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枯木逢春。
外界日升月落,天晴雨降。
時間一晃又是月余,這些日子徐行一直都凝神靜心沉于修煉之中。
道觀的日子也徹底恢復平靜,再無外人打擾。
而經過布置幻陣以及修煉,儲物袋內靈石已然不多,估計最多還能支撐兩月時間。
屆時他便再無靈石可用,整個大晉都不知還能不能尋到。
雖然上次有托蕭禮派人尋找,可這樣的幾率估計不會太大。
也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修煉資源上面,至少聊勝于無。
這段時間蕭禮未曾派人前來,可見就連修煉資源也不是那么好尋。
那時心中所想,還是太簡單了一點。
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深潭里的銀魚已經越來越少。
哪怕此時天氣已是變得溫暖起來,可魚獲不但沒有增加反而還在逐漸減少。
且銀魚品質也趕不上以前,好似真的被他吃完了。
對此幾名釣魚佬每日都是膽顫心驚,擔心徐行會對他們進行懲戒。
面對這種情況徐行也是有心無力,看樣子已是到了離去的時候。
當初從柳家離開來到這座破敗道光,時間竟然已是過去大半年。
如今他不但將修為提升到煉氣二層,也與大晉皇室達成合作。
總體來說過程還算順利,期間一些小小漣漪隨手便是撫平。
這是他真正踏上仙途的起點,以后想必是人生中極為重要的一個記憶點。
而這道觀深潭,希望下一次回來之時銀魚已經繁衍更多。
晨霧,濃。
道觀院內,七名釣魚佬站成一排面面相覷。
幾人眼中都不由露出一抹擔心,不知是不是近幾日魚獲變少因此會受到懲罰。
可他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就差親自下到潭底捕捉。
但銀魚不咬鉤,他們實在沒有辦法。
況且釣了這么長時間,說不定里面真的沒有魚了。
但這話幾人都不敢提出,怕被曲解其中意思。
此時徐行從道觀深處緩緩現身,視線看向幾人面色平靜。
在幾人心生懼意的情況下,這才淡然無波說道:
“徐某今日便會離開道觀,爾等的任務也算是順利完成。”
“從今日起爾等便不用再去深潭垂釣,抓緊時間下山便是。”
“至于是回轉慶王府亦或是去往他處,那都是你們的自由。”
言罷也不管幾人反應,牽起院內黑馬韁繩翻身上馬,隨后朝著道觀外面而去。
只是片刻時間,徐行身影便消失在外界濃濃霧氣之中。
只有些許馬蹄之聲遙遙傳來,打破道觀死寂的氛圍。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院內清醒過來的幾名釣魚佬忍不住渾身一陣激靈,面上露出興奮神色。
眾人相視一眼,當即在院內尋到屬于自己的馬匹,看也不看道觀紛紛策馬朝著山下奔騰而去。
自此喧鬧消散,唯寂靜永恒。
幽幽道觀,青磚綠苔,藤蔓雜草。
上陽城。
一匹黑色健馬隨著行人進入城內,而牽馬之人正是從霧云山離開的徐行。
他此行是朝著上京城而去,此城只是途徑補充些許食物而已。
大晉國力強盛民眾還算富足,因此即便這種小型城鎮看上去也不算冷清之地。
攘攘行人,聲聲吆喝,盈盈嬌笑。
粼粼車馬,酒樓商鋪,客棧飯莊。
此般熱鬧景象,倒是讓從荒涼山野出來的徐行有些許不適。
不過越是深入其中,他便越是能夠發現此城的一些特別之處。
只見大道兩旁有不少店門大開的商鋪,里面賣著各種各樣的玩意兒。
但最多的商鋪,還是屬于那種服務于喪事所開。
棺材,壽衣,符紙,挽聯……
放眼望去,一條街上每隔一段距離總能見到幾家如此店鋪。
見到這般景象徐行心中略顯恍然,怪不得之前一路上他看見有不少車馬進城。
原來上陽城是一座專制這些東西的地方,且已經形成巨大規模名聲在外,就連外界商販都會來此進貨。
信步其中,此時一個念頭突然涌上腦海,讓他隨之停下腳步。
視線看向街道兩旁的店鋪,心中稍加盤算已然有了決定。
隨意尋處路邊小攤進食,向攤主了解一些消息便朝著百丈外一處小巷過去。
按照原本的計劃,是在補充食物后繼續上路。
畢竟去往上京城,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
但此刻徐行決定先在上陽城待上一段時間,然后去往上京也不遲。
至于原因為何,自然是為了那儲物袋內的玉簡。
玉簡內有低階符箓的勾畫之法,卻沒有勾畫符箓所需的符紙。
因此在道觀之時,他從未有機會拿出來細細參詳。
今日途徑上陽城,讓他見到店鋪內有各種各樣的符紙,心有所動于是想要試上一試。
而且此事就連蕭禮都幫不上忙,須知何種符紙能夠勾畫符箓只有他才能識別。
反正時間還算充裕,臨時停留一段時間不是不可。
只要識別出能夠勾畫符箓的符紙,以后這種事情便可交由蕭禮派人去做。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練習勾畫之法才行。
泥瓦巷。
這是從之前那名攤主口中得知,這里有對外出租的房屋。
長租,短租,亦可。
且地處偏僻,平時不會有外人打擾。
于是徐行才會選擇這個地方,到時候直接離開便是。
視線在泥瓦巷中輕輕一掃,周圍環境雖是破敗了一點,但確實是非常安靜。
隨意敲開一家獨院房門,然后以二兩銀子將其租下。
小院,槐樹,石桌,椅凳。
院內雜草頗多,蟲鳴窸窣之聲悄然入耳,一切好似又回到道觀之時。
房間內陳設更是簡單,一床足以。
對此徐行要求倒是不高,這張床可以當做修煉之所。
至于練習勾畫符箓,倒是可以選擇在院外的石桌上進行,反正停留的時間不長。
于是此后時間,徐行便暫時在上陽城安身下來。
為此還特意尋了一人,每日為院中黑馬喂食草料。
而他自己的食物,有時間則外出下館子,沒有時間便啃食儲物袋內的干糧。
條件優也好,條件差也罷,都在他的接受范圍內。