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名為狗兒,本是被拋棄的棄嬰,后被出門的刀疤意外發現,這才撿回一條命。
從那以后,便住在刀疤家,成了家里的仆人,婢女。
事情就發生于昨天晚上,當晚,夜深人靜的時候,虎王帶著一大幫人開始屠村。
而等狗兒聽到動靜出門的時候,恰好看到刀疤的頭被虎王砍下。
她嚇壞了,趁沒被發現,第一時間躲進了屋里。
卻又聽到玲玲的求救,探頭一看,便見玲玲正被幾人強行往廚房里拖。
狗兒本能的沖上前去,想要阻止,卻是被虎王發現,一腳踹回了屋里。
隨后,便又聽得轟隆一聲,不知發生了什么,房子塌了,將狗兒埋于廢墟。
萬幸的是狗兒命硬,并沒有葬身于此,反倒是在他們走后,花了好長的時間,爬了出來。
說來也巧,也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姑爺去而復返。
這不,頓時痛哭流涕,覺得找到了能給自己做主的人。
——
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如此。
但九蛛不太理解。
“為什么虎王會襲擊你們?”
“怕了,他肯定是怕了。”
狗兒斬釘截鐵。
“那混蛋以前沒少為難我們村子,現在您成了咱家姑爺,肯定是怕老爺向您告狀,所以這才殺人滅口,對!肯定是這樣。”
“我很強嗎?”
這個問題有些古怪,實則是想問問狗兒是否知道自己身份,憑什么認為自己能替村子出頭。
但狗兒并沒想這么多,她道:
“當然,老爺總說你大有來頭,虎王不值一提。”
“他有跟你說過我的身份嗎?”
“這倒沒有,只說等你回來就向村子公布。”
打探落空了,卻來不及感到遺憾。
“嗚嗚嗚,少爺,你一定得給我們做主啊,一定要殺了那個畜生……”
因為狗兒的眼淚又開始嘩嘩直流。
九蛛只能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
“放心吧,我會給村子一個交代的。”
“嗯!”
想必是太過疲憊,因此,在安心以后,這孩子沒多久便睡著了。
隨后很快,黃衣的包扎也接近尾聲。
“她怎么樣?”九蛛問。
“看起來很嚴重,但好在都只是些皮外傷,安心修養幾月即可。”
“謝了。”
“應該的,雖是妖族,但畢竟只是個孩子。”
黃衣的眼神有些復雜,也許是因為他沒有孩子的緣故。
九蛛將狗兒抱起,走向不遠處一件還算完整的土屋。
他找到床,將狗兒放在上面,又蓋上被子。
——
“你打算怎么做?”
出門的時候,發現黃衣手里多了個腦袋。
不是別人,正是刀疤。
他仔細觀察,最終下定結論:
“和其他尸體一樣,妖核也沒了。”
又指著不遠處的一具無頭尸體,道:
“大頭在那,要埋了不?要的話你吱一聲,我去挖個坑。”
“再轉轉吧,也許還有其他幸存者。”
二人暫時離開,前往村子的其他地方轉悠。
一圈下來,并沒有發現什么幸存者。
只有大量的尸體,有血肉之軀,也有被燒的漆黑的焦尸。
男性的尸體大多簡單,從傷口來看,死的很干脆,并沒有受太多折磨。
但女性,尤其是年輕的女性就沒那么好了,大多慘不忍睹。
除此之外,二人還在一些地方撿到了新鮮的黃色符紙。
黃衣先是詫異,隨后定睛一瞧,忙道:
“這可不是我們干的啊,這紙如此粗糙,紙上的圖案也毫無規律,分明是外行在栽贓陷害。”
“我知道。”
九蛛將手里的黃紙丟掉,雖說失去了記憶,但還不至于分不出符紙的真假。
他只是看著不遠處的一個牛棚,里面的牛已經沒了,但旁邊的屋檐下卻有具棺材。
“能搭把手嗎?”
“什么?”
“那具棺材。”
“有點難度啊,但并非不可。”
他掏出一張符紙,貼在自己頭上,嘴里念念有詞,下一刻,整個人都壯了一圈,肌肉暴漲,好比大力王。
——
——
村子的后山多了兩座新墳。
一座為玲玲,一座為刀疤。
玲玲的尸體在棺材里,整理好儀容儀表,正常下葬。
刀疤就敷衍的多了,只是隨便挖了個坑丟了下去。
畢竟刀疤是壞人,沒必要太過講究。
——
九蛛坐在玲玲的墳前燒紙。
書上說,這些紙錢能讓死者心安。
黃衣則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后方的一棵樹下喝水,一邊喝,一邊抱怨道:
“那什么虎王真夠毒的啊,自己燒殺劫掠也就算了,還妄圖給咱道家栽贓。
不過話說回來,對方行動如此迅速敏感,想必是真的怕了你了,這表明他知道你的來歷。”
說著,又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直到水壺見底。
“黃衣。”
輕飄飄的聲從前方傳來,望過去,卻見九蛛正抬頭望天。
“咋了小友?你看天做什么?”
“這世界和書中所寫,似乎有些出入。”
“書?”
“書上說好人會有好報,但現實卻并非如此。”
“這很正常,老天爺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黃衣將書理解為學校里的道德課本。
畢竟九蛛年齡還小,像他這個年齡的同齡人,估摸著還在讀高中。
黃衣猜想,九蛛以前一定是那種學校里的三好學生。
對課本上的勸人向善惡有惡報十分認定。
現在由于接受不了現實的不公,因此才感到郁悶。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越是如此,黃衣對九蛛就越發好奇。
如此善良單純的一個少年,怎么就走上了見不得人的鬼修之路呢?
這孩子的背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
“書和現實并不一樣,是書的問題嗎?”
“當然不是,是現實的問題,我不是說了嗎?老天爺并不公平。
一個不公老天的眼下世界又怎么可能是公平的?”
見九蛛沉默不再接話,又安慰道:
“不過也正因如此,書中的正義就越發寶貴,所以小友,你不用懷疑自己,老老實實按書中所做便是。”
——
——
黃衣到底是倒下了。
他在刀疤的鄰居家找了張床,倒頭就睡。
他從昨晚開始便沒怎么休息,再加上今天幫著挖坑埋人忙了一天,體力早就有些透支。
他只說先睡一會兒,讓九蛛去虎山的時候叫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