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的溫度降到冰點，一陣沉默，兩位老板臉上的笑容消失。

周生養氣功夫了得，認真說道：“趙導演，你提的這些要求，我們怕是很難答應你，在你之前沒有先例。”

賀生索性選擇沉默，埋頭喝起茶來，就像是沒聽到剛才趙慕云所說的一切。

“不瞞兩位老板，我早在加盟嘉和前就成立過一家電影公司，目前這家公司只是個空殼，手里一部電影的版權都沒有，作為老板我也有點慌。

我拍電影希望獲得版權，主要是為了讓自己的公司能在資本市場擁有一定的實力，否則去銀行貸款都批不了。

我拿回電影的版權，主要是布局島內，海外發行的事情，依然會交給嘉和打理。”

“島內布局，目前除了院線是大頭，你大費周章拿版權，還能做什么？”

賀生忍不住插話，他原本以為趙慕云拿回版權，是想獨自運營海外市場。

“我想做點錄像帶的小生意。”

賀生覺得年輕人還是稚嫩，要版權結果就做錄像帶的小生意，實在是因小失大。

“你早說嘛，錄像帶這點利潤，我們根本看不上，你想做，嘉和手里的版權那么多，你都可以拿去用。”

“未來，我也正有此意。”

“電影的版權，目前嘉和在島內的利潤不在錄像帶，這個可以給你。

但是整體版權，我們還是想保留在嘉和，畢竟公司整體運營起來也方便，給你的海外分紅一分錢也不會少。”

現在換周生休息，賀生頂上來主談。

“不好意思，這個我堅持。”

賀生長吁一口氣，“如果沒有嘉和的支持，全島沒有第二家公司能這么捧你。”

“這點毋庸置疑，而且我也真誠地希望能繼續跟嘉和合作，收回版權，以后電影我愿意自負盈虧，投資不用公司出，我自拉投資。”

“錢不重要。”

賀生說完便知道，這句話就是廢話，現在只要打著趙慕云導演的名號，拉投資簡直易如反掌，嘉和批預算不用眨眼，同樣在市場上也是如此。

眼下陷入僵局，看來不是能立即解決的事情。

“兩位老板，我一直把你們當做自家阿叔，我認為全島最好的電影公司老板非你們莫屬，我想表達的是，哪怕我獨立制作電影了，也會優先將電影送到嘉和的院線。

另外，我每年會把最好的電影作品給嘉和，此外我要的‘自由’出去拍戲，還能有多少精力？不過是想釋放一下剩余精力，掀不起什么風浪。”

周生出來圓場，“云仔，我們看著你成長成大導演，自然也愿意繼續合作下去，不過你的這些合作理念太超前，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可以理解，明天開始我的工作重點就放在《繡春刀》的后期上了，至于下部電影，反正還有時間，不急的。”

趙慕云知道越急越在乎，越不能表現出來。

“好吧，云仔，你旅途勞頓，也先好好休息吧。”

就在趙慕云準備離開時，賀生將他攔住，“別忘了收支票，《葉問》的分紅，還有去年兩部電影的海外分紅，我分成了兩張支票，有疑問你隨時回來找財務對賬。”

“嘉和從來沒有虧待過我，這點我從未懷疑過，無論未來發生什么，我永遠不會忘記。”

“說得跟我們就要拆伙了一樣，給我們點時間，想必我們能找到一個好的解決方案。”

離開嘉和，縱使已見過很多錢，趙慕云還是被眼前的數字震撼。

《葉問》的分紅是650萬。

《奇謀妙計五福星》和《導火線》的海外分紅居然也有300萬。

而且，海外分紅每年都有，還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要不是趙慕云是穿越者，他就該知足。

。。。

接下來，趙慕云便積極投入到《繡春刀》的后期工作中。

檔期遠且時間充裕，他便沉下心來工作。

閑暇時光，他倒是沒忘了到處串串門，如今已經明牌，他便不再忌諱。

他頻繁出現在郝氏和藝城。

很多小報記者跟蹤他，就跟跟蹤明星一樣，畢竟他是炙手可熱的創作型導演。

無論他加入哪一家電影公司，都將影響島上電影市場的格局。

他跟郝氏雖然頻繁接觸，不過是做做樣子。

表面上，他是去軟磨硬泡《倩女幽魂》的授權，實則也是為了給嘉和一些壓力。

去藝城就更好解釋了，作為嘉和當下唯一的對手，“嘉和鐵三角”之一的趙慕云每一次小動作，都會引起圍觀群眾無數猜想。

藝城的幾位老狐貍，時間久了，可能也發現他們不過是被當成搶使了，不過他們也樂見其成。

傷敵又不損己，何樂而不為。

恒盛電影公司的《大小不良》首周票房成績不俗。

《看電影》雜志在趙慕云的授意下，跟主創團隊進行了接洽，主動提出幫他們做電影宣傳，將下半月的封面臨時換成了兩位主演，曾之偉和張愛嘉。

趙慕云主動示好這部電影，無非是想向外界傳遞信號：他跟‘項家猛虎’有交情。

香江是英雄地，有些人在關鍵時刻想出頭，就怕他們鋌而走險，把趙慕云當成他們的捷徑。

這天，趙慕云跟往常一樣在路邊接小賢下班。

幫小賢開車門時，倆人自然地做了親昵的舉動。

趙慕云總覺得空氣中隱隱有“咔嚓”的聲音，熟悉又突兀。

“云哥，我渴了，等你一直沒去買喝的。”

“前邊有便利店，你喝果汁還是可樂？”

“果汁。”

車開了沒多遠，就有一處711便利店，門口有空地，也方便停車。

留小賢在車里，趙慕云進了便利店，聽到背后有摩托車轟鳴的聲音，他沒太在意，想必也是來買東西的。

他徑直朝著店內深處的冰柜而去，選了瓶冰可樂，給小賢特地拿了瓶常溫的。

女孩子要懂得保養，衣服要從新的開始珍惜。

他來到前臺結賬，聽到外邊有爭吵聲，像是小賢的聲音。

趙慕云匆匆扔下紙幣，便沖了出去。

小賢坐在地上，胳膊上有塊淤青，順著她的視線，一輛摩托車揚長而去。

后座的人戴著黑色頭盔，揚起手晃動著手里的家伙，像是專業拍攝工具。

短短幾秒時間，趙慕云大概明白了情況。

“小賢，你打車回家！”

說完，趙慕云將飲料留給小賢，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點火發動，跟了上去。

調轉車頭的時候，看到小賢一臉委屈的表情，還有白花花胳膊上的那塊淤青，趙慕云怒火中燒。

“云哥，你小心點。”

瑪德，哪來的不怕死的混混，敢動勞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