來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不由得多吃了兩口,傅景深看著她熟練優雅的動作,神色生疑。
“你一個月薪三千的小學老師,經常吃鵝肝?”
“……”
南嘉音動作一頓,眸中有片刻失神。
“雖然不是經常吃,但偶爾吃一頓也得有儀式感嘛,之前我們學校校慶,我中了一等獎,正好是這家餐廳的餐券,我高興慘了,那天簡直是盛裝出席。”
她說的時候表情生動漂亮,絲毫不讓人覺得反感:“今天托傅總的福,我又嘗到這家的鵝肝啦!”
傅景深嗯了一聲,隨手將手邊的餐盤推過來:“喜歡就多吃點。”
他不介意她直接說出心底的欲望,比藏著掖著打臉充胖子要順眼得多,明晃晃奔著錢來的人,他最擅長應對。
一餐結束后,二人并肩走出餐廳,下臺階時候南嘉音踉蹌了一下,傅景深下意識扶她,一瞬間不遠處的樹叢里有閃光燈亮了一下。
對方見被他發現,立刻竄上車跑了。
傅景深眸色晦暗,他最討厭這些挖人家隱私的狗仔,剛想吩咐司機去追,手機便接二連三響起。
是助理陳威發來的八卦新聞鏈接。
點開一看——
竟然是剛才在餐廳里,三人對峙、還有南嘉音親他的照片。
他面色一寒,沒看內容就把手機扔給身后點頭哈腰的經理:“你們已經淪落到,靠賣顧客的就餐信息來養家糊口了嗎?我看這飯店別開了,我買下來養狗怎么樣?”
經理掃了一眼,頓時冷汗直流:“傅總,這……這肯定不是我們的人爆的!您是我們最尊貴的顧客,我們怎么敢賣您的行程啊!!”
傅景深冷眼看著他。
“傅總……我用我性命向您保證,那些狗仔絕對不是從我們這得到的消息!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把所有員工叫出來對峙!”
經理還真挺委屈:“不如您想想看,會不會是什么別有用心的人做的?”
“行了。”傅景深捏了下眉心,聲音沒什么情緒:“花這么多錢來你們這兒連個隱私都沒有,再有下次就別干了!”
“是是是……我們肯定注意!”
傅景深沒再多說,一回眸卻看到南嘉音臉上沒來得及收起的表情,那是在看好戲?
他哼笑一聲:“你好像很高興?”
“……”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南嘉音掃了一眼逃之夭夭的經理,不知道話題怎么突然就落到自己頭上了,連忙摟住他的胳膊示好:“哪兒能啊,我看到你不開心頓時心都碎了,不信我掏出來給你看看!”
男人沒動,如炬的眸光盯著她。
“掏啊,是沒有工具嗎?”
“……”
那能真掏嗎!
南嘉音在心里罵他無數遍,表面上笑得乖巧又諂媚:“心么,不都長得一個樣,要不你想象一下?”
她覺得自己這次實在有些冤枉,委屈道:“傅景深,這事兒真跟我沒關系!我哪兒有錢雇狗仔啊……”
這句話比她這個人更有說服力。
傅景深“嗯”了一聲:“知道了……別噘嘴了。”
不等她作出反應,他率先離開。
助理陳威也趕了過來,恭敬的朝她點點頭:“南小姐,總裁回公司還有事,讓我送您。”
“送我回家嗎?”
“不全是,傅總讓我幫您搬家。”
南嘉音很久沒回自己的房子,住在放火的事不能露餡。
她就隨手整理了一個行李箱外加一個鱷魚娃娃,又坐了一個小時的豪車,到了傅景深住的地方,君山壹號。
這房子奢華到難以用語言描述,甚至該死的傅景深后院里竟然有一個人造滑雪場。
那得是多大一片地啊!
陳威對她瞠目結舌的樣子早有預料,親自幫她把箱子提上樓:“南小姐,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您。”
“是有什么事嗎?”
“具體的事情傅總沒交代,您還是親自問他吧。”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院子里傳來引擎聲。
她收拾好出去,傅景深不在車里。
陳威主動解釋:“總裁昨天忙到太晚就在公司睡了,我們現在去接他。”
一個小時后,在傅氏樓下見到傅景深,南嘉音聽他說明緣由后掩蓋不住的驚訝:“你是說,你現在要帶我去老宅見你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