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氣蛇草
- 一代妖圣,從海中采靈珠開始
- 硯上煙雨
- 2021字
- 2024-03-24 13:18:00
愈往里走,視線反而愈發清晰起來。不知名的根莖從山巖裂隙中透出,毛細須子的末梢懸著細小液滴,螢火也似。
腳邊的蛇形怪草盡皆朝洞口倒伏,像是被什么唬到,扯出根想往外逃竄。
兩邊的石頭已經腐朽,表面疊著厚而松軟的灰礫,一個斗大的屁股印在上面,應是先前探索此地的妖兵所留。
濃稠的溫暖氣團漫過來,甫接觸,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硬往鼻子里灌油。
“用妖氣抵御很麻煩,憋住氣,原地站一會就好。”余馭出聲提醒身旁被嗆得不行的貓妖。
這是地氣,隨船出海時,大風山的小妖告知與他,一種常累聚在洞窟和峽谷中的氣體。
極為污濁,可阻隔神識。風是吹不散地氣的,陷在里面,如掉進泥淖一般,越掙扎,聚過來的便越多。
最簡單粗暴的解法就是屏住呼吸,讓身旁的地氣自行沉淀下去。
須臾,洞內復冷,二妖先后抖落身上的灰殼。
繼續往里走,拐過一角,前方出現豁然開朗。
一個對貓和烏鴉來說并不算小的天然石室,頂部滲水,落在地上的石坑中。
湊近看,只有淺淺一層,似是被喝過。
附近時不時傳來一聲異響,含糊不清,宛若夢囈,無法辨識來源。
“上個月,黑河附近地龍翻身,這個洞窟就出現了。”琥珀說,“我想著過來看看,有沒有值得記下來的東西,好寫在咱們盤山的風物志里。”
她又逛了幾圈,地面光禿禿的,只有幾道蛛網一樣的裂痕,以石坑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余馭貼近細看,裂痕極深,隱隱有地氣沉積。
倏地,一道未知的影子一閃而逝,緊接著地氣擾動,又要噴發出來。
“走!”余馭趕忙招呼。
琥珀也是個聽勸的主,問也沒問,立即和余馭先后撤出石室。
說時遲那時快,二妖剛回到甬道沒幾步,一股灰蒙蒙的氣旋便從地下噴涌,途徑裂縫被擠壓成刃,狠狠撞上室頂。
粉塵亂飄,碎石飛濺,濃稠地氣泥浪般席卷而來。
余馭再度屏住呼吸,靜待氣體沉淀。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蛇形怪草,根須卷起,僅有的兩片頂葉合攏,裹住像蛇首的花蕊。莖條盤曲也類蛇行,在地上匍匐扭動。
良久,地氣消散,蛇形怪草又恢復如初,就好像剛才的景象只是一場泡沫。
離開洞窟后,余馭問:“可還要探索?”
“不必,咱們兩個實力不夠,我打算知會葉校尉一聲。”
余馭點頭已是同意,二妖動身前往河岸。
昔日管事今時校尉的葉懸,此刻正站在河畔演武。
琥珀上前將情況細說,他略一沉吟,隨即吩咐道:“喊風蓀過來。”
風蓀是先前進過洞窟的妖兵,他回來后只說洞內無異常,就是個普通的山洞,這里的妖便不再關心洞窟。
太陽落山,一頭頂著馬頭的小妖粗暴的撥開阻路的枯枝,從林中走出來。身上穿著厚厚的胸甲,
另一邊,去傳喚風蓀的小妖也回來了:“校尉,屬下沒尋著風蓀。”
“啥,你尋俺做甚?”馬妖問。
“校尉尋你問話嘞。”
“風蓀,你可在洞窟中撞見異常?”
“沒有!”風蓀大聲回道,“俺進去喝幾口水就出來了。”
“行吧行吧,回營休息去吧。”
“校尉,俺晚上睡不著,還害餓。”
“餓就啃草,滿林子的草不夠你吃咋?”
馬妖倏地跳將起來,旋即撓了撓脖后的鬃毛:“俺最近夢到草從肉里鉆出來,不想吃哩。”
“你娘的,事不少。”葉懸罵道。
風蓀見葉懸發怒,趕忙訕笑著說:“校尉,俺喝水就飽。”
另一邊,余馭翅膀上的芥子羽忽然動了一下。
“山中怎么會有靈機?”他心中襯度,旋即悄悄抬起翅膀。
芥子羽藏在翼下,羽軸尖指向馬妖。
“怪哉,不像被盤過的樣啊。”
......
月懸中天。
回去已經太晚,因著某種特殊的緣由,余馭留了下來,跟著妖兵巡邏。
實則是飛在半空,死死關注馬妖的動向。
正如它自己所言,馬妖精神抖擻,且時常趴在河岸邊喝水。
整夜過去,毫無異常。
翌日,從林場方向傳來陣陣雞鳴。
風蓀聽到動靜,突然跳進河里大口喝水。兀地,整個妖都浸沒河中,再也沒有浮上來。
又過許久,余馭方才緩緩從空中落下。
因著同時吸收日精月華修煉之故,余馭現在的修為已經追上了盤山內不少的小妖。
自忖萬一對上馬妖,也足夠自保。
不過保險起見,余馭把芥子羽中的零散雜物全數倒出來,都是些邸報霞光珠之流。
挖坑埋好,旋即操縱芥子羽,捕捉起初升朝陽中的大日之精。
五年時間,他每次出海歸來后,都是吃著月珠草硬抗日精的焚燒。
現如今,除了午陽,其它時間段的大日精炁皆可吞食,芥子羽也在反復的焚毀重新祭煉中,能容納除了午陽之外的全數日精,雖然仍舊還是,最多只能容納一粒。
余馭打算將芥子羽作為最后的殺手锏。倘若遇見未知敵人,就操縱羽毛扎進對方身體,利用大日之精將其點燃。
風蓀遲遲不冒頭,余馭也潛入水中,卻并未搜尋到任何蹤跡。心思電轉,遂往昨日的洞窟飛去。
窟中的蛇形怪草更加茂密了。
余馭置身地氣中,默默盤算兩次地氣的間隔時間,再一次闖進石室,繞著中間的石坑仔細打量。
空蕩蕩的室內依舊時不時有夢囈響起。
操縱芥子羽,在石室內四處搜尋。兀地,走到角落里時,羽毛又顫動了。
羽軸斜指向下,余馭發動銳爪妖術,悄悄撓了撓。
薄薄的巖層瞬間便如窗戶紙般破碎。
探頭向下看去,蛇影在地氣中游動,而風蓀就安詳的躺在不遠處,一朵巨大的花苞將它的腦袋含住。
它的胸甲被扯開,露出向日葵樣遍布孔洞的胸膛。密密麻麻的蛇形怪草正不斷從孔洞中鉆出,飄蕩在地氣中。
倏地,數道粗壯蛇影猛烈晃動,地氣又要噴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