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回去的路上,九蛛下意識便又要戴上頭套。
但白骨制止了她,她只是笑呵呵的拿出一些肉干和大餅,道:
“來九兒,累壞了吧,先吃點東西打底,等回去后,媽媽再親自給你下廚。”
“謝謝媽媽。”
沒有絲毫猶豫的接過,隨后便往嘴里送去。
只是還沒吃幾口,其意識便漸漸模糊起來。
“媽媽……”
望過去,白骨的表情已經變的心虛。
“對不起……”
在她把臉扭過去的一瞬,九蛛失去了意識。
——
那之后,馬車又行駛了很久,來到了一處無人的戈壁灘。
白骨將九蛛抱起,輕輕的放在地上,隨后,有些復雜的看了他一眼,但到底還是上了馬車,離開了。
只是白骨不會想到,馬車這一路都有人跟隨。
這不,前腳剛走。
后腳……
“哈啊哈啊!!!!”
劇烈的喘氣聲便從后方傳來,望過去,不是別人,正是那黃衣。
此刻累的跟個孫子似的,上氣不接下氣。
——
雖說九蛛警告黃衣不要跟著自己。
但黃衣卻并未照做,選擇了悄悄跟隨。
又在九蛛上馬車的時候,一眼便認出了小玉和白骨的妖怪身份。
心想怪不得這小子不讓自己跟著,合著他的妖怪同伙就在山底等他。
——
那之后,馬車出發。
黃衣便在后面硬追,中途好幾次都差點跟丟,但好在此地的路并不平坦,馬車行駛不便,時不時減速,給了他追上的機會。
“哈啊,哈啊……”
雖說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第一時間奔向了九蛛。
仔細檢查一番,發現只是被下藥暈了過去,到底是松了口氣。
同時,又不免望著馬車離開的背影,十分疑惑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
——
九蛛睜眼的時候,已是此日清晨。
他躺在一棵樹下,身下鋪著干草,身上蓋著略有些破舊的黃衣道袍。
不解,起身,卻見旁邊有個篝火,上面插著四條烤魚。
前方的不遠處有條小河。
而黃衣就在河里,其形象像是個插秧的老漢,手舉桃木劍為魚叉,聚精會神的盯著河底的動靜,尋找獵物。
“沙沙……”
想必是聽到了九蛛起身的動靜吧,他下意識轉過身來,見九蛛醒了,臉上頓時帶笑:
“醒了啊小友,來,嘗嘗我剛抓的魚,可新鮮了。”
九蛛拿著道袍,將袍子遞給朝這邊跑來的對方。
黃衣接過,說了句謝謝,隨后又心滿意足的穿好。
“來來來,坐,吃魚,野生的,不是人工飼料,可鮮了。”
他把九蛛按坐在地上,又將最大的那條魚遞了過來。
“謝謝。”
九蛛接過,卻并沒有什么胃口,只是盯著眼前的烤魚發呆。
“咋了?吃,吃啊,這魚可美味了。”
黃衣狼吞虎咽,餓的不行。
也不怪他這樣,畢竟他昨晚都沒咋睡,耗費了大量的體力。
黃衣的打火機丟了,所以只能鉆木取火,可偏偏此地極為潮濕,因此耽誤了好幾個小時。
雖說最后火還是升了起來,但因為把外套給了九蛛驅寒,所以他自然冷的不行。
這不,一晚上被凍醒好幾次,最后不得已,凌晨三四點便起床,練了幾個小時的早操。
又在天剛蒙蒙亮之后,去了河里抓魚,準備早飯。
——
“哎,別愣著了,多少吃點,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會死人的。”
黃衣催促著,九蛛點頭,這才選擇性的吃了幾口。
黃衣見狀放心不少,隨后便開始試探:
“來,跟前輩說說咋回事,她們咋把你給丟下了?額……先說好啊,我并沒有跟蹤你,我只是碰巧路過,剛好,看著他們把你丟下馬車。”
“被下藥了。”
“下藥?”
“但是……我不理解。”九蛛一臉迷茫。
“那個,小友啊,能告訴我她倆是你啥人嗎?”
“媽媽,和兄弟姐妹。”
“媽媽?等等,你是說你媽媽是只白骨精?”
黃衣一臉詫異,忙下結論,道:
“這怎么可能呢?你一個人類,怎么可能有個妖怪母親,就算你是她親生的,那年齡也對不上啊。”
“年齡?”
“白骨精想要修煉成精,最起碼得百年之久,如果你真是她的種,那也只能是她人類時期所生。
換言之,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可你有一百歲嗎?”
“我不能是現在的她所生嗎?”
“不可能,妖族的孩子怎么可能一點妖氣沒有,別的我不知道,但白骨精的孩子肯定不是這樣。
你一定是騙了,肯定是。”
“我不知道……”
“這有啥不知道的,你以前……嗯?你該不會失憶了吧,總覺得你好像很多東西都不懂的樣子。”
“嗯。”
“看吧,我就說是這樣。”
畢竟正常的鬼修不可能連妖核都不要,除非腦子有坑。
“來,給前輩說說,發生了啥,保不齊我能幫你。”
他一臉期待,如同吃瓜群眾。
但九蛛卻并不是很想說,不知為何,他本能的對道士這一職業有些敏感。
——
雖說白骨騙了自己,但卻并沒有趁自己暈過去的時候痛下殺手。
因此,對方的本性應該不壞。
再者,聽山洞里的其他人說,自己是被小玉從河里撈上來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自己沒有理由將他們的情報告訴一個道士,從而為其召去殺身之禍。
書上說,人得學會感恩。
因此,對于黃衣的八卦,九蛛答非所問:
“你知道刀疤嗎?”
“你指哪個?”
“狼人。”
“哦……你是指虎山南邊的那個妖怪村落對吧。”
“你知道?”
“這很奇怪嗎?”
“我以為道士會對妖族趕盡殺絕。”
“正常情況下確實是這樣,但那只是針對人類社會里的那些。
我們的職責是站在人類角度維護和平,防止那些妖魔邪祟迫害自己的同胞。
至于那些住在無人區,和人類幾乎沒什么交集的妖魔邪祟?
則一般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不會去管的。
畢竟費時費力不說,要真管也管不過來。
當然,也不乏有一些需要材料的同行大老遠跑去打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