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傍晚，小巷里燈光昏暗。

雪花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漸漸地鋪上了白色的厚蓋。

路邊的樹上，雪花紛紛揚揚，落滿了枝頭，扭曲著的樹枝下，一個中年女子默默地站在那里。她戴著一頂紅色毛線帽子，手里拿著一支香煙，輕輕地吞吐著，神情十分落寞。手指發著抖，那是因為她早已受不了這寒冷的冬季，但生計卻讓她不得不在這條小巷子里等待可能出現的顧客。

鋪滿雪花的地面上，臟兮兮的暗色積雪在路燈下顯得淺淺的灰綠色，腳步踏在上面發出吱吱吱的響聲。

這時，路的另一側走來兩個青年，一個矮胖，一個瘦高。

矮胖的男人拉住瘦高的男人，目光左右張望，眼神閃爍不定，悄聲說道：“老張，我可是良民，是正人君子，你莫要引我犯罪。我受過的教育，不允許我做出那種違背道德倫理的事情。”

倏然間，巷子旁的一道門里突然伸出來一條潔白、光滑的腿。

陳志斌抬起頭，對上的是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

“帥哥，進來玩兒嗎？”

開口的是一名年輕女子，化著濃妝，打扮時髦，沖陳志斌和張心野眨了眨眼。

陳志斌頓時心花怒放，姑娘勾起的眼尾，順便勾走了他的心神。

“兩位帥哥，跟我上樓吧，上面還有好多姐妹在等著呢。”

不遠處的中年女子見此情形，快速吸了兩口，將煙蒂狠狠摔在雪地里，快步走上前，質問年輕女子道：“到我嘴邊的獵物，你也敢搶？”

“怎么就成你的獵物了？”

年輕女子嘀咕了一句，沒有要爭吵的意思，拉著陳志斌和張心野就上了樓。

中年女子并沒有阻攔，而是倚著門框又點燃了一根煙，既然一手生意做不成，那就做個二手，一樣有錢賺。

“老陳，你上去吧，我和下面那位聊會兒。”

張心野可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婦聯已經去過了，被人當神經病給趕了出來，此時更不會被欲望所沖昏頭腦。

陳志斌鬼使神差地就隨著年輕女子上了樓。

樓上一間屋子里，很多個同年輕女子一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風情萬種，或坐或站著。

年輕女子似是在炫耀一般，嫵媚地靠在陳志斌胸前，嬌滴滴開口道：“帥哥，今年多大了呀？”

陳志斌一聽到對方問年齡頓時不好意思了，尷尬道：“我剛成人……”

年輕女子笑了笑：“咱們這個地方沒有物種之分，只有帥哥！”

年輕女子一只手指點著陳志斌的胸口，懶洋洋的從陳志斌的胸膛退出來：“那帥哥今晚要留下來嗎？”

年輕小姑娘的指尖，就像一道調味劑，突然闖入陳志斌的生活，讓他的生活泛起了不一樣的顏色。

陳志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握住年輕女子的手：“好！哥哥今天晚上留下來陪你！”

旁邊那些或站或坐風情萬種的年輕女子們也圍了過來：“帥哥，也陪陪我們吧？“

陳志斌連忙擺了擺手，吞咽著唾沫，實在消受不起。

樓下，張心野遞給了小姐一根煙，閑聊道：“這大晚上的還出來工作啊？”

“為了生活，我沒得選擇。”

張心野雙眼微瞇，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啊！

“可是遇人不淑？”

“嗯。”

女人點點頭，掐滅煙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不是明星，你也不是記者，這大晚上的采什么訪啊！要做就趕緊做，要不做……”

張心野微笑著遞出去一張小紅魚。

小姐怔了一下，而后接過，又點起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這才說道：“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那我就直言了。”

張心野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道：“不知你可否有被家暴過？”

“我老公對我很好。”

“那你……”

“三年前，他死于一場車禍，留下了我和兩個孩子……”

張心野明白了，若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愿意當小姐呢！

“抱歉，提及了你的傷心事。”

“沒事，看在錢的面子上，我原諒你了。”

“那你認識的人里，有被家暴過的嗎？如果有，麻煩你幫我引薦一下。”

“這個嘛……”

張心野又遞出一張小紅魚。

“光。”

“啊？”

“光，是一家迎來送往的風月場所，里面的小姐給客人提供的是‘戀愛的感覺’，賣的是‘曖昧感’。

“位置在哪兒？”

“……”

“我加錢！”

“稍等一下，我給你寫下來。”

“好。”

張心野點點頭，而后想到了什么，又說道：“麻煩你上樓一趟，幫我把剛剛那個胖子給叫下來，就說照片我已經發出去了。”

“好。”

中年女子點點頭，上了樓。

很快，陳志斌就耷拉著臉走了下來，看到張心野的一瞬間，氣呼呼道：“老張，你這也太不仗義了吧！我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你……你你你……太可惡了！”

張心野調笑道：“你不是說你受過的教育，不允許你做出那種違背道德倫理的事情嗎？”

“有嗎？”

陳志斌裝傻道：“我有說過嗎？”

“行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無論質量與數量，都吊打這里，保證讓你流連忘返。”

“哪兒？”

“跟我走就是了，哪那么多廢話！”

“哦，對了老張，這是剛剛那個大……姐姐讓我轉交給你的，我還沒來得及看，就匆匆跑下來了。”

張心野打開紙條看了一眼，而后轉身離開。

“等等我！”

陳志斌吭哧吭哧追了上去。

二十分鐘后。

光。

門打開的一瞬間，真就是“光”，太白！太大！太耀眼了！

“老張，我覺得我好像在這里找到了真愛。”

“你確定？”

張心野目光流轉，嘴上說道：“魯迅先生曾說過，中國男人有兩大愛好：一個是拉良家婦女下水，一個是勸風塵女子從良。”

“老張，沒想到我隱藏的這么深，還是被你看透了。”

陳志斌一拍手，立馬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笑臉盈盈走了過來，對著陳志斌低頭哈腰起來：“陳少，今天您怎么有空來啊？”

“少廢話！”

陳志斌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去把今天所有上班的，三十歲以下的，全給我叫到我的包廂里！”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

陳志斌可是金主的兒子，自然是要供著，沒有誰會和錢過不去。

“老張，跟我來吧。”

很快，在陳志斌的帶領下，張心野跟著進入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包廂。

“老陳，沒看出來，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陳志斌聞言苦笑道：“老張，你就別取笑我了，這都是我爸留下的影響力，他前兩年曾多次一擲千金，帶我來過兩次，一來二去，我就成現在的陳少了。”

兩人閑聊沒一會兒，剛剛的中年男人推開門，領著二十多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進入了房間。

在看到張心野的一剎那，有幾個還嘰嘰喳喳小聲交流了起來，顯然是沒想到這么帥的男人竟然也需要到這里來找尋真愛、尋找溫暖。

二十多人站成一排，齊齊躬身。

“老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